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柔得知尹幽雪這個表妹讓自己去國舅府住,十分高興。
她父親柳立狐不過是一個兵部郎中,她姑丈卻是戶部尚書,還是國舅,皇親國戚。要是尹幽雪能多帶她打入京城貴女的圈子,她何愁嫁不好。
因此,收到消息后,柳欣柔二話不說就到了國舅府。
幽雪院。
也是冬日雪一直未停,就連房中也帶著冰冷的寒氣。
房中的地龍和炭火無法讓柳欣柔感覺到溫暖。
自從她被叫到尹幽雪的院子里后,尹幽雪已經在這邊畫了一個時辰的畫了。
一開始柳欣柔看著貌美貴雅的表妹,又看著她畫出來的栩栩如生的墨畫時,心中只有濃濃的羨慕。
她站在一邊,丫鬟也沒有讓她坐下,她又不敢打擾尹幽雪作畫。
可一個時辰過去,她長得腿都酸了,因為在窗戶旁,有颼颼的冷風吹進來,柳欣柔凍的牙齒都要打顫了。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想不通,尹幽雪是全京城最負盛名的京城第一美人,京城貴女幾乎都以她為首。
柳欣柔只要能讓尹幽雪帶著在外人面前夸兩句,她絕對會讓人高看一眼。
所以即使此時長得手腳冰涼酸痛,她亦沒敢出聲。
“欣柔表姐。不好意思,妹妹一作畫,便會忘記周圍的一切,怠慢了,坐吧。”
尹幽雪終于作畫完,她似乎剛發現柳欣柔,帶著歉意微微開口。
尹幽雪的一言一行當真讓人找不出錯處,甚至處處都透著京城貴女的大家風范。
柳欣柔趕緊搖頭:
“幽雪表妹真客氣。”
“鶯兒,怎地不給欣柔表姐上茶。”
名叫鶯兒的丫鬟,這才趕緊去倒茶。
尹幽雪帶著柳欣柔坐下后,柳欣柔就羨慕地看著尹幽雪的穿著,都是十分名貴的綾羅綢緞,頭上的首飾,每樣至少都要上百兩,還有旁邊掛著的雪貂,估計要上千兩一件。
她穿的戴著的,全部加起來都不超過一百兩銀子,一身原本她很喜歡的粉色長裙,此時在尹幽雪一身米白色綾羅長裙的對比下,顯得格外劣質。
柳欣柔在尹幽雪面前,有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她也想有朝一日能和尹幽雪一般,成為眾人仰望的女子,隨便一件首飾都不下百兩銀子。
茶很快就上來了,不冷不燙,剛剛好,喝了能暖身。
尹幽雪舉止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才緩緩開口:
“欣柔表姐,來京城也近兩個月了,可否還習慣?”
柳欣柔眼睛一亮,暗示性地道:
“還好,就是沒有幾個認識的人,平日想說說話,都不知道找誰好。父親官位低,恐怕也沒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尹幽雪是什么人,哪里會聽不懂柳欣柔是什么意思。想讓她帶著她打入京城貴女圈子?
也要看她有沒有這么資格。
尹幽雪心中冷嘲,面上卻絲毫不顯,緩緩點點頭:
“也是,表姐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確有些辛苦。”
尹幽雪說到這里時,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柳欣柔臉上的笑容一僵,以為尹幽雪會說帶她認識京城的圈子。
“對了,欣柔表姐。大姐姐回來后,總覺得她陌生的很,在汴州三年,大姐姐可否發生了什么?我怎從未聽說過大姐姐還會醫術?”
尹幽雪像是沒有注意到柳欣柔變化的臉色,一副關心的模樣。
提到尹幽月,柳欣柔整個人都有點底氣了,當即一口氣全都說出來:
“說起幽月表姐,不是我說什么,我也不知道,原來她竟然會這么厲害的醫術。可她醫術再厲害,性子卻還是讓人有些不敢恭維。幽月表姐,為了個丑陋的乞丐男寵,連太子殿下都敢羞辱,真是想不通她想干什么。”
乞丐男寵?
“什么意思?大姐姐的男寵,不是他院里那位還郡守家的公子嗎?”
在白千暉來府上沒幾日,尹幽雪就已經讓人打聽出白千暉的來歷,她自然覺得尹幽月的男寵,就是白千暉。
柳欣柔差點嘲笑出聲,就憑尹幽月,也想讓郡守公子當男寵,美的她。
“不是啊,幽月表姐的男寵是乞丐。兩人當初還在柳府被人撞破了茍合之事呢。而且啊,那男寵真的長得太不堪入目了,幽月表姐真不知道為何會看上他。”
尹幽雪抓到重點,忙問道:
“這是何意?大姐姐已不是完璧之身了嗎?”
若是這樣,那尹幽月是自找死路,醫術再厲害,試問全京城哪位公子,會愿意娶她。
柳欣柔連連點頭:“是啊,幽月表姐整日和男寵住一個院里呢。”
尹幽雪有些激動,既然這樣,尹幽月醫術再強,也不足為懼,她只需將尹幽月手中的醫書得到手,尹幽月便沒有任何資本,與她競爭什么。
不過為了永除后患,尹幽雪想到即將到來的大年三十,那時她們都得進宮。也許這次就能出手讓自己這個大姐姐徹底失去與她攀比的資格。
尹幽月若是知道尹幽雪的想法,只會嗤之以鼻。
她接下來的幾日,除了給祖母治腿之外,便是和白千暉出門找合適的店鋪開醫館。
京城十分繁華,便是雪日,也每日有專門的人清掃雪街。
已近年關,尹幽月和白千暉盤下一個一月需要二十兩銀子的租金店鋪后,便開始畫圖讓白千暉找人裝潢好。打算年后就開醫館。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就到了大年三十這日。
尹幽月看著簌簌落下的雪花,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許久都沒有刻意去想的邢墨淵。
她幾乎已經確定,邢墨淵當初說有急事離開,不過是推搪之話。他已得到自己的承諾,知道自己會救大皇子,所以毫不猶豫離去。
也許在邢墨淵心中,她尹幽月不過是一個過客,連龔玉玲夫人的地位都不如。
當初還說什么她沒讓他走,他就永遠是她的男寵,真是個騙子,當時邢墨淵說這話的時候,但凡露出一絲虛情假意,她都不會當真。可偏偏邢墨淵是真的騙人,她也是真的看走了眼。
尹幽月其實也清楚,邢墨淵這般容貌俊美無儔的男子,怕是天下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她只是偶爾會氣,邢墨淵大可對她誠實點,她也能一開始就不將他放在心上,安然還了救命之恩,從此形同陌路。
“大小姐,您可梳妝好了?夫人說馬上就要進宮了。”
大年三十,皇親國戚和不少臣子都要進宮一起過除夕,這是慣例。
尹幽月差點忘記這件事,便熟練地為自己裝扮了一下,打算進宮。
此時尹幽月并不知道,這次進宮,等待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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