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粥飲緩緩滑入胃部,讓魏秀兒滿足地放松緊繃的情緒,喝了一小碗后,她朝著大侄女搖了搖頭,再度躺回床上。
床邊,她老娘正高興地抹著眼淚,見著泡過熱水澡后,臉頰紅潤的小閨女,邊哭邊歡喜言道:
“秀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外頭的事,你先不要管,你爹你娘還好好活著,可由不得他們瞎胡說八道一通!還得好好謝謝,美芳她及時喊救命,救了你……”
“瞎胡說八道一通?
等等、為什么要謝她?
阿娘,我是被謝美芳絆了,才會掉進蓮溪湖啊!她沒跟你們說?后面她也沒來看我?”
一聽幺兒四連問,葛燕喜直接傻眼了,“啥?”
就連魏九宛聽了,也差一點摔了手中的海碗公。
佯裝原身不高興神色,魏秀兒望著原身娘,半抱怨半迷糊嘟嚷:
“當時,就只有謝美芳在我身邊,肯定是她絆地我啊,總不會是那棵老樹,突兀冒出條老樹根來絆我吧!我可是踢到她那皮鞋上”
魏秀兒瞇著眼睛隱匿眸中鋒芒,心底悻悻地揉了揉左肩頭:
再說,原身記憶,是有她踩上謝美芳腳的記憶片段,絕不會誹謗她!
就是,她肩頭咋這么痛?
理解完小閨女的話意后,葛燕喜一瞬間,憤怒涌上臉,顯得蒼老黝黑的面容都猙獰了——
“秀兒,你是說,你是被你那謝美芳絆進湖里,不是心疾發作掉進湖里的?”
魏國慶一進幺妹房間,正好聽到她跟老娘的話,吼著問道。
要知道,現在外頭流言,對他家幺妹非常不好!
為此,他還特別后悔專程去公社感激霍家人!
要不是一家子,都在急著幺妹清醒不過來,他早就去找那個鰥夫算賬了,居然敢染指他全家最寶貝的幺妹——
“是啊,遠遠看到周劭民走過來,我正想迎上去,才跨了一步,突然就被絆倒……唔,不對呀,按照沖勢,我應該砸到謝美芳身上才對,怎么就掉進湖里了?”
又輕輕揉揉左肩胛,魏秀兒歪了歪頭顱,望向沖過來的小哥,疑惑完又朝著他細語交待:
“對了,小哥,你要跟救我的那個同志道謝啊,要不是他好心跑過來救我,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一想到原身背的黑鍋,魏秀兒咬碎牙——
不行,現在她才是魏秀兒,謝美芳這仇,必須要報!
“你這傻丫頭,差點被人害死了!”
聽到小閨女這話,葛燕喜已經弄明白,她家小閨女是被那姓謝的惡毒女子算計了!
她氣地胸口起伏,指點點著幺兒手臂罵道:“你個蠢貨,在家掐尖要強、精地跟個狐貍似的,就只敢在家里橫!”
對,原身就是這樣的稟性——
只在窩里橫。
原身對自家二嫂剛耿不客氣,倒是沒欺負過家里侄兒輩,可也因為仗著老父母維護,性子散懶,平日里跟二嫂處地不太好。
要不是原身孱弱,怕是要上手跟二嫂打斗了!
“唔、我差點被害死?”魏秀兒捂著胸口,驚悚反問:
“娘,你你別開玩笑了,誰要害死我?”
當然是謝美芳!
“秀兒,你以后得小心那謝美芳!你都說當時只有你倆人在場,除了你自己,就只有謝美芳才能害到你了!”
“小哥,話不能亂說,她為什么要害我啊?”
魏秀兒這一嘴反問,還真讓大家都沉默不解了——
是啊,為什么謝美芳突兀要害死魏秀兒?
這謝美芳,往昔與魏秀兒同上學時,可沒少來魏家做客,與自家人都相熟了,沒想到她那心肝黑成這般!
魏九宛也想不明白這問,倒是疑惑問起小姑的行蹤來:
“小姑,你好端端的,去電影院湖邊干嘛?阿奶不是說了,不讓你靠近水邊嗎?”
自家小姑屬于早產兒。
還是阿奶將近四十歲高齡才生下來的!
自小姑出生起身體就不太好,幾年前突然落水后,心口經常老發痛,阿奶擔心,帶著小姑去縣城衛生院做了檢查。
老大夫說小姑心率不齊有什么隱性心疾,要靜養別刺激她——
為此,一家人是誰也不敢招惹她生氣,不光憑白生一回肝氣,還老費錢!
不管是氣著阿奶、還是氣著小姑姑,總歸要費錢。
至此,往后危險的湖邊、河邊、坡邊等地,阿奶都告誡過小姑,不許她靠近的。
“是謝美芳硬拉著我去逮周、”
“去逮誰?”葛燕喜瞪著小閨女,瞧著她說了一半就捂嘴,她還能不知道這里頭有事兒!
“沒、沒誰啊。”
魏九宛旁聽,聞言低低狠罵道:
“又是謝美芳!小姑剛還維護她呢,依我看,十成十,就是謝美芳心腸歹毒,故意要害咱家小姑!”
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人都聽地清。
這讓葛燕喜更加憤怒,要不看著幺兒虛弱,她都要上手打她,惱怒十分地訓斥:
“魏秀兒,你剛九死一生醒過來,還不知道害怕嗎?那謝美芳就不是好人,你還幫她!
快跟娘說,她拉你去逮誰?”
一邊上,魏國慶額頭青筋凸起,跟著阿娘兇妹:
“說!去逮誰,你老實說出來,要不然,我去找你高中班同學,一個一個問原因!”
他心中那個氣憤啊,看到自小嬌寵著長大的幺妹,被人害的差點淹死又大病一場,恨不得將謝美芳拉出來揍一頓、
再一想到外頭對幺妹指責的不實流言,他拳頭握得嘎嘎響。
瞧見阿娘和小哥這怒相,魏秀兒能明白這是他們心疼她,可她還是聽地腦子驚悚炸毛,脫嘴回答:
“逮周、周劭民。”
臥槽,眼前這小哥這么兇殘嗎?
一個一個問高中同學?
她不要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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