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繼安大囧。
他是對段二小姐有幾分興趣不假,不過他都還沒弄清楚那是因為什么呢,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個女子與眾不同,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了解她而已。
他這一生,活了三十余歲,除了對塵姐姐,其余的女子,瞧也沒正眼瞧上一眼。
本以為就這樣度一生了,沒想到,竟然出現了一個醫術高超、引他注意的段沉沉。
裴繼安想起初見段沉沉的那一日,她明明被停尸房里的馬尸熏得惡心不已,卻還是認真而仔細地對死去多日的馬進行了檢查。
他們都不曾聞出來的味道,她的鼻子卻神奇地聞到了。
這樣端莊穩重,醫術高超,身懷絕技的女子,放眼大慶,屈指可數。
而且,人家段二小姐如花年紀,如今公子成了大慶新君,段家一門一時榮耀風光,京中求娶段家女的氏族顯貴數不勝數,裴繼安有幾分心虛。
“怎么,不敢承認不成?”趙宴大笑,拿出了過來人的經驗,“喜歡一個姑娘,如你這般畏畏縮縮可不成,看準了時機就要下手,不然有你等的。”
裴繼安: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們還是把話題說到正事上來吧!”連忙將話題拉回來。
要是再不提醒一下公子,裴繼安擔心,公子會將他的婚姻大事也一并安排了。
趙宴一聲輕笑。
“看來,得動真格的了。”
“你準備怎么辦?”裴繼安正色道,“雖知道是逐鷹盟做的,但段清殊如今身為飛鴻館的夫子,天下人誰也不會相信他就是逐鷹盟盟主。貿然行動,恐怕會引起那群學生的不滿。”
如今趙宴才剛即位,帝位不穩,正是朝廷上下虎視眈眈的時候,王丞相一黨更是巴不得趙宴出點什么差錯。
趙宴皺緊了眉,他知道,裴繼安說得不錯,如今大慶這個爛攤子還未收拾妥當。在內,朝臣心思各異,在外,起義軍此消彼長。
段清殊刺殺懷玉,正是丞相黨公然給他挖下的一個陷阱。
他若跳,出動皇城內衛或是尋雁樓影衛將段清殊抓起來,少不了一番動蕩,飛鴻館以及京都對段清殊崇尚備至的士子們必定會第一時間反對。
若不跳......懷玉九死一生,若不是段家姐妹剛好知道毒箭木的解藥,若不是段大小姐醫術高超,懷玉如今究竟如何,趙宴想都不敢想。
“一年過去了,尋雁樓對逐鷹盟了解了多少?”
一年前在廂城吃了逐鷹盟的虧,那時他們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組織一無所知,對于尋雁樓來說,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事情。
裴繼安端坐身子,娓娓道來:“不得不說,逐鷹盟的神秘讓我十分好奇,逐鷹盟自從去年嶄露頭角之后,江湖中不少人知道有這么一個組織,卻極少有人知道它究竟是干什么的,甚至連它究竟位于何處都不知道。”
“嗯。”趙宴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耐心地聽著裴繼安對逐鷹盟的夸贊。
一涉及段清殊,裴繼安就會下意識地小心翼翼。趙宴饒有興致地看著裴繼安如臨大敵的樣子,這是得有多大的陰影,才會讓一直玩笑人世的裴三公子,這么嚴肅認真地對待啊?
裴繼安卻還未注意到趙宴的注視:“你也知道,段清殊曾經是差點成了你娘的夫君的人,我一開始確實沒有去調查逐鷹盟的想法。”
趙宴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就因為這?你就將這么個明晃晃的敵人放在眼前,連查都不查?
這份心可也真是大。
“你這是什么表情?”裴繼安看著趙宴,“當日段清殊一番話說得多么真誠,連你都被他騙了,就別說我了。”
本來他一直就很崇拜段清殊!
“行行行,你還是說說,咱們現在對逐鷹盟究竟了解多少吧。”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逐鷹盟雖然名號在這,但確實沒有一個具體的位置,盟內成員分級明確,只有少數幾個高級成員才能見到盟主段清殊,底下的成員常在酒館茶點等地流動性接頭,這也大大增加了我們的調查難度。”
不知道成員多少,不知道位置何在,幾乎是一無所知。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我們將他段清殊抓來,他也隨時可以將自己逐鷹盟盟主的身份摘去,畢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這個身份。”
裴繼安沉默了,隨后一拍桌子,罵道:“段清殊這個老狐貍!狡詐如此!我定要將他的真實面目大白于天下!”
完全不像當年他眼中的紫衣士子。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
“阿魏。”趙宴意味深長地說出了阿魏的名字,裴繼安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巽歡?”
“不錯。”
美男計嘛,改使的時候,還是得使。
在廂城之時,尋雁樓放了巽歡和紫螢,巽歡作為逐鷹盟中見過段清殊的人,從她身上下手,無疑是最容易的。
“行!就這么辦。”雖然有幾分無恥,但,誰叫他查不出來逐鷹盟的任何細節呢,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二人商議著,一個扎著兩根辮子的小姑娘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皇上,該用膳了。”
裴繼安朝侍女望去,這小姑娘不過八九歲樣子,一舉一動卻端莊有禮,顯然是經過訓練的,他尋雁樓的侍女不道十四,是不會讓出來做事的,因此,這個小姑娘不會是尋雁樓的人。
裴繼安驚奇地看向趙宴:“你什么時候好這一口了?”
“滾!”趙宴沒好氣地罵了裴繼安一句,解釋道,“她是懷玉從安慶帶來的小丫頭,名叫......”
“我叫顧嫣兒,顧是顧姐姐的顧。”
這小丫頭特意說上后面這句,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裴繼安失笑:“你怎么沒和小柳她們在一起呢?”
“小柳姐姐哭累了,這會兒已經睡下了,盼芙姐姐看到這邊的燈還亮著,讓我送飯菜過來。”
裴繼安看了趙宴一眼,心下好笑。
自從顧姑娘搬出長歌院后,面前的人硬是將尋雁樓的侍女盡數遣回去了,只留下少許侍衛,如今長歌院中的女子堪堪只剩了一個手藝不怎么樣的廚娘......
“我說,苦行僧的生活恐怕也沒有你這般清苦。”
裴繼安對齊了筷子,風卷殘云地往嘴里扒了一口飯,可餓死他了!
“清靜慣了。”趙宴輕輕舀了一碗骨頭湯,欲端去給懷玉,嫣兒見了,機靈地道,“我和盼芙姐姐她們剛剛從顧姐姐那屋過來,顧姐姐已經吃過了。”
裴繼安好笑地看向愣住的趙宴,又看向嫣兒:“你顧姐姐醒來過?”
“嗯,顧姐姐聽說皇上和裴三公子在書房,便讓我們都不要過來打擾。”
趙宴聞言,快速地吃了幾口飯,對裴繼安道了聲“你自便”之后,來到了懷玉休息的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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