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后,溫時嬌的心壓根兒就靜不下來,看不進去書,也練不了字。
就在屋內踱步,時不時問一問時辰。
“小姐,您就別晃悠了,我腦袋都暈了。”挽青一臉無奈。
溫時嬌瞪了她一眼:“不是你,你當然不緊張。”
挽青眨眨眼,沒說話。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午初三刻,溫時嬌用完了午膳,連忙讓秋白給自己梳妝打扮。
“今日我便一人前往,你們不必隨行。”
少女今日著一身火紅騎馬裝,腰上束著一根腰帶,盈盈細腰,不堪一握,更是凸顯了少女婀娜的身姿。
一頭青絲盡數用一條緋色絹帶高高綰起,眉間神采奕奕,英氣勃發,好不颯爽。
稍著鉛粉,輕點口脂,微掃胭脂,淡描黛眉。
玉黛上前替她理了理衣領,溫和道:“小姐,萬事小心。”
溫時嬌笑著點頭,“我先走了。”
見幾個丫鬟還欲相送,便挑眉道:“不必送了。”
玉黛幾人便看著少女出了院門。
“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挽青看著溫時嬌離去的方向,一臉艷羨。
玉黛和如絳對看一眼,道:“喲,咱們小挽青可是思春了?”
秋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遭挽青瞪了一眼。
“我不過是替小姐擔心啊。”挽青一臉郁悶。
如絳看著她,一臉不解:“小姐有心上人,你擔心什么?”
挽青白了她一眼,道:“你們想啊,小姐喜歡祝先生,但是祝先生乃一介平民,這還不說,而且又家境清貧,老爺這般疼愛小姐,怎會讓她嫁給祝先生。”
玉黛笑了笑:“小姐向來有主意,不會輕易聽信他人。”
“可是小姐嫁給了祝先生可不是受苦嗎?”挽青嘆了口氣,“看來小姐的感情之路注定不順利啊!”
“呸呸呸!”如絳伸手去敲了挽青的腦袋,“可莫要胡說。”
挽青哎喲一聲,抱著腦袋委屈的應了一聲是。
這廂,未正二刻,溫時嬌剛跨出府門,便見踏梅候在門口,有一小廝守在旁邊。
見她走來,那小廝躬身恭敬的將馬鞭遞給她:“三小姐。”
溫時嬌接過馬鞭,“可有看見祝先生?”
“祝先生先小姐一步前往城門,道馬車較慢,先走一步。”小廝如實答來。
溫時嬌嗯了一聲,提步走近踏梅,伸出手去摸了摸踏梅光滑的毛發,心里十分滿意。
踏梅好似十分通曉人意,將自己的腦袋往少女手心蹭了蹭。
溫時嬌笑瞇瞇的拍了拍踏梅的背脊,“走了,伙計。”
說完便踩著馬鐙,翻身上了馬背,拽住韁繩,將身子壓低,雙腿夾緊了馬肚,嬌喝一聲:“駕!”
踏梅便朝前跑去,街上的人見一人一馬急速而來,連忙往旁邊靠。
有人看見少女絕美的臉龐,認出了她,便撇撇嘴嘟囔:“也不知這紈绔又是去哪里消遣去了。”
剛出了城門,溫時嬌拉了拉韁繩,踏梅放緩了腳步,少女吁了一聲,踏梅便在原地走著打圈。
“時嬌!”一男一女的聲音正喊著自己。
溫時嬌調轉馬頭,抬眸看去,見紀臨淵與紀羨魚騎著馬而來。
紀臨淵見她今日的裝束,眼里閃過一絲驚艷。
紀羨魚看見溫時嬌,便嚷嚷道:“時嬌,你今日好生漂亮啊!”
溫時嬌爽朗的拍了拍她的肩:“你今日也毫不遜色。”
“你回帖道你還要帶上你家門客?”
紀臨淵挑眉,溫時嬌竟會帶上一男子?這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溫時嬌點頭,笑了笑沒說話。
但紀臨淵卻硬生生看出了幾絲嬌羞,對這位門客產生了敵意。
一輛馬車緩緩而來,溫時嬌三人朝馬車看去。
馬車停了下來,一雙白凈纖細的手掀開了車簾,祝庭山含笑直直的看向溫時嬌,道:“時嬌,承蒙邀約。”
此時應當是初夏,樹上的蟬鳴不停,溫時嬌只聽見自己胸腔咚咚咚的心跳。
“庭山,你不是先我一步嗎?怎的還是比我稍晚?”少女面色緋紅。
而紀臨淵卻是面色發黑。
祝庭山沒有下馬車,就那樣的姿勢看著溫時嬌,笑道:“是我低估了時嬌的速度。”
溫時嬌點點頭,對著祝庭山看向紀臨淵道:“庭山,這便是紀臨淵。”
又看向紀羨魚:“這是紀羨魚。”
又對著那兄妹兩道:“這是我父親請的門客,祝庭山,也是我的朋友。”
遂笑道:“我這般介紹了一番,大家便交個朋友罷。”
祝庭山扶著車簾的手緊了緊,看向紀臨淵頷首微笑:“紀公子。”又看向紀羨魚:“紀姑娘。”
紀臨淵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味深長的看著紀臨淵,眼底攜帶著敵意,卻是拿著馬鞭,抱拳道:“祝公子,幸識。”
紀羨魚也朝祝庭山抱拳道:“祝公子。”
溫時嬌看向紀臨淵:“此行去往何處?”
紀臨淵看向她,聳聳肩:“不知道啊。”
溫時嬌額角跳了跳,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們便在明月見,如何?”
明月是郊外的一處莊園,用來接待宴會等。
紀臨淵與紀羨魚都沒有異議,倒是祝庭山看著溫時嬌有些為難的開口道:“時嬌,馬車怕是要晚上一會兒。”
“不礙事。”溫時嬌看著他笑道:“你慢慢來便是了。”
紀羨魚看著她倆之間的詭異氣氛,能肯定這祝庭山就是拐走自己嫂嫂的人,與紀臨淵心照不宣的交換了眼神。
“如此便好。”祝庭山看著他們,微微一笑。
溫時嬌朝祝庭山頷首:“庭山,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祝庭山含笑點頭。
溫時嬌看著紀臨淵與紀羨魚,挑眉道:“可要一比?”
紀臨淵嗤笑一聲,看向溫時嬌挑釁道:“比就比。”
溫時嬌看向紀羨魚,用眼神示意。
紀羨魚卻是搖搖頭:“你倆就是瘋子,我可不比。”
溫時嬌勾唇一下,看向紀臨淵,“我數三個數,一齊出發,三...二...一...”
兩人便如同離弦之箭,奔向前方。
紀羨魚見他倆走了,便朝祝庭山微笑,揚了揚鞭子,也驅使著馬兒朝前方跑去。
祝庭山看著溫時嬌的背影,神色有些柔和,又有些復雜,看向紀臨淵又看向紀羨魚,呢喃道:“這紀家,倒是出了兩個一腔熱血的正直人士,可惜啊...”
少年搖搖頭,看向兄妹倆的目光充滿了憐憫。
白凈的手松開了車簾,少年淡得快要飄散的聲音響起,“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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