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啟舟沒想到花小朵真的會說起以前的事情，他沉默地跟在花小朵身后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么。見花小朵停了下來，他想說點什么安慰安慰她，嘴巴張了張，看看程子期又閉上了。

“柱子小時候的很喜歡和我玩，天氣暖和了，他要出門玩，我就可以跟著。不能讓他摔倒，也不能讓別的小伙伴欺負他，還不能讓他受小伙伴們的冷落……”

蘭啟舟實在忍不住開了口：“周氏腦子有病吧？一個病秧子，誰稀罕跟他玩，還不許人冷落他。”

“不，你們不知道，陪柱子出門玩，是我最高興的事情。”花小朵笑了笑，伸手搭了一把程子期的胳膊，爬上一處陡坡：“出門去就不用挨打挨罵，也不用做事，還能和小伙伴玩，多好。”

程子期喉頭一哽，出去玩是最高興的事情，因為不用挨打。

“對不起。”他聲音有些哽咽，伸手扶穩花小朵肩頭：“以后大哥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沒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也活得挺好。”花小朵松開手，笑著指了指一處山林：“我們從這邊過去，那邊上次我們去過幾次，應該沒有。”

“嗯。”

程子期點點頭，那邊他們去實驗炸藥，沒有炸出什么東西來，都是石頭，如果要有的話也不在那邊。

大家往小朵指得方向走，慢慢岔開話題，開始開辟好走的路。

已經進入冬季，山上不見猛獸，也不見蛇蟲鼠蟻。只是斜生的雜樹雜草帶著倒刺，很容易鉤住衣服鞋襪。

“你慢點。”

這是程子期不知道第幾次提醒小朵了，蘭啟舟一路沒說話，只默默走到前面開路。碰見不好走的地方，就用身體擋一擋，等花小朵走過去才讓開，繼續在前面走。

花小朵找到一處崖坡停了下來：“這里挖挖看吧。”

這是他們挖的第三處地方，武大武二拿著鎬上去很快就挖出一大片。花小朵不說停，他們也不會停，只一個勁地往深里挖。

“棋二，你幫我生堆火，我要烤東西吃。”

用水洗刷干凈一塊路上撿的薄石板，搭在火上，花小朵開始烤肉。一片一片早就切好的肉烤好，又在石板上煎雞蛋她又開始從背簍里往外掏東西，她讓紅衣做的烤餅，還有洗凈的生菜。

烤得微熱的面餅剖開夾上烤熟的肉，黃瓜片，生菜葉。餅熱的不是很均勻，夾上熟肉卻比冷的強多了。一口咬下去，肉的濃香，蔬菜的清脆，帶著面餅的厚實，口感不錯。

“這方法不錯，誰想起來的。”

蘭啟舟邊吃邊贊，他原本以為進山只能吃烤野雞野兔這些呢。

吃完烤肉餅，花小朵又遞給他一個糯米飯團，里面是黑芝麻還有白糖。涼掉的糯米飯團很有嚼勁，吃起來不覺得涼，反而很香甜。

程子期也接了一個飯團在啃，花小朵又從背簍里掏出一個水囊遞給他。里面的水還微微有些溫熱，一口熱水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

武大武二已經挖出個不小的洞，小朵招呼他們自己過來洗手烤肉吃餅。她走下去撿起刨出來的石頭，敲敲打打觀察。

“有嗎？”

小朵搖搖頭：“沒有，這都不是，只是普通的石頭。”

她站起身看向不遠處的另一座山頭：“中間那座山要不要去看看，走過去可能天都快要黑了。”

望山跑死馬，中間的那座山看著不遠，真正靠走，天黑也未必走到。

程子期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搖頭道：“明日去吧，太遠了。”

“現在就下山嗎？”蘭啟舟坐在石頭上不起來：“要不我去打幾個野雞烤了吃吧？”

程子期不由有些奇怪：“你沒吃飽嗎？”

蘭啟舟微微有些汗顏，卻強詞奪理道：“吃飽了，我不是怕你們沒吃飽嗎！”

花小朵看著已經有些斜移的日頭：“早些回去，明日還要爬山呢，回去我給你們做吃的。”

“真的？”聽說花小朵親手做，蘭啟舟立刻有了精神：“你做上次的燉肉還是準備做魚給我們吃？”

程子期不贊成地皺眉：“啟舟，我們去宴客樓吃，今日跑了一天了，讓朵兒吃完也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他見小朵一路爬山過坡一聲累不喊，心里是很心疼的。雖然知道她這幾年在大王莊長大，也經常進山找吃的。可現在他在她身邊，做為哥哥就舍不得妹妹吃苦。

蘭啟舟神情微微有些尬尷，他站起身拍怕衣衫上的灰塵：“那就宴客樓，我請客。”

見程子期看過來，他掩飾地咳嗽了一聲，走到程子期身邊用胳膊肘搗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回頭你借我，等我回京城拿了銀錢就還你。”

他自小大手大腳花錢習慣了，從京城來九江帶的銀錢花完，姑姑給的月銀也不夠他花，就開始借程子期的月銀花。上次他娘從京城里來給他姑姑賀壽，也給了他不少銀錢，轉頭就被他散完了。

到今日，已經不知道自己欠了程子期多少銀錢了。

程子期無語地斜睨了他一眼，也壓低聲音道：“你請客，我掏銀子，這買賣做得還真劃算。”

花小朵不知道兩個人在一旁嘰嘰咕咕說些什么，她不耐煩地抽了個樹枝在四周敲敲打打：“你們說完沒有，我走的時候都吩咐好了，你們到時候只管跟我回去吃就行了。不能說比宴客樓好，但是肯定是你們在外面沒吃過的。”

“真的？有什么東西還是小……”蘭啟舟原本想說還是小爺沒吃過的，一想這話和朵兒說不合適，忙生硬地改道：“有什么東西還是小哥哥我沒吃過的。”

花小朵聽到小哥哥這三個字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蘭啟舟可不就是他小哥哥，不過是表哥哥而已：“等小哥哥你吃過就知道，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合作開店呢。”

蘭啟舟被一句小哥哥叫的心花怒放：“行啊，如果你做的東西我從來沒吃過，而且好吃，我就答應你，和你一起開店。我出鋪子，大表哥出錢，你只管收錢就行，我們三個平均分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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