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瑤忽然摟著她的脖子,對她右耳心,低沉地說了句:“大嫂,我真的好羨慕你,我看得出來,你還在跟大哥冷戰,用一句旁觀者的話說,男人的耐心很有限,可別錯過了他們每一次的主動求和哦。”
冷戰?
如果她和井希的分房睡被理解成了冷戰,那齊悅只好說:“我有分寸,謝謝瑤瑤提醒哦。”
井希走到門口,等宮耀從外面打完電話回來,拍拍他的肩:“我看井瑤和齊悅都差不多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送一下井瑤?”
宮耀放好電話,走到女士們中間:“各位不好意思,瑤瑤醉了,我們先告辭了。”
宮耀一把撈起井瑤。
齊悅看井瑤醉成泥潭的樣子是真的醉了,很多清醒時不敢做的事,都在酒后有了膽量。
比如,井瑤趁著這把猛力,慣性地湊上去。
兩唇想合——
如一劑清涼,澆得距離最近的齊悅混混沌沌的腦門豁然清醒,帶頭鼓掌,歡呼:“喔!”
眾人也跟著高聲高叫,男人們鑼鼓喧天:“哇哦,宮耀,你小子福氣大了,看來,喝完井希的喜酒,就該喝你的了。”
宮耀見過太多主動的女孩,可這個是井瑤,礙于井家的面子,他沒法推開她,只得僵硬地保持著被井瑤吻住的動作不動。
目光卻落在井瑤身后,同樣醉得恍恍惚惚的齊悅臉上。
音樂正好放到最近正火紅的某電視劇的主題歌,很應景的情歌,由齊悅帶頭,一邊鼓掌一邊唱。
眾人也配合著為這對新晉情侶伴奏。
井希安靜地靠在門邊,雙手插進牛仔褲兜里,跟著宮耀的目光斜視左前方手舞足蹈的齊悅。
那是當中最興奮的一個,井希真心苦,大概只有別人的事,才能激起她的興奮點,真像個八婆。
所以,她也會發酒瘋!
發起瘋來,比孩子還孩子,兩個小臉蛋紅撲撲的。
這貌似是他最能主導她的時候。
井希走過去,坐在旁邊女生特意空出來的位置上,捏了捏她的臉。
齊悅“嘶”地呼:“好痛喔。”
她轉身看他,皺眉又嘟嘴的模樣實在可愛,像是溺入水中求生似地猛拍打他:“你干嘛捏我?”
齊悅摸著自己疼痛的臉,委屈極了。
她雙掌用了大力,每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身、腿等位置,井希的心忽而就像被狗尾巴草輕輕撓了撓,又酥又癢。
眾人仍然在為井瑤和宮耀起哄的中間,唯獨在這個小角落里,他呆呆地看著齊悅,一會兒要打怪獸,一會兒翻白眼,一會兒做斗雞眼,一會兒要跟他拼酒……
看著她臉上的各式怪相,井希煩躁地操起面前一瓶冰凍的果酒開始灌。
一瓶末了,井瑤身子一軟,睡在了宮耀懷里。
宮耀將井瑤打橫抱起,出了包房。
井希也順勢輕輕扣住齊悅的雙肩,將她攬入懷中,起身告辭。
齊悅醉酒有個特點,行為舉止徹底顛覆,卻不迷糊,身子也還撐得住,抓緊他的臂,緩緩靠著他走。
宮耀抱著井瑤在KTV門口等車。
齊悅云里霧里地指著他們問:“我們要不要去幫他們一下?”
井希摟住她加快腳速走過去,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送走二人,齊悅又問:“你就那么放心?”
井希也不知她是真醉還是假醉,臉上凌亂的表情,提問時的眼珠骨碌碌,暫定真醉:“宮耀心里的人是你,不會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對井瑤亂來的,我現在過去,反而是對他的不信任,后面還怎么合作呢?”
隨手又攔下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的齊悅規矩很多,靠在他肩上,自顧自地唱剛剛唱的那首情歌。
唱得跑掉,惹得出租車司機忍不住發笑,卻不自知。
井希撫著她孩子似的臉,心里吶吶想,要是她清醒的時候也能這么可愛該多好。
下了車,井希一路背著她回了房。
把她放到床上躺好,齊悅感到舒服了,往右邊一側,擺出了一個頗為性感的睡姿。
雪膚花貌的樣子,井希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嘆氣地看著她熟睡的臉,想他怎么就遇到了這么一個冷漠的女人,連井瑤那樣單純的女孩,在喜歡的男孩面前都可以不顧臉面,不顧羞怯,不顧身份,主動一回,為什么偏她不能?
井希調試好冷氣,替她蓋上被子,回到房間沖進洗手間,用冷水澆臉。
想想他們好像是夫妻,也是最不像夫妻的夫妻。
洗澡、刷牙,井希以最快的速度奔上床,正準備去拿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他想起井瑤的提醒,不行,他今晚這個狀態不適合再看下去。
打開被子,蒙頭睡覺,才是他最該做的。
次日一大早,太陽曬進屋,齊悅滿身酒臭的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昏昏沉沉地敲開井希的房門。
井希也昏昏沉沉,兩個昏昏沉沉的人,第一句都是:“你好點了嗎?”
井希答:“我還好,喝得不多,不然怎么背你回來。”
齊悅答:“哦,我昨晚喝太多了,從來沒這么喝過,謝謝你呀,背我回來,一定很累吧。”
井希愣了一瞬,隨即“哎唷。”叫喚,雙臂艱難地展開,“當然累了,你都不知道你醉了有多重,我完全就是背著一塊石頭回來的。”
“啊。”齊悅將他拉到床邊坐下,“你別動,我替你按摩按摩。”
井希別過頭,懷疑:“你會嗎?”
齊悅這個時候最老實:“不是應該人人都會嗎?手法生疏,多多擔待。”
井希昨夜已經領教過齊悅的大力金剛掌,齊悅一使力,金剛掌又來了:“看不出來你瘦瘦的力氣這么大。”
“練出來的唄。”
“練出來?”
“是啊,小時候一有空就會幫爸爸媽媽搬貨,幾十斤的菜,我搭把力,他們就輕松點,窮人家庭不比你們這些不愁生活的人,分分鐘都耽誤不起。”
井希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來:“岳父岳母,是賣菜的?”
“岳父岳母”——這聲音叫得齊悅心暖:“是啊,怎么,看不起?”
井希握著她的掌心也暖:“當然不是啊,這樣的家庭,能更出你這樣的優秀人才。”
一提到家庭,齊悅就低落:“可惜現在再優秀也沒用了。”
井希摸摸她的頭:“他們會高興的,因為他們已經看到女兒找到了一個能依附終生的人。”
看來井瑤這個素人的話還挺有道理,齊悅反省自己對井希,真的沒有井希對她的一半好。
抱歉地拍拍他的臉:“對不起,我這個人,有點慢熱,有點冷,可能跟你預想中的妻子不太一樣,但你偏偏遇到我了,你慢慢習慣,我慢慢改變。”
“你不需要改變,做你自己就好,我們以后的路還長,我只想你能開開心心過每一天。”井希輕柔地笑著,眸中寵溺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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