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慕出來,蘇唐就走到一旁的走廊拐角處等他。剛才她都沒說話,就只是在門口晃了一下,就被很多學生看到了。被一群尖子生盯著,讓她有些吃不消。比她上臺領獎還要緊張。
“你找我什么事?”蘇唐決定速戰速決,她左看看右看看,確定附近沒有什么人后問陳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第一節課,一個半小時,過得很快,快到蘇唐連個填空題都沒有做完。
一場無法由自己控制的夢。
下課鈴一響,一大半的學生都出了教室,有些人是去上廁所,有些人純粹去走廊放風,還有人趁著短短的二十分鐘要去食堂的小賣部買點吃的,補充一下體力。不然,下一個兩個小時就難熬了。
蘇唐沒有忘記她約了陳慕。拒絕了吳妹一起去上廁所的邀請,自己穿過人群下了樓,跑到了對面高二那棟樓離。通過樓層上走廊里出現的學生數量就可以推測出,這一層是個什么樣的班。就好比蘇唐所在的三樓,基本上都是普通班,所以一下課走廊外面全都是人。而陳慕是零班,他那一層除了零班就是擇優班。走廊外面的人就特別少,全都窩在教室里看書,有少數幾個人在補覺。
蘇唐這兩天過著非人般的生活,可是學校里,教室里還是一片風平浪靜,歲月靜好的樣子。這種反差讓蘇唐更加覺得自己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
單身了快三十年的蘇唐,這一刻好像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了。
喜歡就是當你靠的他足夠近的時候,內心毫無波瀾,但是等你將距離拉到遠處之后,再回想剛才那個近距離,就會臉紅耳赤,越想心里越燥的慌。
可表演是蘇唐的本職。
她內心如千軍萬馬在奔騰,面上依舊冷冷的,語氣平靜得如一潭死水:“你,真的沒事?”
“沒有。”
憋了半天,陳慕就說了兩個字。
蘇唐挑眉哦了一聲,她覺得自己過來就是個錯誤。她應該知道陳慕是什么樣子的人。幾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自己一直在這嘚不嘚嘚不嘚的說來說去,到最后他就用兩個字來糊弄。
挺沒意思的。
“那既然沒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教室了。”讓別人看到怪不好意思。
這后半句蘇唐沒有說,說多了反而會讓陳慕誤會。其實這樣也挺好。同學嘛,有時候同學的關系,會比其他的關系更持久,也更牢固。
蘇唐說完便笑了笑,轉身準備下樓,就在這時背后傳來陳慕的聲音。
“執行任務的時候,小心點。”
蘇唐沒有回頭,只是伸手朝他擺了擺,表示自己收到了。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她又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喜歡。
喜歡就是,當你滿懷期待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時候,對方沒有給你你期望的那個答案。你心里就會跟吃了苦瓜一樣的苦。
蘇唐不愛吃苦瓜,她討厭苦瓜。
蘇唐在回教室的路上想了想,其實陳慕那一句話,也并非不是她心中想要的那個答案。
想到這里,蘇唐笑了,這一次笑得不含糊,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得很開心。
想到他的眼睛,又看著陳慕吞吞吐吐的樣子,蘇唐立馬懷疑是不是陳慕的眼睛還沒有被治好。她想到了什么就去做,伸手將陳慕推到了燈光之下,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的看了看對方的眼睛。
陳慕沒有動,甚至為了方便蘇唐,他故意的屈膝讓自己矮了點,以便蘇唐能看得更清楚一點。這個角度,蘇唐離他很近,近到他只要稍微抬起頭,就能碰到她的唇。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連忙撇開眼,沒有去看蘇唐。
蘇唐覺得奇怪了,這是怎么了?這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她有些擔心陳慕發生了什么。
追問道:“到底怎么了,我剛到學校,你就來找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陳慕站在黑暗中,蘇唐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她甚至都沒辦法看全陳慕的臉。只知道對方離自己很近。陳慕穿著冬天的校服外套,里面是黑白撞色的針織毛衣,很清爽,很好看。而且蘇唐發現今天的陳慕沒有戴眼鏡了,她記得陳慕是有點近似的,以前一直都會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蘇唐不得不承認,陳慕戴眼鏡的樣子比他不戴眼鏡時看上去更順眼。
沒有得到陳慕的回答,反而聽到對方似乎嘆了口氣。
蘇唐走到陳慕教室門口,還沒等其他同學發現呢,陳慕自己就出來了。他上一秒好像還在跟言津講題,下一秒就扔下言津跑了。言津在位置上直囔囔,看到門口的蘇唐后,很識趣的閉了嘴。朝蘇唐招了招手,蘇唐對他笑了笑。
蘇唐一門心思都在陳慕眼睛的傷口上,她伸手很輕的摸了摸那道口子。傷口恢復的很好,仔細看才能看到一個很小的疤。不仔細看的話,就算是在白天都不會被發現。專家果然是專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好像恢復的還好。”蘇唐收回手,往后退了兩步,跟陳慕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蘇唐搖搖頭,在本子上寫了五個字:沒有,很開心。
凡事都有兩面,雖然說這場經歷太過刺激,動不動就是死啊死的。可這也算豐富了她的人生經歷,在以后如果她再要去演戲的話,就不會那么的蒼白無力。
晚自習由老鮑做班,給他們發了一張試卷,讓他們上半節課先做試卷,下半節課對答案講部分習題,這四個小時的晚自習也就這么過去了。
縱使蘇唐沒有多說話,而且她在跟吳妹說話的時候都是保持的笑臉,但是對方還是察覺了她的異樣,小聲的問蘇唐:“你怎么了,元旦這三天假過得不開心嗎?”
蘇唐給吳妹的五個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讓她覺得可信的是蘇唐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就一會的功夫,蘇唐臉上剛才那種壓抑苦悶的情緒都沒了,仿佛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既然沒事,那好了。”吳妹不再問太多,低頭去做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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