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鬧了一番,有些累了,便尋了一處亭子坐了下來。
“這是開封尹的嫡女上官海棠,這是正奉大夫的嫡女斯云夢,這是中書舍人的嫡女邱妙葶。”
郁秋晗給溫時嬌介紹著。
看段初菱和徐春卿的神色,想來幾人都是認識的。
溫時嬌朝她們三人頷首微笑。
那上官海棠是個爽朗的女子,眉間都帶著幾分英氣,見她笑著看向溫時嬌:“溫三姑娘初到東都,便將我們都給震驚了一番。”
溫時嬌挑高了眉毛,笑:“都是無奈之舉啊。”
幾人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都能明白溫時嬌話里的意思。
“不知溫三姑娘芳齡?可否能結識一番?”郁秋晗看向溫時嬌。
沒想到她們都會主動結交自己,溫時嬌還是略感詫異。
不過她面上不顯,朝郁秋晗含笑說道:“虛十四了。”
郁秋晗又問:“我也虛十四,不知你是幾月?”
“冬月。”
“可巧,我也冬月,你是幾日?”郁秋晗有些激動。
溫時嬌也有些激動了:“廿四。”
“啊!”
郁秋晗叫了一聲,“我也廿四。”
見她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溫時嬌。
溫時嬌也十分驚喜,沒想到兩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想了想,她望著郁秋晗問:“你是何時?”
“戌初三刻左右。”
溫時嬌笑:“我是戌正三刻。”
郁秋晗拉過她的手:“這么說來,我還是比你大。”
這樣說來,兩人有種莫名的感覺,同對方也更親近些了。
“你倆可以結拜。”
那邱妙葶打趣道。
“什么結拜啊?誰要結拜?”那陸行之聽到一點風聲,就眼巴巴的湊了上來。
溫時嬌無奈扶額,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
邱妙葶見他湊上來問,便笑著說道:“秋晗姐姐和溫三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一樁極美的事,是我說的可以結拜。”
郁嵩也走近了,見他笑了笑:“這也倒是可巧,但結拜一事不可取。”
郁秋晗一臉好奇的看向他:“為何不可取?”
溫時嬌也望向郁嵩。
不知為何,少年面對少女好奇的目光,卻是有些緊張起來了。
“我...覺著說不定你們有更妙的緣分在呢?”
郁嵩來了這么一句。
溫時嬌一時摸不著頭腦。
那郁秋晗卻是瞬間明了了自家兄長的意思,看向溫時嬌的眼神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在一旁的陸行之好似感覺自己被忽視了,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假意咳了咳。
引得眾人皆看向他。
段初菱睨了一眼溫時嬌,又轉目看向陸行之,問:“陸公子可有什么事?”
見有人理自己了,陸行之松了口氣,氣氛不至于太尷尬。
“我覺著此處桃花爛漫,不如,來場詩會罷?”
斯云夢是第一個贊同的人。
溫時嬌看了她好幾眼。
徐春卿見她如此,便微微靠近她,小聲道:“這斯家姑娘是個詩癡,以往那東都的詩會,定是有她的身影。”
溫時嬌頓時了然,朝徐春卿頷首。
“不知,溫三姑娘意下如何?”
那陸行之目光灼灼的看向溫時嬌。
段初菱差點笑出聲來,搞了半天,這陸行之還是為了溫時嬌。
郁家兄妹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交換了眼神,不動神色的轉開了目光。
郁秋晗看向溫時嬌,溫聲道:“你就來玩玩罷,總之也無甚大礙。”
溫時嬌朝她笑:“如此,我來玩玩就是了。”
見溫時嬌不理會自己,陸行之有些沮喪,不過立馬就恢復了精神,笑嘻嘻的說著詩會的規則。
“以桃為令,每人須說出帶桃的詩詞曲,最后一人勝出。”
又看他將目光投向溫時嬌:“不如,溫三姑娘起個頭罷?可好?”
溫時嬌咬咬牙,朝他禮貌一笑,“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斯云夢趕快接上了。
徐春卿想了想,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段初菱接著。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玉桃偷得憐方朔,金屋修成貯阿嬌。”
“料想故園桃李,也應怨月愁風。”
“緗裙羅襪桃花岸,薄衫輕扇杏花樓。”
最后勝出的竟是郁嵩。
溫時嬌驚嘆他的才華,看了他好幾眼。
卻被有心人記在了心中。
陸行之心中不甘,突想起什么,朝溫時嬌粲然一笑:“我記著,溫三姑娘是有心上人的罷?”
郁嵩臉色微白。
溫時嬌搞不清這陸行之弄什么幺蛾子,便如實答道:“是。”
郁秋晗朝自己兄長擔憂的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向溫時嬌:“那人可是在東都?”
“并未。”溫時嬌有些茫然,為何他們都在問自己這事?
郁嵩扯了扯嘴角:“能讓溫三姑娘心悅的人,定是才情橫溢罷?”
溫時嬌還只當他是不大熟悉的朋友,朝他微笑:“不管才情是否橫溢,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心中自是頂頂好的。”
郁嵩和陸行之皆是有了危機感。
段初菱只曉得陸行之的心思,卻是不知這郁嵩的,也不知他們再干什么,便拉著溫時嬌聊別的。
“幽州是什么樣的啊?可有好玩的地界兒?若他日得了空閑,你帶我們去瞅瞅唄?”
“是啊是啊,我也想去。”徐春卿也跟著說。
溫時嬌哭笑不得,東都到幽州,可是十分遠的,哪能是說去就去的。
徐春卿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眼睛一亮,看向溫時嬌撅嘴道:“前一陣子我還說去看燦燦,吃吃美味,竟是忘記了。”
段初菱也跟著她的話走:“是啊,我也忘記了。”
“可是你們自己不來,我可沒有說不允你們來這話。”溫時嬌笑著揉了揉徐春卿的花苞頭。
陸行之在一旁,看著她們說話,聽她們說這,便問:“這燦燦是何物?”
溫時嬌不欲理他,段初菱也沒有開口。
倒是徐春卿,小丫頭脆生生說道:“是溫三姐姐的一只貓兒,十分乖巧,我和段姐姐一直想去看看。”
“屆時前往,可否捎上我?”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郁秋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想去看看。”
溫時嬌對她溫和一笑:“自是可以的,你們只管來就是了。”
幾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便流逝了去。
天色漸晚,眾人紛紛下了山,上了馬車,互相道別,馬車也朝自家府中駛去。
徒留后山一地落花,風聲過,花輕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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