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玉涑公主有氣魄,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可你別以為我是在求你,說白了,你不過是豢養在我大蕪的一顆棋子,我讓你,你是公主,我若不讓你,你不過命如草芥。”
駱清遠聽著玉涑的諷刺和冰冷,梨渦再次深深地陷了進去,一雙紅瞳,亦是似笑非笑,似怒微怒,安然地平整一下自己的官服,柔美的俊臉上,不見任何情緒,聲音,卻充滿了震攝和寒意。
“咯咯,看來,閣老是動了真心,一時情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我玉涑一定會大人大量,不與閣老計較,可若有下次以下犯上,我能做出什么事來,可就不敢保證了。”
玉涑也是一笑置之,起身整理桌上的一盆蘭花,剪去浮枝和枯朵,愈發艷麗。
“怎么樣?是不是比剛才漂亮許多?”玉涑打量著蘭花,笑著問駱清遠。№Ⅰ№Ⅰ
“好,既然玉涑公主不肯賞這個臉,駱某走人便是。可若是誰真傷了長歡公主,引起不必要的兩國紛爭,就算我不追究,恐怕皇上也會問責。”駱清遠憤怒的紅眸像一團燃燒的巨火,隨即又恢復平靜,笑著離去。
玉涑盯著駱清遠的背影,平息了怒氣,轉身朝自己的太監總管胡鎖揚了下頭,胡鎖便點頭示意,躬身而退。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胡鎖便回來了。
“查清楚了,主子。”胡鎖躬身,警惕地打量玉涑后,附在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玉涑的一雙寬眉,漸漸收緊,隨即“呯”的一聲,桌上的那個暖婆子,已經滾落在地。
胡鎖和秋水及一眾丫頭小太監,紛紛驚慌跪地。№Ⅰ№Ⅰ
“走,去聽風軒。”
一陣香風掠過,玉涑的影子,已經奔到了屋外。
一陣秋風吹過,刮的不再有幾片葉子的樹枝,大力搖曳,天,漸冷了。
“我與長歡公主無怨無仇,不知道玉涑公主何以來找我要人?”
長椅上,端坐著一位纖巧削細,面若嬰脂,唇如點櫻,眉目如畫,神若秋水含煙的大美人,那氣質有與膚色說不出來的細膩嬌柔,配上一襲藕色的對襟襦裙,未繡任何飾物,卻如出水芙蓉,纖塵不染,盈盈開口,聲音如鶯如歌。
她,就是皇上唯一的身邊人:楚翹,位分為答應。
“切!咱們兩個人,就不要一副可憐相吧,本宮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玉涑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美的動人心魂。№Ⅰ№Ⅰ
若不是自己曾被她差點折磨致死,恐怕,也要醉心于她的柔弱之中了。
“不懂玉涑公主在說什么。”楚翹咧嘴微笑,聲音更是嫵媚著帶著一種憔悴的美,讓人,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是為之一痛。
“要不,咱就找御膳房的安公公,問上清楚?”玉涑也不與她爭口舌,只是笑著平靜開口,甚至帶著一種調笑的語氣。
“請便。”楚翹也未有任何慌亂之色,笑意漸濃。
“好,看誰笑到最后。”
玉涑面露得意之色,掃了一眼隨同來的胡鎖,胡鎖更躬身上前,伸出一只胳膊。
玉涑搭在胡鎖的胳膊上,沉穩出門。
悠忽又至深夜。№Ⅰ№Ⅰ
宮門已關。
各宮皆以歇息。
御膳房的太監和宮女們,也均以收拾妥當,回房歇息。
整潔的物件,空無一人的室內,偶有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下來,明明暗暗,照在一些為明早準備的食物中,血漬斑斑,徒生一種詭異。
“嗯……。”
突然一道女人的呻吟聲,從地下傳來。
仔細聽,呻吟后,還伴隨著痛苦的掙扎聲以及東西摔落的乒乒乓乓聲,以及盆盆罐罐的碎裂聲。
“不識抬舉!”一個陽陽怪氣的男聲,也隨之從地下冒出,聲音粗啞又尖細,像琴弦突然彈斷的破裂聲。
“滾開,死太監!”女人死命的叫罵聲也迅速傳來,夾雜著氣若游絲的呼吸聲。№Ⅰ№Ⅰ
“幾個小廢物,弄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
另一道尖細的聲音,憤怒開來。
隨即,是重物砸碎的咣咣聲。
片刻后,有兩道人影,從御膳房地下倉儲走出,東瞅瞅西看看,確定無一閑人時,朝屋內揮手。
剎那間,一團裹著黑布的東西,沉沉地落入院后澆菜地的深井之中。
井內,傳來大力的“噗通”聲,以及水花四濺噴向井沿的嘩啦聲。
黑夜與白天交替,眨眼,便是傾盆大雨,一泄千里。
雨水打在井邊的空地上,一片汪洋。
雨水射進井里,卻毫無點滴之聲。
在這寒涼刺骨的雨夜,城邊的江邊,卻有一搜蜿蜒的小船,頂著滔天濁浪,從遠方駛來。№Ⅰ№Ⅰ
一道橫亙天際的閃電,猛烈垂落,將這搜烏沉沉的小船上,照耀得一片慘白。
船頭孑然獨立著一位穿著蓑衣,戴著斗篷的中年男人,悠然立住船槳,驚滔駭浪下,小小的船只,巍然不動。
突然,岸邊閃過一道雪白的光,飄忽幾下,以蜻蜓點水之姿,劃過了船板,一道轟隆隆的雷聲直抵岸邊,那道白光,已然裹狹著一個少女的身體,躍然馬上,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雪院。
水聲滴落荷塘,幾條鮮紅的鯉魚,飄浮于水面,太陽,還是不肯露頭,躲于云霧里。
渾身疼!
tmd,這是被幾個小鬼帶到哪了?
切!不過是幾個失了根的小鬼,也敢對老娘下死手?
你們的伎倆,都是老娘玩剩下的老梗了。
迷香?鎖禁?逼供?重物擊頭?
老娘若是怕這些,或是經不過這點折騰,還怎么混跡人生?
可是,水,深不見底的水,泛著鬼魅般的白光的水,就是老娘的死穴。
所以,災了。
但不是災于他人之手,只是苦于自己越不過心里陰影罷了。
“姐,姐,你別嚇我,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我絕不會失去你第二次。姐。”
是誰啊?
這聲音,如此陌生又熟悉。
像是那個輕功過人的小鮮肉弟弟,對,就是他,只是,他的聲音,怎么啞成了破鑼?
“別叫了,難聽死了!”
她悠然開口,這個聲音再聽下去,自己的耳膜非廢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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