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虞吩咐完落寧去尋阿晚的下落,就坐在自己閨中梨花木八仙圓桌前,手里把玩著彩釉燒的陶瓷杯盞,心里開始暗暗盤算著自己的未來。陸子虞心知現在看似陸國公府風光無限,其實也都只是表象,畢竟在這小小的蘇州城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生活,但是若是想要重振國公府往日的榮光,還是要重返京都的,但是以陸家現在的家底就算到了京都也只能說是破落戶,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
在陸子虞前世的記憶的,父親讓府中的三兄弟們打小都苦讀四書,為的就是入仕,但是除了大哥好像是塊讀書的料子,二哥和三哥都拿讀書當個消遣,既然沒有入仕的前途倒不如早做打算,二哥從小就喜舞槍弄棒,可以去當兵打仗,三哥對于金銀視為寶貝可以送到家里店鋪總管的手里去學經營生意,這樣陸家三兄弟各有所長,不似上一世都成為在一條樹上吊死的螞蚱,至于自己?陸子虞心里也早有打算了,她要入宮的。
兩世為人,陸子虞早已對任何事看的通透,想要保護好自己摯愛的東西,沒什么比手中握有生殺實權更好的辦法了,哪怕在這古代沒有女子入朝做官的,但是只要獲得這天下擁有最大權利男人的寵愛,也就等于自己擁有了實權,上一世的陸子虞做了皇帝身邊的白蓮花沒有引起注意,那這一世就做皇帝陛下心頭的朱砂痣,讓他鉆心蝕骨,噬味入魂吧。
正當陸子虞想事出神,門口傳來落寧的稟報“四小姐,阿晚找到了”。
陸子虞放下杯盞,換上嬌俏的笑容朝門口輕聲說道“帶進來吧”。
落寧掀開里屋的紗帳,領著三四個粗使嬤嬤,帶著阿晚就恭敬的走了進來,然后對著陸子虞行了禮,張口回稟道“四小姐,這丫頭剛剛想偷溜到薛姨娘的和春堂,奴婢覺得其中定有蹊蹺變使嬤嬤們動粗把這個丫頭綁了回來,請四小姐定奪”。
陸子虞點了點頭,暗暗覺得落寧還真是聰明,再看這阿晚,一臉的驚慌害怕,不是做賊心虛的人斷不會的這幅面孔。
“阿晚姐姐,你為何要推虞兒入水,你明知虞兒不會游泳的,可是受了誰的指使?”陸子虞勾起嘴角,頰邊涌上了淺淺的梨花窩,睜著清澈的鳳眼,天真的歪著頭看向阿晚,等待著她作答。
“四小姐,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沒有推您,是您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您怎么能冤枉奴婢啊”阿晚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不停地搖著頭否認自己沒有害主,但是眼睛里的害怕還是沒有被淚水遮掩住。
“阿晚,你是我的隨身侍女,今天我不幸遇險沒有性命之憂是上天垂憐,若是真的有事你如何向國公爺和夫人交代?若是這院子里的侍女都跟你一樣疏忽,本小姐就是死十次也不嫌多”。陸子虞聽到阿晚嘴硬死到臨頭還不愿道出背后的作俑者,頓時蛾眉倒蹙,鳳目圓睜,眼里帶著怒斥看向阿晚,雖然陸子虞頂著這童顏的小身板,但是身上的氣勢絲毫不比發飆的陸國公夫人遜色半分,落寧甚至覺得眼前的四小姐比夫人看著還讓人害怕,不禁斂下心神,更加恭敬的低著頭站在自家小姐的身邊。
“小姐,阿晚不敢了,阿晚再也不敢了”阿晚跪在地上,咚咚的磕著響頭希望小姐可以放自己一馬,不再過多計較。
“落寧,既然阿晚知道自己做錯了,就找人牙子發賣了吧”陸子虞舉起桌子上繪著彩釉夏荷圖的杯盞,將杯口送到唇邊飲了一口杯中的冰鎮梅湯漫不經心的對著落寧道。
“小姐,小姐我說,奴婢說,是薛姨娘讓我推您的,薛姨娘說要是能把這件事辦好就給我一百兩贖身,讓我回家跟我的成哥結婚,是奴婢鬼迷心竅了,求小姐不要發賣了奴婢”阿晚一聽小姐要把自己給發賣了,連忙說出背后的作俑者,像她們這種在高門大戶里伺候的丫鬟,要是因為大錯被發賣出去是要被送到窯子里的,就算沒送到窯子里,也是要去不入流的地方,和現在過得生活相比可以說是相差甚遠,所以阿晚一聽自己要被發賣,就慌張的賣了薛姨娘。
陸子虞一聽阿晚口中說出的主使是薛姨娘,不由的挑高了眉頭,在前世的記憶中陸府除了正室沈嵐也就是陸子虞的娘親,還有兩位姨娘,一位是二夫人柳氏,雖然容貌嬌媚但最是擅長搬弄是非并不是很討自己父親的喜愛,還有一位就是這三夫人薛氏,薛姨娘自打入了國公府就是身嬌體軟,在府中也是出名的好脾氣,雖然和柳氏一樣不怎么受陸公爺的待見,但好歹衣食不缺,而且用可都是上等的物件,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對自己出手相害,真叫人不思其解。
