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疑問句，但葉君澤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幾分肯定。

他甚至開始懷疑，當年他看到的那些，他以為不過是以訛傳訛的香艷傳聞，未必都只是傳聞而已。

說不得……

紅衣美目微轉，笑看向葉君澤。“小弟弟想說什么？”

“為什么？”

“以你的聰明，和這段時間對這座城的了解，你覺得呢？”紅衣笑瞇瞇的反問。

葉君澤搖搖頭。

以他這段時間對這座城的了解，他是完全猜不出紅衣這樣做的原因的。

而以魏如雨帶著極重私心和個人偏愛講出來的紅衣，是一個溫柔嫵媚，雖然長得紅顏禍水了點兒，但其實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大姐姐，更不像是這樣有意挑起自己的兩個伴侶之間的這種戰斗的人。

反而以他曾經從那些游記傳聞中看到的版本……

紅衣掩唇輕笑，也不知是真的信了葉君澤的不知，還是根本不在意。“小弟弟，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兒呢”

要不是這人是自己拐來的半個徒弟極為在乎的人，紅衣甚至都想將人留下來了。

這座曙光城孤寂太久，難得有個有趣的人出現。

“紅……紅衣姐姐。”好一會兒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消化了自己這段時間待的地方并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城市，而是一個“幻象”，魏如雨有些恍惚，腦子里又有些什么東西在逐漸蘇醒。

嗯，可能是真正運轉腦子的東西吧！

逐漸從紅衣刻意為她鉤織的，讓一切不合理都被迫合情合理理所當然的世界里清醒過來，魏如雨有些吶吶，還有點兒不敢置信，以及無措。

但下意識的，她開口喊紅衣的稱呼倒是一點兒沒變。

紅衣微微揚眉，笑盈盈看著魏如雨，倒是不避諱自己做下的事。“醒了？”

魏如雨吶吶點頭。“為什么？”

紅衣笑了笑。對啊，為什么呢？為什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紅衣作為釀酒師世家蘇家這一輩唯一的孩子，本是天水靈根，純陰體質，且美的不可方物，熱烈燦爛，嬌艷明媚，又天賦驚人，年紀輕輕在釀酒師一道就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成就，是這里人人追求的酒修，更是無數大能大打出手想要爭奪的爐鼎，卻唯獨，無人眼中她是她自己。

她的體質本被隱藏的很好，才敢在這里以釀酒師的身份拋頭露面。甚至是在父親因故離世之后，接管了蘇家的小酒館，以釀酒經營酒館為生。

在曙光城這樣的地方，以紅衣這樣一個元嬰期的釀酒師，經營的也不過是一家店面不大的小酒館，即便釀造出來的靈酒味道極好，種類繁多，而且靈酒的也很純凈，但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選擇長長久久的定居曙光城，會是一個十分安逸且平靜的生活。

畢竟，曙光城不止是對外強勢，在曙光城內，因為早已是渡劫期，甚至有傳言說早已是散仙修為的城主壓陣，有實力強大卻只聽令于城主一人的城主府護衛，有無數強大的修士坐鎮……

這里原本是有機會成為一個強大且越來越繁榮的龐然大物的。或者說，它原本已經是了。而紅衣，不過是依附在這龐然大物之下的小小角色罷了。

卻沒想，變故就這樣發生在某一個平常卻注定無法平淡的下午。

她相戀多年的未婚夫，即將結契的準道侶，意外發現了她的體質，卻直接將她出賣了。

對方偷聽到了她母親跟她的談話，被她母親發現之后，殺了她母親逃了，為了活命，也因為明知道紅衣這樣的人，根本不是他能夠留住的，狠了狠心，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將紅衣的體質捅了出去。

紅衣直接瘋了。

她沒想到自己最終看上的會是這樣一個人。

這男人原本不過是籍籍無名的修士，修為不高，天賦一般，只是人很溫柔，她原以為對方跟魏家先祖一樣是個風光霽月的人物，她甚至是將對魏家先祖的好感全都投放在了這男人身上……

卻不想，終歸不過是一只中山狼。

紅衣體質的秘密，就這樣被她那前準道侶賣給了幾位化神期甚至是合體期的修士，換取了一筆天價的報酬之后，便連夜匆匆逃離了這曙光城。

他很清楚，以紅衣的報復心理，即便是搭上她自己，她也不會給他活路。

倒不是說那男人沒有更大的野心，不過是比他們修為更高的人，即便是紅衣這樣的資質，于他們來說誘惑也不大罷了。

自那以后，紅衣的命運軌跡徹底改變了。她同時輾轉在幾個化神修士之間，最終挑動了一場曠古大戰。

“既然他們不給我活路，我又憑什么給這些人活路？”饒是早已過去了百萬年，再多的仇恨再多的不甘，也都化為了無盡的孤寂，她也早就不會再為這些經歷有一絲半點兒的情緒波動。

但當提到這些的時候，紅衣美艷依舊的嬌顏上，依然帶著執拗的瘋狂。

這世界若不公，毀了便是！這曙光城若給她帶來不了半點曙光，又要它何用！

“這個城里，除了您和城主，還有幾個真正清醒的魂體？”葉君澤卻突然插進來一句。

紅衣驚詫的抬頭看了葉君澤一眼，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的關注點突然拐到這樣奇怪的地方，美目微轉，全是興味。“你覺得呢？”

葉君澤沉吟。“那不知紅衣前輩您與城主大人的關系是？”

三人從城主府離開的時候，與城主驚鴻一瞥，對方與紅衣之間古怪的互動，以及現如今的情況，讓葉君澤不得不懷疑，紅衣之所以會有那么多的夫婿，其實除了背叛她的未婚夫，城主在其中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小家伙，知道的太多，有時候可不是什么好事。”紅衣似笑非笑的警告葉君澤。

葉君澤頷首不語，表示自己懂了。

瞧見葉君澤這幅模樣，紅衣倒是笑了。“小雨應該告訴過你了吧？不，或者說，你應該已經問過小雨了吧？城主府的管家尊稱我為“夫人”，你覺得呢？”

葉君澤愣了愣。

他雖然舉得城主和紅衣之間的關系有些曖昧，說不得城主亦是紅衣的追求者，甚至是“伴侶”之一，卻萬萬沒想到，兩人居然直接就是道侶！

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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