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石和李氏是晚飯前來的,洪家人和胡氏母女已經走了。
老兩口和大房一家沒走,老兩口要在二房住一宿,大房一家去點心鋪子里住,小兄妹要跟著爹爹娘親多住幾天。
許蘭因把送老兩口和大房的東西拿出來,幾塊料子,兩壇酒,省城的糖果,兩個孩子的玩具,給老太太的一個沉甸甸的金鐲子。
老太太喜得笑瞇了眼睛,拿著就舍不得放下。
許老頭笑道,“已經是你的了,那么稀罕就戴上唄。”
老太太磨搓著金鐲子說道,“等過年的時候再戴。哎喲,沒想到我能享因丫頭的大福,連這么沉的金箍子都戴上了。”
許蘭因笑著把金鐲子給老太太戴上,說道,“以后我再給奶買玉鐲子。”
許老頭忙道,“玉的就算了,還是買金的,黃橙橙的,漂亮。”
說得眾人笑起來。
許蘭因去了另一間屋里,小聲跟許大石夫婦說了一下省城租鋪子和買鋪子的情況。讓李氏趕緊把接班人培養出來,但只教他們做傳統點心。以后,南平縣城只賣傳統點心,而改變了工藝的新式點心只有省城的總店賣。
李氏忙不迭地答應。
等人都去各自的屋里歇息了,許老太又去了秦氏的屋里,說了自己的想法。
“老婆子的眼睛毒,不會看錯人。趙無有本事,長得俊,心腸特別好,對因丫頭肯定也有意思。不然,咋把他的干兒子交給因丫頭而不交給別人。你心里要有成算些,等趙無回家,就想法子給他遞話……”
秦氏也看好趙無。之前怕他的家人害他,現在有了這個本事,又得閩大人看重,那些就不是事了。可她卻不敢擅自遞話,這事強求不來,否則會讓閨女和趙無都尷尬。但老太太這么說了,她也不好忤逆,只說到時候再看。
今天許蘭亭住去許蘭舟的屋,許老頭夫婦住他的屋。
老太太回了屋,見許老頭沉著臉想心事,問道,“你作那臉子給誰瞧?”
許老頭說道,“先我還說趙家小子仁義,記情,現在看來也不是嘛。那干兒子才認幾天,就送了他金項圈,卻只送過咱家愿小子一個小銀瑣。因丫頭可幫了他大忙,他當不成捕吏,哪里會立那么大的功。”
許老太沒敢跟他說想把許蘭因說給趙無的心思,怕他多嘴壞事。聽了這話,撇嘴說道,“再是干的也是兒子,將來孝敬他的是這個干兒子,而不會是咱家愿小子。再說了,因丫頭幫了他的忙,他記的也是二房的情。若這次不是他燒了客棧,因丫頭和亭小子都要倒霉……你個老燈子,天天盡想著占不該占的便宜,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第二天是九月初一,一家人早早起床,吃了早飯,秦氏親自給許蘭亭穿上棕紅色綢子長衣,扎好小揪揪。
閩楠還在上課,她們直接去了閩夫人院子。閩大奶奶也在這里,婆媳二人極是熱情,又問了隆興客棧的事。
她沒有帶何東、何西。南平縣城不大,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她跟閩夫人、趙捕吏、賀捕吏的關系好,特別是那些“混社會”的人,心里門兒清。所以許蘭因在街上橫著走,也沒有人敢來招惹她。她要防的是,出了南平縣城,還有就是怕怡居酒樓知道她已經知道他們的“勾當”下黑手。
許蘭因又把裝著書紙和筆墨的小籃子遞給他。
新家到縣衙很近,走過兩條街就到了。
許蘭因撫著臉頰笑道,“是呢,我還想感謝閩大姑娘。我之前一直在用閩大姑娘在京城給我買的香脂,每天晚上又用雞蛋清敷臉,若是有牛奶就用牛奶敷,臉就變這樣了。聽我娘說,我小時候的皮膚就特別好,只是因為前幾年天天風吹日曬才變壞的。現在天天在屋里捂著,又每天抹好香脂和雞蛋清、牛奶,
閩夫人問完了感興趣的事,才發現許蘭因大變樣,肌膚賽雪,細膩如脂,襯得五官更加美麗可人。她心中一沉,篤定許蘭因當初一定藏了私,家里肯定還有如玉生肌膏,不禁暗惱。
閩夫人不吝溢美之詞大大夸獎了趙無一遍,又笑道,“我家老爺早就看出趙無不是池中之物,說他小小年紀功夫了得,心細如發。我家老爺前些日子還說,若是閩大人不跟他搶,他就把趙無要去寧州府當差。”一副閩大人十分看得起趙無的樣子。
許蘭因替趙無表示了感謝。暗道,隆興客棧案子的破獲,趙捕吏的武力值被大加傳揚,成了百姓口中少見的名捕甚至御前待衛。閩燦已經有了這個心思,也為了不讓怡居酒樓生疑或是有所防備,或許不會等到怡居酒樓的案子告破,閩戶就會提前讓趙無離開這里也不一定。趙無一走,自家也沒有守在南平的理由了……
許蘭因念叨了一遍,聽得她們又是驚呼又是砸舌。
閩縣令要高升寧州府通判的事情已經傳了出來,據說正在跟未來的縣太爺王縣丞做交接,這個月中就會去寧州府上任。
但這丫頭今非昔比,跟閩戶套上了關系,閩夫人也不想過于得罪她。扯著嘴角笑道,“許姑娘的膚色更好更細了,竟是比之前俊俏了十分。”
私塾在前一個胡同,之前就跟先生說好,由于許蘭亭身體不好不能太過勞累,晌午他會回家吃飯,再歇息小半個時辰。
除了許蘭舟先走了,一家人鄭重地把許蘭亭送到院門口,看著小小的背影走到胡同口又向前拐去。
上午,送走許老頭和許老太后,許蘭因就拿著禮物同掌棋一起去了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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