說道這陸公爺為什么不喜愛兩位姨娘還是偏偏納了府中?還都是因為陸老夫人也是陸子虞的祖母,在沈嵐剛入府的頭兩年一直沒有所出,陸老夫人就認為定是沈嵐身體不能受孕,就跟國公爺商量著休妻,陸瑾延和沈嵐本就是一見鐘情的羨仙鴛鴦,不可能因為陸老夫人的一句話就要休妻,陸老夫人最后已死相逼給陸公爺納了兩房姨太,此事就此作罷,不到半年陸老太仙逝西去,沈嵐也懷上了第一胎,你說這事是不是稀奇古怪。自打沈嵐懷了第一胎國公爺就更是寵愛自己的嬌妻,把兩位住在后院的姨娘都當了擺設,這一次陸子虞遇害,本以為是這善妒的柳姨娘所為,沒想到竟然是平時看著溫婉可人的薛小娘,這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竟然這薛小娘是條美女蛇,本小姐也愿意當一次捕蛇人,讓她漲漲教訓,別以為自己的手有多長能伸到別人的院子,這丫頭先關到后院,等端陽過了和府里的罪怒一起發賣”陸子虞伸出自己白凈的素手放在光下看了看,沒想到剛穿來的第一天就要動手,又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阿晚,賣主求榮的女婢只要犯了一次錯就不能在受用,自己怎可能饒了她,真真可笑至極。
處理完阿晚的事情后,陸子虞讓落寧把院子里侍女都喊道一起,自己要吩咐一點事情。
陸子虞看著院子里低頭拱手站著不下十位婢女,不禁覺得自己這一世還真是福運不淺,想來上一世自己因為半個饅頭還要主動去討好身邊的人,現在這一屋子的人都要聽自己的差遣還真是可以說的飛上枝頭當鳳凰。
“打今兒起,本小姐的攬月閣容不得一星半點沙子,誰要是再敢做賣主求榮的事,哼!可給我仔細掂量好了”陸子虞站在自己閨房小院的臺階上鳳目輕挑,凌厲的眼神掃過階下垂著頭的一眾侍女。
“奴婢們不敢,請四小姐明察”侍女們聽到自家小姐的話,頓時把頭垂的更低,雙肩緊縮一個個像極了受了驚的兔子,心里再也不敢怠慢了主子,生怕落個阿晚的下場。
“你們放心,本小姐向來賞罰分明,行了都回去干活吧,落寧和張嬤嬤李嬤嬤陪著我去一趟和春堂看看這本事通天的薛姨娘”陸子虞看到自己院子里的小丫頭一個個被嚇得不輕,伸了袖口放到嘴邊不覺得輕笑了兩聲覺得自己現在這兇殘模樣還真像個貴小姐,笑聲一落轉到身后對著侍女落寧和兩位粗使的嬤嬤吩咐道,她今天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表里不一的薛小娘究竟有多少手段。
和春堂,內院
“這該死的賤丫頭,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王嬤嬤快去給我找到阿晚,今天讓她就算不能死也要把嘴巴給我捂嚴實了”薛姨娘在自己和春堂的內院急的團團轉,剛聽丫鬟進屋稟報說攬月閣的那位已經醒了過來,身體并無大礙,薛姨娘怕自己的事情敗露,趕忙找自己的陪嫁嬤嬤去找阿晚的下落,把這個禍害給解決掉,就算死不了只要讓她不敢說出實話,自己也會相安無事,若是四小姐追究從阿晚的口中得知是自己做的一切,國公爺和大娘子指不定如何處置她,薛姨娘越想越心驚膽顫,恨不得自己長了天眼趕緊把阿晚給找到了。
“是,老奴馬上...”王嬤嬤話音還沒落,打屋外頭一挑紫色混紗簾子進來一個慌張的小丫頭,邊喘著氣,邊趕忙對著自家夫人說道
“三夫人不好了,四小姐領著人往咱們這走過來了”薛姨娘一聽自家丫鬟的話,心突突一跳,覺得這四小姐肯定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不由得攥緊了雙手,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趕緊想出對策,這四小姐雖然年紀小平時與人相處也是和氣的,但是就太過受國公爺的寵愛,這事今天要是鬧到國公爺的耳朵里,自己恐怕在這府里想翻身更是難上加難,正當薛姨娘想事想的出神,陸子虞邁著悠閑的步子渡到了和春堂的里屋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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