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愿違。
林玄真看著向五雷峰涌來的劫云無奈地嘆了口氣,讓白逸云趕緊離開此地。
原本白逸云是打算帶著白霜見回散修盟,再挑個良辰吉日讓他服下補天丹的。
可白霜見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剛把靈隱仙衣放在儲物戒里,另一手就把那枚補天丹扔進了口中。
那補天丹藥效強勁,又因為那是夏歡歡的妖丹煉化而成,和白霜見再契合不過,幾乎在入口的瞬間便化作藥力,修補起他的散靈體質。
于是就出現了當下的情況。
白霜見身上的返老還童丹和須發皆白丹的藥效,在補天丹的強力作用下,被完全清除,又恢復了原先的青年樣貌。
一雙深邃鳳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白霜見盤腿而坐,散靈之體被漸漸修補,但他的靈氣吸收速度卻沒有變慢。
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他體內的靈氣一下子累積到恐怖的量,加上他本身在筑基期停留幾百年,心境早已打磨得足夠,眼看著就要結丹了。
那天邊飄來的一大朵劫云,更是驗證了林玄真的猜測。
白逸云也發現了,他若是繼續在五雷峰上停留,只會引起天道注意,給他來一個連鎖反應的雷劫,到時候他承受不住,白霜見更是遭殃。
“大師姐,犬子就拜托您再照看一陣子!”白逸云丟下這句話,就往外跑。
至于大師姐會不會引發雷劫的連鎖反應,他并不擔心。
陸仁渡劫之時,大師姐就在現場,她蒙蔽天機輕而易舉,甚至能夠打散雷劫。
有大師姐這樣手眼通天的大能在旁照看白霜見,他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眼看著白逸云御劍離開,林玄真都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竟然有這么可靠。
她準備回洞府,扔下白霜見一個人在這渡劫。
畢竟賬都算完了,白霜見可不是天雷門的人,能讓他占個地方渡劫,已經是天大的好心了。
剛走了幾步,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劫云凝集的勢頭不減,整個五雷峰都被罩在厚實漆黑的云層中,雷蛇亂閃,轟隆作響。
這雷劫是不是太強了?
陸仁當時的雷劫也就這個程度。
可是白逸云這只是結丹,照理說,最強不該超過四九小天劫。
這是要用大乘期飛升的九重雷劫把白逸云劈死?
林玄真想不明白,她祥瑞體質的影響應該每一次都已經“結算”清楚,這時候難道還要算個總賬?
那補天丹的丹方上,根本沒有記載任何關于服下補天丹后的副作用。
還是說,這散靈之體,不能修補?
抑或是,白霜見是個半妖,不容于世?
五雷峰上的濃郁靈氣化作一股倒錐狀的龍卷風,自百會而下灌入白霜見體內。
與往常被靈氣灌體時的舒適不同,散靈之體已經被完全修補的白霜見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甚至已經維持不住自己盤腿而坐的姿勢,顯然這靈氣量已經接近他能承受的極限。
“白霜見,凝神!”
她的聲音如一記重錘,將白霜見已經模糊的意識敲醒,他總算明白了自己的狀況,重新掌控了身體。
“致虛守靜,意守丹田。”林玄真繼續提醒他。
白霜見艱難地引導著過量的靈氣,按著自己修煉的功法,運行小周天。
漸漸地,他頭上的靈氣漩渦消失了。
林玄真可以看到,那枚補天丹殘留的藥力與靈力糾纏著,凝結成米粒大的一枚泛著白金光澤的珠子,而靈力被凝結成細絲,一圈圈地細密地纏繞了上去。
金丹漸漸成型,只是上面的丹紋卻是白色的,讓林玄真聯想到夏歡歡那枚白色妖丹。
也許是因為白霜見是半妖,他這結丹過程與她在《修真界通識》上所學完全不同。
頭上的劫云已蠢蠢欲動,就等著白霜見金丹完全成型的那一刻,置他于死地。
因此林玄真的懷疑只是一閃而逝,并未深究。
她并不打算主動出手幫白霜見擋下雷劫,只等他承受不住開口請求再出手。
這些突破境界引來的雷劫,除了能夠讓金丹更加凝實,更能淬體,所以擋下雷劫反而會讓晉升者如同被強行中斷化繭成蝶過程的蝴蝶一樣虛弱。
風險也意味著機遇,更何況,白霜見這樣的,就該多劈上幾道雷。
林玄真雖然心里十分嫌棄白霜見,但他也算是一棵搖錢樹,噼里啪啦掉極品靈石的那種。
權衡利弊之后,她還是決定幫他度過難關。
那劫雷似乎得了指令,在金丹剛剛成型的一息內,就劈下來了。
白霜見整個人被罩在劫雷中,他還沒來得及掏出任何的法寶,就這么直接以肉身接受了天雷的灼燒和淬煉。
“啊——”
果不其然,白霜見發出慘叫,這世上就沒幾個人能夠直接承受這樣強大的劫雷。
五雷峰外,天雷峰上。
紀博倫遠遠地看見了劫云凝集,那是大乘期飛升之時才有的規模。
而五雷峰上只住著大師姐一個大乘期,那前來休養的散修盟少盟主是個沒用的散靈之體,這雷劫總不可能是沖著他去的吧?
失手打翻了靈茶,滾燙的茶水淋了他半身,他顫抖地拿出傳音符發給陸仁,商量對策。
大師姐若是飛升了,天雷門將處于什么樣的窘境?
隨著紀博倫接下代管掌門事務,對這事了解得更加深入,他幾乎止不住心里的恐慌。
雪上加霜的是,今天那七大宗門之人就要抵達天雷門,為明日開始的八大宗門聯合大比做準備。
陸仁接到傳音,面沉似水。
這一天真的來了?
兩千多年前,自從開山祖師雷繁座下的七個弟子相繼飛升后,天雷門就曾經面臨這樣的窘境。
沒有足夠強大,數量足夠多的大乘期,為天雷門坐鎮。
還好大師姐被指定了接管宗門之后,無意中展現了自己的強大實力。
與天雷門不睦的幾個宗門,曾經派來幾個大乘期試圖對大師姐下毒手,結果那些人連存在的痕跡都被盡數消除,神魂俱滅。
從那之后就一直平靜到現在。
說起來,之前他那殺人奪寶的念頭起得十分詭異。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為何會著魔似的,對“陸師弟,我正在凝結金丹”這一句傳音深信不疑,認定了大師姐是筑基期,對明知強大的她生出那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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