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面成功,要變成五面時,林幗身體一晃,頭暈眼花得差點倒地。
這時他才覺察出異樣,驚駭地想要將手指撤離,卻如何也不能與陣盤分離。
手指與陣盤的凹槽似乎融為了一體,林幗甚至都不能感受到手指的存在。
“文運,你坑我!”林幗目眥欲裂。
文運歪了歪頭,一臉無辜,“沒坑你啊。這確實是閻羅八方鏡,三邊變八邊,也確實是要血液。”
只不過,需要的鮮血過多,多到需要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擁有它的主人們,都是用他人的鮮血喚醒它的其它形態。
三面變四面只需要一人,四面變五面,卻是要十人。八面最終形態,枯骨成山。
閻羅八方鏡的魔道法寶之名,也是由此而來。
林幗雖然是化神修士,勉強讓閻羅八方鏡變成四面形態,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支持五面形態的變化。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一頭青絲變成白發,臉上褶皺橫生,瞬間衰老成七八十歲的老翁。
“文運!”林幗咬牙切齒喊了一聲,聲音沙啞暗沉難辨。
他艱難地從袖中掏出一物,對著文運那邊用力擲了過去。
“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林幗說完這句話,人只剩一副空皮囊留在原地。
失去人支撐的四角陣盤掉落在地上,柱子與黑霧卻并沒有消失。
正準備躲進空間里避難的文運,看清了林幗丟的東西后一愣,站在了原地。
青色的圓形刺球,如同未剝殼的板栗。
板栗在宇夏國中,是普通果實。在鴻蒙界中,卻沒有板栗的存在。
鴻蒙界中只有一種叫做刺雷球的果實,與板栗外貌極其相似。
刺雷球,只會在經歷過天雷洗禮的地方應運而生。
天雷,那可是在大乘飛升的時候,才會降下在鴻蒙界。因而刺雷球,那是真正的天材地寶。
鴻蒙界的飛升仙柱破碎后,再沒有人能飛升,刺雷球也就此在鴻蒙界中銷聲匿跡,變成了傳說之物。
卻沒有想到林幗手上,竟然會有一顆!
據說刺雷球一出,無人生還。
為何是據說?因為所有見過刺雷球使用的人,都在世間消失不見了,尸骨無存。
“姐姐,不要!”
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文運抬眸一看,文東籬正在急速往這邊奔來,俊秀的臉上,因為恐懼害怕而變了形。
文運眼神閃爍,握緊拳頭,身形只是一頓,就向著刺雷球沖了過去。
“不要!”
文東籬驚恐大叫,眼見著文運小嘴一張,將那刺雷球一口吞了下去。
真扎嘴!
文運皺著眉,對著文東籬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他的驚駭中,文運身體變成星光點點消失。
無聲沙漠又再度寂靜無聲,只余兩個恐慌驚駭的人,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喪失了言語。
“姐姐……姐姐……”文東籬喃喃著,臉上平靜,沒有任何表情,卻令人產生了悲傷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文東籬心中止不住的冰涼,想到那只是瞄到一眼的青綠色東西,四肢都沒有一點溫度。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青綠色的小圓點,渾身長刺的小圓球,應該是刺雷球。
刺雷球,一顆丟下去,方圓百里大黑洞,瞬間能形成。
他竟然看著文運在他面前,將刺雷球吞了進去!
“不!那不是刺雷球!絕對不是!”
沒錯,肯定是文運不知道從哪里尋來的稀奇的東西。她的空間里,本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多。他在她的空間里見過一種能吃的果子,就跟這個刺雷球一模一樣。
沒錯,文運肯定是在跟他開玩笑,不愿意看見他而躲藏起來,故意把板栗當作刺雷球,來嚇他,只為了擺脫他的糾纏。
自從文運知道了他的心意之后,她就總是躲避著他。
早知道他的愛,會讓他比如蛇蝎的話,他寧愿什么都沒有做,他寧愿永遠做她身邊的狗娃,做她的徒弟,做她的好弟弟。
他只希望文運能夠回來。
“姐姐,你回來啊,回到旦旦身邊,旦旦再也不敢了,別跟旦旦開玩笑了,旦旦再也不逼你了。”
文東籬大聲喊叫。
只要文運能回來,他什么都愿意做。他會將心意捂得嚴嚴實實的,再也不讓文運知曉,不讓她為難。
汪齊被文東籬的呼喊換回理智,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這是個狠人!連刺雷球都吞!
他還以為他要跟隨那人一起被刺雷球炸個尸骨無存,沒想到她竟然一口吞了下去。
汪齊咽了咽口水,囁喏道:“那個……你……節哀。”
一個陰影籠罩,他抬頭一看,入目是文東籬那張俊俏至極的臉龐。
也陰沉至極。
“閉嘴!她沒有死!你在胡說什么!”
同樣被限制在了煉氣期一層的實力,汪齊卻從文東籬的身上,看到了無形的壓力,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汪齊緊緊地捂住嘴巴,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宛如魔鬼般的男人。
“剛才都發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地給我說清楚!”
文東籬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他找了文運百多年,一路跟隨著文運的蛛絲馬跡尋來,每次要尋到的時候,文運總會提前一步離開。
這次都已經見到了文運的面,卻讓她在自己的眼前,生生化作光點消失。
文東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
不會的,姐姐一定不會有事。
她肯定還在人間。
汪齊哇地一聲,想要哭了。
這個人太恐怖了,一會閉嘴,一會說話,他太難了。
他有預感,如果他說出那是刺雷球,他肯定會被被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碎尸萬段。
說假話,也騙不過他。他必然也是知道刺雷球的,不然為何嘴上說著不是刺雷球,身體卻已經記認定了,露出那么哀傷的神情,讓他這個作惡多端的人看一眼,都不忍心再看第二遍。
今天不管怎么樣,他汪齊今天都是在劫難逃了。
汪齊的臉瞬間變得比文東籬還要雪白。
褲子一陣濕熱,汪齊真被嚇尿了。
沙地茫茫,風也無聲,只余兩人身子害怕得顫顫悉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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