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寅的舉動實在太駭人,誰都沒想到平常瘦瘦弱弱不怎么吭聲的小孩,怎么一下子變得這兒暴戾。還是吳媽最先反應過來,這時候胖媒婆也嚇得松了手,吳媽趕緊沖到院子里,拉住了吳寅。
“小弟,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吳寅被吳媽拉到一邊,起來的時候,還踢了他一腳:“我呸!人渣”
聶大媽也終于反應過來,突然一下撲倒在他男人邊上,哭天搶地:“死人啦!打死人啦!我苦命的老聶啊!你怎么了啊!你沒事吧!你怎么這么可憐啊!吳寅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畜生啊,出手這么狠,你要死啊!”
吳寅沒理他,事實上,他也花了好久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吳媽捧著他的手放在手心上,手都打出血了,可見力氣有多大。
“我要去派出所告你們!告你們無緣無故打人!告你們拿了錢不辦事,還想要殺人。”
“我們家才不要你的錢!”吳妹突然從屋子里出來,把那一包錢扔到了聶大媽腳邊,“你們家的錢跟你們一個得行,臭氣熏天。難怪你們會生個傻子。”
“你說什么!”
聶大媽站起來想撲過去,被吳寅橫在中間攔住。
“你TM
的再碰我姐一下!”
聶大媽頓在半路,看著吳寅跟吳妹,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撿起錢想要走。但是嘴上不肯吃虧:“你們等著,我一會就帶JC來抓你,吳家小子你橫是吧,你給老娘等著。”
說完就扶起她男人,一瘸一拐的滾出了院門。
兩人走后,吳家三人齊刷刷的回頭看著還坐在客廳地上的胖媒婆,嚇得媒婆的身子都變輕盈了,蹭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蹭蹭的兩下跑到了院子里,蹭蹭蹭的出了院門。
吳家終于恢復了平靜。
吳媽突然剁了一下腳,往房間里沖:“她爸!”
吳父此刻好好的躺在床上,人是醒著的。她虛弱的看著吳母,手抬不起來,就抬了幾個手指讓她過來。
吳母坐過去,握住他的手,好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握住了一塊浮木,臉埋在他手心里無聲的痛哭。
剛才的事她真的不敢想,如果不是弟弟回來,小妹現在……
吳父喘著粗氣,身上的痛抵不上心上的痛。幾十年沒流過淚的父親,眼角居然濕了。
客廳里吳妹用棉簽幫吳寅處理手上的傷口,棉簽都還沒碰到他手,吳寅就嘶嘶的吸著氣喊痛。
“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嗎?”吳妹笑著,手上的動作卻是放輕了很多。
“剛在氣頭上,現在氣過了。”
吳寅現在處在變聲期,聲音有些啞。他低頭看見了吳妹的手腕,眼尖看到了吳妹手腕上的瘀痕。撩起她的袖子,發現她手腕整個的都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吳妹落下袖子:“沒事,又不痛。”
“我就應該連那女的一起揍。現在怎么還會有這種人!”吳寅抽回手盯著吳妹,“姐,要是今天我沒有回來,是不是什么都晚了。”
“但你不是回來了嗎?”
吳妹難得的笑了,她摸了摸吳寅的頭。小家伙長大了,會保護自己的姐姐跟媽媽了。
“姐,爸怎么辦?”
提到吳父,姐弟兩又陷入了沉默。今天是吳妹跟蘇唐約定的時間,現在都中午了,蘇唐還沒有來,怕是不會來了。
吳妹強裝鎮定,安慰吳寅:“不要緊,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天無絕人之路。都說好人有好報,我們家沒做過壞事,老天不會那么對我們殘忍。”
“嗯。”
吳妹囑咐道:“一會我跟媽都要跟著爸去醫院,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姐你放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吳妹點點頭。她已經決定,不管錢夠不夠,她一定要把爸爸送進醫院。就算是賣血她也要讓父親好起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到的不僅是蘇唐,居然還有陳慕。如果是平日,看到陳慕,吳妹的八卦之魂早就熊熊燃起。即便是現在,她也很好奇。
“你們?”
蘇唐看了一眼陳慕,僵硬的笑一下:“湊巧。”
她沒讓吳妹在這個話題中深入,從陳慕手中拿過一袋水果,這是她特意給吳妹留的。她把水果遞給吳妹,然后才注意到一旁的吳寅。
“這個,你弟弟啊?”
吳妹拉過吳寅,指著蘇唐:“叫姐姐。”
“姐姐好。”不等吳妹說話,他就朝一邊的陳慕喊道,“哥哥好。”
陳慕微微點頭,嗯了聲。
“真乖。”蘇唐姐心泛濫,摸摸他的頭,隨后從自己背著的背包里拿出來一個裝得很鼓的黃色文件袋。袋口被一圈白線繞在扣子上封住。
蘇唐將袋子給到吳妹,“希望叔叔早點好起來。”
吳妹知道袋子里是什么,接過袋子,沉甸甸的,像是石頭一把砸在她心口,好在是這個石頭沒在心上留太長時間。
終究是撥的云開見月明。
“謝謝。”吳妹眼里有淚,倔強的沒讓它掉下來,她抬眼看向蘇唐,“我會努力盡快把錢還給你。”
“不著急。”
這種場景讓蘇唐很不自在,她不經常安慰人,更沒有幫助人的經歷。自然也沒有受到過這種被人誠心道謝的機會。她不自在的看向陳慕,陳慕坐在一旁沒給她表情。他手邊上放著一杯煙霧繚繞的新茶。
吳寅倒來的茶打破了蘇唐的不自在。
“姐姐,喝點水。”
“謝謝。”蘇唐想到了什么,就問吳妹,“你們什么時候去申城。”
“等一會就去,我定了車子。”
蘇唐點點頭,說:“這樣也好,盡早送叔叔去醫院。”
“同學來了啊。”
吳媽終于冷靜了下來,從房間里出來,跟蘇唐打招呼。看到一旁的陳慕眼睛亮了下,原來小妹的朋友一個個都這么出色。
看到吳媽,蘇唐站起來,喊了聲“阿姨”。這個時候陳慕突然不木著臉,居然也有樣學樣跟吳媽打了聲招呼。
吳媽看到桌上的信封,立刻就明白先前吳妹說自己有辦法,原來是向她同學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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