她坐在琴前,撩起袖子,屏息凝眉,認真地彈起了——兩只老虎。
琴聲響起,北宮千秋奇怪地看著她,這……是什么曲子?節奏單一,曲調簡單……
……實在簡單過頭了。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楚姣杏輕聲哼唱道。
沒有耳朵?沒有尾巴?北宮千秋輕輕瞇上雙眸,難道,她也有一顆殘暴的內心……
奢華大器的畫舫中,傳來陣陣兒歌,顯得十分滑稽。
一曲太短,她又演奏了字母歌、歡樂頌、生日快樂歌,彈完后,她輕輕撫箏,然后對北宮千秋儒雅一笑:“小女子才疏學淺,獻丑了。”
“……”一般說這話的,都是彈箏非常厲害的才女的自謙,比如白月瑩和項漣漪,而她……
果然是廢物。
北宮千秋輕輕嘆出一口氣,走到她面前,悠哉道:“明天我會請樂師教你彈箏。”
楚姣杏頓時感到晴天霹靂,學箏相當乏味,對她這樣的個性來說還不如每天被北宮千秋打上一拳來得痛快!
她欲哭無淚道:“老板,我不想……”
還未等她喘過氣,北宮千秋又道:“不止箏,詩書禮儀、筆墨丹青、舞蹈、棋藝,你都要學,”看著一臉懵逼反應不過來的她,北宮千秋俯身,抬起她的下頷,眼神幽幽,聲線喑啞,帶著愉悅的笑意道,“若是比不上漣漪,我就不讓你當奴隸。”
“你!”楚姣杏暗暗咬牙,他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這些她都學不會的!
“你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北宮千秋極有耐心地和她“商量”道。
你是去死呢還是去死呢還是去死呢?!
楚姣杏想要起身呼他,卻沒有勇氣和能力,她欲哭無淚地垂著頭,咬牙切齒道:“我……答應……”
趙府。
“啪!”室內傳出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楚姣梨摔落在地,綰好的發釵散掉在地上。
她狼狽地捂著紅腫的臉,滿臉淚痕,抬眼看著兇神惡煞的趙夫人王氏。
王氏五十年紀,平日未保養,蠟黃的臉已是滿是皺紋,頭發也摻了些許銀絲。
她滿是血絲的眼瞪著楚姣梨,用力抓起她的頭發,強迫她看著自己。
楚姣梨吃痛,不斷抽噎著。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說說,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讓老爺神魂顛倒!連我的話都不好使了!”
王氏抬手,狠狠地扇了她幾巴掌。
“凈使些惡心的手段勾引男人!我讓你勾引!讓你勾引!”
楚姣梨臉頰火辣辣的疼,不行,她恐懼這樣強悍的王氏,可再不反擊,她要是被打暈,這臉說不定會被毀容……
屆時,一切的寵愛化為泡影,她將墜入無底深淵!
她睜開眼,狠戾地瞪著她,抬手用力捉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呦!”王氏一驚呼,“你這賤蹄子還敢咬我!”說著,她對楚姣梨的腹部用力一踹。
楚姣梨倒在地上,冷汗直冒,咬著牙撐起了身,拿起了地上的釵子。
王氏正要一巴掌襲來,楚姣梨抬手,一狠心,用力將釵子扎進她的脖子。
王氏想要大叫,卻不敢發聲,楚姣梨抬腿,把她踹倒在地,坐在她的身上,一手用力捂住她的口鼻,將釵子拔出,抑制不住憤怒的楚姣梨又把釵子扎進,反反復復。
王氏頓時血肉模糊,喉間無數個血洞,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冷靜下來的楚姣梨抽出扎進王氏頸椎骨的釵子,看著身下死相慘烈的她。
她顫抖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手里的釵子掉在地上。
她緊緊咬著雙唇不敢發聲,顫抖地用王氏的衣物將手上和釵子上的血漬擦干凈,嚇出的眼淚模糊的雙眼。
她起身,跑到水盆邊將手上的味道和衣服上被濺到的血漬洗凈,又將釵子插回頭發中。
環顧了一下四周,她將窗戶打開,慌忙地鉆進床底下。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王氏,她使出全身力氣尖叫起來,把所有的恐懼與驚嚇一同叫出。
“啊!!!救命!救命!!!”
兩個小廝聞聲闖入門內,看到了已經沒氣了的王氏,一臉驚恐:“這是!是誰殺的!”
瞧見了床底下驚恐哭泣的楚姣梨,兩人立刻扶起她,安慰道:“楚小姨,你沒事吧。”
楚姣梨止不住哭聲,不斷擦拭眼淚,搖著頭沒有言語。
“小心肝,發生什么事了!”趙員外聽到她的尖叫聲,立馬跑來,看到地上慘死的王氏,嚇了一跳。
“老爺!”楚姣梨立刻跑到他懷中,全身顫抖,聲線顫抖道,“奴家好害怕……”說罷,她哭得更兇。
“小心肝受驚了!”趙員外見她啜泣,連忙連聲安慰,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王氏,心里止不住的喜意。
這黃臉婆總算死了,仗著娘家有錢,天天騎在他頭上。
絲毫不在乎她是怎么死的,滿臉嫌惡地閉著眼,擺擺手道:“夫人已死,你們還不趕緊拿去埋了!”
“是!”
這小妮子解了他心頭之恨,他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安慰掩面啜泣的她。
楚姣梨眼底閃過一絲陰沉,趙員外的妻子死了,如今她是最受寵愛的,看來她的富貴日子要來了。
是夜。
忽然一聲驚雷,下起了大雨。
趙員外坐在床上,摸著下巴,沉思良久。
為什么,王氏會去楚姣梨的房間?
“吱呀——”門被打開,陰風陣陣,屋內的燭火劇烈跳動,忽然一道驚天雷聲,閃電描繪著門口站著的黑影,趙員外頓時嚇了一跳。
“誰!”他驚恐喊道。
閃電過去,微弱的蠟燭恢復了平穩的火勢,映著門口人的臉。
那是他最疼愛的楚姣梨。
楚姣梨踏進門檻,關上了門,跑到床邊,一把抱住趙員外,嬌滴滴地道:“奴家房里死過人,打雷,奴家害怕。”
“小心肝不怕,”趙員外松下一口氣,安撫她道,“既然那黃臉婆死了,以后你就住在我屋里。”
埋在他懷中的楚姣梨眼神飄忽,點了點頭。
趙員外腦中猛然想起王氏的死相,她的脖子,都是細小的血窟窿……
他偷偷瞄了一眼楚姣梨頭上的銀釵,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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