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趙宴心頭的顫動變成了身體上的行動,他放下書站起來,來到了懷玉跟前,將她整個人扣在懷里,薄唇敷上了懷玉未涂胭脂的唇。
“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的聲音沙啞而有力,懷玉靠在他胸前,生出了一種他就是全世界的感覺。
這邊兩人你儂我儂,而許府之中,許慎心頭卻好似被澆了一大盆涼水一般,在初秋的夜色里涼浸浸地冒著冷氣兒。
從八王府回來之后,他便趁著晚膳的時間,和爹娘說了認懷玉當女兒的事。
原以為平常天天念叨著自己趕緊娶了懷玉的娘親會堅決反對,他連說辭都想了一籮筐了,沒想到,爹娘聽了他這個提議之后,竟高興得多吃了幾碗飯。
許慎呆了。
“娘,您平常不是常說,希望懷玉做您的兒媳婦嗎?怎么?”
許夫人瞥了許慎一眼:“我是常那么說,可是你看看你,懷玉能看上你嗎?做兒媳婦不成,做女兒也是極好的。”
“那敢情——”
“什么感情?你快吃,吃完飯去將東廂那邊的院子給你妹妹收拾出來,缺了少了什么東西得趕緊置備,女兒家可不比你皮糙肉厚的......”
想了想,許夫人又道:“算了,你做這事我不放心,我還是親自來吧。”
許慎:難道自己不是親生的?
“還愣著干嘛,你瞧瞧你,妹妹都要出嫁了,你還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趕明兒我讓東街的王媒婆給你相看相看,趕緊成個家。”
啊這?
妹妹還沒進家門,自己就先被嫌棄了?
許慎站在夜風之中凌亂了。
司琴捂嘴偷偷笑了笑。
“司琴,我爹娘這打的什么算盤?”
“奴婢不知道。”
“也是,連我都搞不懂他們在想什么。”
不過,爹娘能這么愉快地同意讓懷玉以干女兒的身份住進府來,他還是十分開心的,哼著歌兒回房歇息了。
一連幾日,許府都沉浸在一股子莫名的愉悅氛圍之中。
許夫人臉上的笑容讓下人們也跟著高興起來,雖然還不知道夫人為什么這么高興,但是在許府,夫人高興了,全府上下的人賞錢都多了,自然也高興。
直到東廂的院子布置妥當之后,眾下人才知道,原來老爺和夫人要認從云都來的顧懷玉做干女兒了。
對于許府上下的人來說,這件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眾人前些日子高興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有些復雜。
他們在許府這么多年,對于自家老爺夫人以及少爺對顧懷玉的維護實在太清楚了,整個京都,也就許府這么一家。
以至于他們在許府做事的人走在外頭,常常受到外人暗地里的排擠。
要不是許府家大業大,有錢任性,那些人暗地里的排擠就要搞到明面上來了。
這顧姑娘要真成了許府的姑娘,他們還可怎么在京都混啊?
京都百姓當然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如今京都之中,顧懷玉可算是熱門人物了,哪怕她一直待在王府,從來沒露過面,但京都眾人對她的議論熱度一直霸占在首位。
不過眾人囿于許家的財勢,在談論懷玉的時候,倒是少了許多惡毒的言語。
尚滋味三樓的雅間里,一個身著燙金錦緞華服的男子悠然倚窗,看著樓下或竊竊私語,或高談闊論的眾人。
“也不知這個顧姑娘究竟生得什么模樣,嘖嘖嘖,讓宴世子和謹爺這么維護著,想必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怪不得,我可聽說了,當初圣上賜婚,就是賜婚給宴世子的,后來不知怎么的,娶親的人竟是宣世子,你品,你細品。”
“細品什么呀,宴世子和這位顧姑娘自小就有交情,兩人青梅竹馬的,哪里容得下旁人來攪和。”
他說了這話,周邊的人忙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你不要命了。”
青天白日的說這話。
賜婚宴世子的不就是當今圣上么,說什么“旁人攪和”,不就是變相地說當今圣上的不是了?
那人也反應了過來,后怕地喝了一碗茶壓驚。
樓上的華服男子面無表情,出口的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還真是情深意厚,令人艷羨呢。”
安靜的雅間里茶香陣陣,男子眉目冷冽,眸中隱隱有些許怒意。
“沈長安呢?還沒到嗎?”
“回主子,沈公子想必是在飛鴻書院被絆住了,耽擱了些時辰。”
“被絆住了?”男子臉上的怒意越發明顯,“他也開始端起架子來了?”
“這......”
“哼!”男子抬手欲將手邊的茶具掀倒,手抬起來之時又生生地將怒氣隱忍了下去,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
很好!很好!
他這也不是第一次等人了。
曾經身為廢太子的時候,無數次等過別人,有時能等來,更多的時候,等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如今他坐上了皇位,卻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等。
趙宴手握尋雁樓,他不敢輕舉妄動也就罷了,那個反賊之女顧懷玉進京那么久,趙宴竟公然將其護在了翼下,他竟連一個小小女子都動不得!
如今,竟然連沈長安這個一介文弱書生,他都得耐著性子等!
這份屈辱,他永生不忘!
又等了約莫一刻鐘,雅間外面傳來了聲響,一襲月白布衣的沈長安走了進來,“參見皇上。”
趙寇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長安免禮。”
沈長安并無所覺,解釋道:“飛鴻館的學生難纏,耽擱了些時辰,皇上恕罪。”
趙寇道:“長安之名,京都學子人盡皆知,難得去一趟飛鴻館,那些學生自然不會輕易放長安走。”
沈長安只覺得這話有些別的意思,但又揣測不出來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笑了笑,給趙寇倒了一杯茶。
“朕今日不品茶,咱們還是飲酒吧。”
沈長安不解地看向趙寇,飲酒談事可一向不是這位的作風,今日這是怎么了?
而且沈長安從不飲酒,京都之人亦是人盡皆知。
不過他順從地換上了酒杯,給趙寇斟滿了酒,“亦可,少飲怡情。”
“這不行,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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