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隊越是接近黑城的時候,這一路上越是小風波不斷,原本還有三天的行程,最后拖到第六天才接近黑城邊。
鏢隊的眾人對此由最初的擔心,轉而都已經有了一種且行且珍惜的感覺。
天色暗了下來,鏢隊就停在黑城的外面,夜里風大,難得的沒有下雪,凌花朵和喬云然坐在車內,微微的拉開窗戶。
凌花朵跟喬云然低聲說:“我從來沒有走這么遠的路,這一趟回家后,我一定要好好的睡上幾日。”
夜色下,遠處的城墻很是龐大,喬云然瞧一瞧便收回了眼神,她再瞧一瞧眼前的篝火邊上坐著的人,他們只是靜靜的坐在火邊,都無人有興致說話。
喬云然聽凌花朵的話后,她轉頭瞧著凌花朵說:“花朵姐姐,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回家吃喝睡覺。”
凌花朵微微的笑了起來,說:“你在家里吃喝幾日后,你又會一心盼著要出門,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在外面想著念著的都是家里人,但是回家沒有兩天,我又想著還是出遠門好。”
喬云然想一想回家后要面對戴氏的嘀咕,她輕輕的點頭說:“我爹堅持下來的事情,我娘親在我面前也只會小聲音的嘀咕一些話,她過后也不會反對什么。”
凌花朵滿臉羨慕神情瞧著喬云然說:“我爹在我外祖母面前不敢說什么,我外祖母說什么,他都不敢當面反對。
這兩三年下來,因為我小弟很會讀書,我爹應承我外祖父外祖母,以后就由著我小弟用心讀書,他也沒有想過把差事傳給我小弟弟,然后我外祖母才沒有那么反對我跟我爹出門。”
喬云然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娘親只有叔外祖父叔祖母一家人,我叔外祖父叔外祖母一向都非常支持我爹的決定。”
凌花朵略有些羨慕的瞧著喬云然,低聲說:“我外祖父外祖母總擔心我爹把我們姐弟帶歪了路,他們說,我爹的年紀不少了,也應該想一想后路的事情。”
喬云然聽凌花朵的話怔了怔,她想起喬兆拾跟說的,鏢隊里的人,年紀大了后,都會想退路,而他不想等到那個時候再來做決定,他兩年后就會收手不做。
這一趟來東北,喬兆拾的意思就是想帶一些東北的藥材回去,特別是那種珍貴的藥材。
喬云然低聲問凌花朵:“花朵姐姐,我們明天會不會進城?”
鏢隊自從進了東北以后,他們就不曾進過城,如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喬云然都動了想進城的心思。
凌花朵輕輕的搖頭說:“我們以前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接鏢的人,會不會守信用,我們明天再看吧。”
兩人伸手把車窗關閉起來,外面很冷,她們還是習慣躺在溫暖的被窩里面。
凌花朵躺在被褥里面跟喬云然低聲說:“我從前覺得我過習慣出遠門的日子,我這一次才知道我以前的見識太過淺薄了,東北這一路上經歷的事情,還真讓我眩目。
雪地反射出來的光,竟然還會傷了馬的眼睛,我以前聽都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難怪這一路過來,馬兒的眼睛都要蒙上一層薄紗。”
喬云然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爹跟我說,只有出了遠門后,我們才會知道自個見識不足之處。我們兩個年紀不大,我們自然不知道的事情也多。”
凌花朵輕嘆起來,說:“你爹真好,我爹就不喜歡跟我們說這些事情,難怪我現在見識越來越不足了。”
喬云然伸手碰了碰她,說:“你爹不用跟你說從前的事情啊,你家的長輩們也會跟你說他小時候的事情。
我爹小時候的事情,卻沒有什么人能夠跟我們說一說,那我爹自然要跟我們說一說,我們至少也要知道我們的來處。”
喬奶娘從前會跟喬云然說一說京城的一些事情,自從喬奶娘男人沒有了以后,她就不喜歡再提及從前的事情。
凌花朵聽喬云然的話,低聲說:“我聽大人們說這樣的勢態大約還有兩三年就能夠平穩下來,你們家是不是要回京城啊?”
喬云然輕聲說:“我們都聽我爹的安排,我爹說怎么做,我們家就怎么做。”
車里漸漸的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凌鏢頭和喬兆拾坐在火堆邊,兩人神情都非常的嚴肅,鏢隊已經晚到兩三日,他們如今不知道接任人會有什么樣的安排。
凌鏢頭跟喬兆拾低聲說:“我們明天留一部分人在城外,另一部分進城去四處瞧一瞧,我們來這一趟,總不能就這樣的空手而歸。”
喬兆拾瞧一瞧凌鏢頭輕聲說:“明天,我帶著然兒一道進城,一部分的人,在上午的時候進城,我們都爭取在下午申時前回來。
如果明天還沒有消息,你后天帶著花朵隨意進城,我在城門外候一候,我覺得有這兩天的光景,那接手的人差不多也應該聽到了消息。”
凌鏢頭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你和然兒身上都有書生氣質,你們可以當客人進城去買東西。”
喬兆拾湊近凌鏢頭低聲說:“我主要想買參,凌兄,我身上如果銀子不夠多,我會尋你支一些來用。”
凌鏢頭瞧著喬兆拾輕輕搖頭說:“在別的地方,參都需要大價錢,只有在這個地方,參比我們想象得便宜,你要是遇到,你直接買下來。”
喬兆拾輕輕的點了點頭說:“然兒跟姜大夫學了這么久,我也想考一考她的眼光。”
凌鏢頭聽喬兆拾的話,他滿眼佩服神情瞧著喬兆拾說:“喬兄弟,在這方面,我是非常的佩服你,然兒跟姜大夫只是隨便學了學,你就當她已經是半個大夫了?”
喬兆拾想了想,他湊近凌鏢頭低聲說:“我小時候也是見過參的。然兒現在的年紀,我越鼓勵她,她以后便越有興趣的多學一些本事。”
凌鏢頭瞧著喬兆拾感嘆起來,說:“原來你們家教育孩子方法是一脈相承啊,難怪你都不把然兒當成孩子看待。我對我家的花朵卻不敢這般的放手,我總愿意她就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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