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在見到懷玉身旁的小姑娘之時閉口不語，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見狀，趙宴對懷玉笑了笑：“我先去書房。”

懷玉點頭。

趙宴又道了一句：“杏花可要給我留著。”

說罷便和阿魏阿七往書房方向去了。

剩下一臉無奈的懷玉和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的賣花小姑娘。

懷玉低頭笑道：“我們不管他，來，走這邊。”

小姑娘聽話地跟著懷玉進了二進院，一雙眼睛止不住地四處張望，邊張望邊贊嘆：

“住在這里的人得是多有錢吶！住在這么大這么美的地方，光是想想就好開心。”

“你這么喜歡這里，以后可以常來玩。”

“真的嗎？”

小姑娘稚嫩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興奮，不過很快又頹喪起來。

“我娘不會允許我經常來的，要是我來了，她準會罵我。”

懷玉好奇起來：“你這么怕你娘？她對你很兇嗎？”

“不，我娘對我很好的。”

“可我們見面的這短短不到兩刻的時間里，你已經說了兩次你娘會罵你了。”

懷玉說著推開了正房的門，幾個丫頭正聚在一起看小柳和段沁沁對弈，見懷玉領著一個小姑娘來了，段沁沁放下手里的白子，走了過來。

小姑娘立即禮貌地問好：“姐姐好。”

倒讓段沁沁一笑：“呀，懷玉你從哪里領來了這么一個伶俐的小姑娘？”

小柳和眾丫頭也聚了過來。

“我認得她，她是......”其中一個丫鬟笑著出聲，不過立即又轉了話頭，“害，瞧我這記性，這位妹妹長得和街對面王大娘的孫女有幾分相像，差點認錯人了。”

懷玉看了看說話的丫鬟，知道她名春薔，也是尋雁樓培養的密探，見她突然換了話頭，懷玉心知她必是有不能說的理由，因此也不追問，只笑了笑。

將小姑娘籃子里的花捧出來交給春生：“將這些花找個地兒插起來。”

春薔拿了花自去窗前花瓶旁細心地一枝一枝擺弄著，懷玉又對小柳道：“小柳姐姐，去屋里取點銀子。”

“噢，我明白了。”

段沁沁大笑道。

“懷玉你這是路上見到了喜歡的花，想買卻沒有銀子買，只得將人家小姑娘帶回來了，對不對？”

懷玉笑而不答，段沁沁又和藹地對賣花姑娘道：“小妹妹，這么晚了，你吃飯了嗎？餓不餓？要不在我們這里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懷玉沒回來，她和小柳兩個人也沒什么吃飯的心思，兩人便坐在懷玉的棋盤前下棋玩兒了。

“正是呢，姑娘你回來得正好，沁小姐今日燉了老鴨湯，就在后廚煨著呢，這會兒端了來，正好。”

小柳從里屋拿了一錠白銀并幾十文碎銀子放到小姑娘手里，因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餓了么？”

“我不餓，我娘在家等著我呢，我要是回去晚了，她一定......我......我要回家。”

小姑娘往后退了退，眼角撇了撇在窗邊插花的春薔，提著籃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懷玉挑了挑眉，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說她娘一定會罵她的了。

雖然剛剛這一次她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如此明顯的停頓，就連小柳也聽出來了。

小柳笑著安慰道：“你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你一個小姑娘走在路上多不安全，和我們一起吃了飯，我親自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用了小柳姐姐。”賣花姑娘堅定地拒絕，“謝謝你的銀子。”

她的花本不值這么多銀子的。

小柳張了張口，一臉詫異：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小姑娘像是知道小柳心里所想，指了指懷玉，嫣然一笑：“剛才這位姐姐叫了你的名字。”

噢，小柳反應了過來。

“謝謝幾位姐姐，不過我要回家了，來日若有機會，我再來喝沁姐姐燉的湯。”

段沁沁同樣挑了挑眉，看了看懷玉，意在問：你是從哪領來的這么個機靈丫頭的？

見小姑娘堅持要走，懷玉遂道：“既如此，你路上小心。秋梧，你送送她。”

秋梧領著賣花小姑娘出去，不到片刻又回來了。

懷玉幾人正圍坐著聽春薔講賣花姑娘的事，見秋梧回來了，春薔笑道：“看，被我說著了吧，那丫頭不會允許別人跟著她回家的。”

“真是奇了怪了。”

秋梧搖頭嘆息。

“我還沒見過這么固執的小姑娘呢，才出了尋雁樓大門，往大街上走了不到二十步，她就停了腳步義正言詞地和我說讓我留步，否則她就不走了。春薔姐，你是不是認識她？這么怪的小孩，我以前怎么沒見過呢？”

同時尋雁樓青衣密探，春薔姐知道的東西就是比自己多，唉。

她們都是尋雁樓的人，負責的就是安慶這一帶的消息傳遞，對安慶各家各戶，不說了解得一清二楚，少說也得了解個十之五六。

可是她對這個固執的小女孩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個不怪你不知道。”春薔道，“原本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也不在我們尋雁樓的重點名單里，我也是不久前見過她一面，知道一些關于她的事。”

“什么事？”

“她名叫嫣兒，住在城西的烏衣巷口，她的娘親年輕時是烏衣巷里醉音樓名妓，后來生下了她，也不知道親爹是誰。

“這些年母女倆相依為命，她的娘親在家賣身，她出門賣花，母女倆沒少受鄰里街坊的氣，因此她賣花總是從城西跑到城東，就是為了避開熟人......”

“這......”

眾人聽了，都只覺得心頭有一塊大石頭壓著似的，說不出的壓抑。

春薔繼續道：“不過，這些都是我暗自打探來的消息，至于真假卻沒有去核查過。說起來，我還是在調查李三小姐的死的時候，見到她的呢。”

“嗯？”

懷玉腦海里閃過一絲靈光，驀地看向春薔。

“你說你是在調查李念芪之死的時候見到她的？”

“是的。”

“仔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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