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妹收拾好東西，問蘇唐：“你呢，怎么走，這么大的雪，坐公交嗎？”

“嗯，還好，我坐公交直達。”蘇唐終于把試卷塞進了書包，用力的拍了拍，“這么多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幾張。”

“能做多少是多少吧。”吳妹笑道，起身背起書包，“那我先走了，我爸在校門口等我。”

“嗯嗯，趕緊去吧，我回宿舍拿點東西就走。”

“好，路上小心，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蘇唐在一片祝福中拎著沉重的書包下了樓。

雪還在繼續下，蘇唐不愿意打傘，就戴著羽絨服的帽子了事。雙手插進外層校服的口袋里，一腳一個坑踩在雪里，發出滋滋的聲響。一路上都是興高采烈，急著回家的學生們。

這場景看著太治愈了。

突然，眼前的雪花消失了，蘇唐抬頭發現自己頭頂正頂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陳慕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你怎么在這？”

“你怎么回去？”

兩人異口同聲。

“我……”

“我……”

蘇唐笑得眼睛都彎了，“你先說。”

“你怎么回去？”

陳慕跟蘇唐的穿法一樣，校服褂子里穿著羽絨服，他撐傘的那只手凍的鐵青。本來就纖細好看的手，看上去節骨更分明。看得蘇唐都像給他捂捂。

“一會坐公交。”

蘇唐挪開視線，轉身往寢室方向走。陳慕跟著她，傘的一大半都落在蘇唐頭上，自己的肩膀上落滿了雪花。

“宿舍東西多嗎，需要我幫忙嗎？”

“幫忙？”蘇唐搖搖頭，“不用，就一個行李箱，我自己能行的。”

兩人走到蘇唐的寢室樓下，來往的人更多了，都是從寢室往外搬東西的。陳慕沒再上前，而是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遞給蘇唐。

“這是我整理的一些歷年經典的高考題，你沒事多翻翻。”

“高考題？”蘇唐接過筆記本，翻了一下，里面密密麻麻的字。陳慕的字干凈雋秀，很有力道。就算不看題，看著這些字都覺得賞心悅目。

“專門給我弄的？”蘇唐有些期待。

卻不料陳慕說：“我明年也高三，提前準備，先給你看一眼。”

蘇唐驚異：“所以，還是要還的？”

“你覺得呢？”

蘇唐嘆了口氣，故作失落，“原來還要還的啊。”

“你也可以不還。”陳慕突然說，“你要是喜歡的話。”

“那怎么行，你也要高考。”蘇唐故意說這話沖他，笑著說，“我肯定會還的。”說完就跑，等到了宿舍門口，回頭朝陳慕揚了揚筆記本，笑得燦爛，“學弟，謝過了。”

蘇唐拿著筆記本慢悠悠的晃到了寢室，回想起陳慕這兩天對自己的態度，沒有以前的淡漠，更像是朋友了。

不再話少，偶爾開個玩笑。

未來可期。

“叔叔身體都恢復了啊？”

“嗯嗯。”吳妹重重地點頭，“日常生活沒什么影響，我讓他不要來接我，他非要來，脾氣挺倔的。”

楊老師走后，老鮑仔細思考了她的問題。

蘇唐跟陳慕？

似乎不可能，這兩個同學不像同一個路子的人。

“老師，新年快樂！”

蘇唐把十幾張卷子疊好塞進書包里，問吳妹，“怎么走？”

“我爸來接我。”吳妹眼睛里滿是笑意，藏都藏不住。

蘇唐謝過老鮑之后，腳底抹油溜了。看著蘇唐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老鮑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這時語文老師楊琳從后門進來只看到蘇唐一個背影，她把一盒糕點放到老鮑桌上，說：“徐老師自己做的，嘗嘗。”

老鮑眼睛發光，“她終于有空了，好久沒吃到她做的米糕了。”

“剛剛那是蘇唐？”楊琳靠在桌沿，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她最近挺在狀態的，我聽徐老師說英語有很大的進步。”

在一場大雪中，蘇唐她們迎來了高三上學期的最后一天，還有每科十幾張試卷。聽著老鮑在講臺上絮絮叨叨，蘇唐看著窗外的大雪，心情特別好。

“你們一個兩個都快成年了，自覺點，寒假就十來天的功夫，不要光顧著玩。等你們考上大學了，隨便你怎么玩。現在你們還有無限的可能，加把勁趁著寒假再沖沖，也許就沖出個好成績呢？”老鮑戰術整理書本，“行了，我就說這么多。大家回家路上小心，雪大路滑慢點走。最后，”老鮑停下整理書的動作，笑道，“先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咳咳咳……”老鮑一個糕點還沒咽下，嗆在了喉嚨里，接過楊琳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菜感覺活了過來，“楊老師你怎么也學著學生們八卦了。”

“我這就是好奇嘛，想想也覺得不可能。”楊琳點了點頭，把書還給老鮑，“行吧，那你慢慢吃，我先去上課了。”

陳同學？陳慕？

為什么要問他，即便是問，為什么還要加個“綽綽有余”？一個高二學生教高三學生綽綽有余，這還真是有點驚喜啊。

“嗯。”楊琳合上書，轉身盯著老鮑，問，“學生間的流言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么流言？”

“說她跟陳慕在談戀愛？”

“嗯。”鮑老師看了看一邊，確定沒有其他老師后，才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拿出一塊飛快的放進了嘴里，又立馬合上了盒子。

“如果下學期還能保持這個勢頭，二本沒問題。”

接下來幾天，蘇唐過了一段清閑的日子，讀讀書睡睡覺，就等著放寒假。她手機掉了，也一直沒想起來給蘇芳琳打電話，最后還是蘇芳琳的電話打到了老鮑手機上，這才聯系到蘇唐。確定蘇唐不缺錢不缺衣服，什么時候放假后，蘇芳琳才掛掉電話。

蘇唐將手機還給老鮑的時候，還得到了幾句夸獎，但蘇唐聽著總覺得老鮑那是話里有話。

“蘇唐啊，最近學習有進步。再好好沖一把，有什么不懂的問題，不想問我們老師，也可以問問陳同學，他教你應該綽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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