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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吳隱已經派人去了昌平,可懷玉還是不放心。
匆匆吃了午飯,懷玉又伏案研究起新鄉地形來,萬一無弋真的死了,激起了羌人的憤怒,就算姜鷓選擇忍氣吞聲,姜乞也不會善罷甘休。
要怎樣才能以勢均力敵的兵力,攻下一座城?
懷玉沒有答案。
那將會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惡戰!
若真到了那一步,只有先下手為強了。在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前去攻城,讓他們知道,即便他們不主動退城求和,我們也能憑借自己的實力將新鄉收復回來。
懷玉微嘆,她一向愛惜手下的兵,他們都是跟著爹爹千錘百煉出來的,失去一個都能讓她惋惜不已,因此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時候,她絕不輕易出戰。
然而如今的情形,虎祐軍十日之內連經兩次激戰,去掉殘兵傷兵,能上陣殺敵者不過六萬,廂城的五萬兵力得保存自身實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動。
只能靠顧家軍頂上去了!
懷玉顰眉,這么多年,顧家軍中對爹爹忠肝義膽的各個副將,在當年也遭到了無情的迫害,活下來的已經所剩無幾。
這些年她招兵買馬,擴充軍隊,讓各個副將日復一日地練兵,所圖的不過是有朝一日,顧家軍所向披靡,自己能為父母為顧家軍死去的千千萬萬將士報仇而已。
如果注定與羌人有一場血戰,到也是對新兵們的一次考驗。
畢竟光練兵而沒有實戰,是成為不了一名真正的士兵的。
“姑娘,趙世子來了。”
小柳清脆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懷玉的沉思,懷玉這才想起,昨夜才和趙宴說過今日要去找他的,因著有無弋這事兒橫在心里,就給忘了。
她急忙出了書房,迎出院子去,一眼就見到趙宴駐足在對面的垂花門下,柔順的長發乖乖巧巧地披在肩上,留給懷玉一個挺直的背影。
“你來啦?”
懷玉遠遠地朝趙宴喊。
趙宴聞聲,含笑轉過身來:“久等你不至,我只好自己找來了。”
懷玉失約在先,頗有些不好意思,她邊領趙宴往太守府后花園走,邊道:“早上多睡了會兒,吃罷午飯不知不覺就這個時辰了,竟將昨日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你是在煩惱無弋自殺的事?”
懷玉猛然看向趙宴:“無弋已經死了?”
“今晨尋雁樓從昌平關傳來的消息,薛將軍已經第一時間封鎖了這件事,這會兒羌人還不知道。”
還不知道就好。
懷玉松了一口氣,這么大的一件事,但愿薛曜能瞞得住,能多一日是一日吧。
懷玉心里想什么,也不避著趙宴。
“這些日子顧家軍一直處于備戰狀態,若要開戰,大軍輜重后勤補給倒不用擔心,難就難在敵守我攻,我們東拼西湊也只能湊出和姜乞差不多的兵力,以此狀態前去攻城,勝算幾乎沒有。”
趙宴聽了,道:“我們不必主動進攻。”
“唉?”
不主動進攻?
趙宴繼續道:“姜乞為人沉穩不假,但他和無弋師徒感情深厚,是無弋一路將他提攜到如今的位置上的,他知道無弋已死,必會沖動行事。”
懷玉狐疑地考量了一番趙宴的話,姜乞這個人她也只是偶有聽聞,上次料定他會走水路北上廂城,也是薛曜告知她,姜乞作戰沉穩,思慮周全的。
如此思慮良多的人?這次會放著安安穩穩的新鄉城不守,匪夷所思地發兵攻打昌平關?
趙宴見她整張臉都皺成一團了,停下腳步,鄭重地問:“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才幾年不見,你就不相信我啦?”
怎么會?
懷玉連忙否定:“不不不,我只是在想,如此風格迥異的作戰方式,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趙宴笑吟吟地看著懷玉,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懷玉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干嘛這樣看著我?”
“懷玉真聰明!”趙宴毫不吝嗇對懷玉的夸贊,頓了頓,又道,“這些年你受苦了。”
他突然來這么一句,讓懷玉有些措手不及,兩人從昨日重逢到現在,話雖說了幾大筐,卻都是笑著講趣事,講正事,這樣令人心窩子發熱的話,卻是沒怎么說起。
“害。”
懷玉最是受不了這樣略帶煽情的場景,尤其是面對此刻趙宴都不隱藏其濃濃情意的時候。
“趙宴,你......”
“我怎么?”
懷玉穩了穩心神,攥緊拳頭和趙宴對視,正要說話,卻被突然走來的小柳打斷。
小柳規規矩矩地給趙宴行了一禮之后,對懷玉道:“姑娘,薛將軍來了。和吳太守在書房,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讓我來叫你過去呢。”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因為無弋自殺的事,懷玉料到他會來,沒想到這個時候來,也罷。
懷玉松了松微濕的雙手,對趙宴笑道:“一起去?”
“好。”
趙宴神色如常,只覺得小柳出現得也太不是時候了,不過來日方長,他有的是世時間。
而懷玉走在趙宴左手邊,思緒萬千,這么多年她所有的思慮謀劃,都沒有方才那一刻更費心力,方才已到唇邊的話要是問了出來,此刻還能不能和他這樣安靜地并肩而行,還是未知。
還好,還好。
兩人一同來到書房,薛曜正埋頭和吳太守談論著什么,抬頭見到站在懷玉身邊的趙宴,薛曜愣了愣。
眼前的兩人步調一致,一前一后踏進門來,后頭的男子斜眉長長飛入鬢,那張臉還未徹底長開,但已隱約有了些棱角,幾縷發絲貼著脖頸蜿蜒到胸膛,長身玉立,儀表堂堂。
兩人就那么站在門口,竟讓薛曜看出了些歲月靜好的味道來。
遲疑片刻,薛曜開口問:“這位是?”
“趙宴。”趙宴不待懷玉開口,率先答了,“久聞薛將軍大名。”
噢,那位奉命領兵與安王作戰短短一月收復兩城的年輕世子。
薛曜和吳隱連連行禮:“參見世子。”
吳隱戰戰兢兢地道:“不知世子大駕,未能夾道遠迎,望世子恕罪。”
趙宴抬手,示意吳隱不必如此拘謹,而后看向他們二人方才埋頭研究的書桌,道:“趙宴冒然前來,打攪了,你們自可繼續,我就在一旁喝喝茶。”
他說著走至另一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吳隱上前道:“世子月前絳城和北都兩戰,將安王節節擊退,實乃當世大英雄大丈夫,今日廂城面臨與絳城北都一樣的境遇,誠盼世子與我等共商退敵之計。”
趙宴掛上禮貌而疏離的笑:“趙某只是前來拜訪故人,無意橫插廂城政事,御敵之事,有薛將軍在,吳太守自可放心。”
吳隱聽了,再不相勸,吩咐下人給趙宴上了茶,恭恭敬敬地請懷玉入了坐,這才嘆氣和懷玉說起無弋昨夜自戕于昌平大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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