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宜也沒多想,起身出了偏室。
拐了兩個彎,她的心里別提多亂了。
顧恒鈞的這幾個女兒,她覺得也就顧舒宜像是個心眼不壞的,可如今卻發現她做了這樣的事,雖然有可能是她真的喜歡孫海輝,可從她適才的表現來看,顧湘宜并不那么覺得。
快回到前院時,眼前的路一暗,顧湘宜抬起頭,見一個人影擋在自己面前。
曹海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問道:“這位是忠毅伯的六女吧?早聽聞過你的名字,今兒見到了才知傳聞不虛。見你一個人在這兒,怎么,可是找不到回前院的路了?”
一番話說的顧湘宜只覺得連番作嘔,差點吐出來。
“有勞業王殿下掛念,臣女找得到回去的路。”顧湘宜略過曹海身邊,打算離開。
實在是太惡心了!顧湘宜捏緊了拳頭,心中恨意滔天,怕一個控制不住就拔下頭上的釵子插在曹海的脖頸上。但她還是克制住了,一步步穩健的往前走。
留在原地的曹海愣了半晌,從未見過這樣清冷的女子,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樣子實在讓他印象深刻。
“你且留步。”曹海出聲。
顧湘宜腳步一頓,并未轉身:“不知業王殿下有何事?”
“你的發髻有些散了。”
曹海上前幾步,抬起手想要撫摸一下顧湘宜的頭發。
這一刻的顧湘宜似乎有一種要被凌遲的恐懼,她僵直著身子,想著應該如何躲開曹海的齷齪心思。總不能在這兒打他一頓吧?毆打皇子,她不想活了?
正在她努力思索之時,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業王殿下近日怎么有雅興來參加柳院士之女的及笄禮了?”易景梟邊說邊走近,看起來不急不躁。
而眼看著要過把手癮的曹海手指尖停在了半空中,心里頭氣了個半死,轉過頭臉上卻掛上了笑:“柳院士是朝中元老,他獨女的及笄禮本王自然要參加,這樣才能顯出皇家對柳家的重視。”
“業王殿下此言在理。”易景梟眼神瞟向顧湘宜的背影,又問道:“那不知顧六姑娘在這兒做什么?”
曹海想趕緊出聲,遮擋住自己的齷齪心思。身為皇子的他在這兒與一姑娘家兩兩相見,再沒了別人,讓任何人瞧見怕是難免都要誤會的。雖然他就想要和顧湘宜獨處一陣子,可誰讓易景梟也在呢?這樣可就說不清了!
但顧湘宜卻先聲奪人道:“我吃了盞酒,出來透透風,業王殿下說我醉了,我這正要回去。”
三言兩語說的曹海心中一緊,心想這姑娘傻吧?這話傳出去她自己的清白不顧了?
可轉念一想,或許這姑娘就是故意制造這種誤會呢?讓別人誤會她與自己有事,那豈不是順理成章的搭上了皇子這條大船?
對于這種事,曹海十分自信,覺得一定是這樣!
話語里需要傳遞的易景梟已經明白了,看向業王的眼神深沉幾分,說道:“既然你要回去,那便回去吧。業王殿下有所不知,我前幾日向柳院士討了兩壇好酒,今兒正巧來拿,咱們一塊去嘗嘗?”
事已至此,曹海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顧湘宜離開,轉身去與易景梟品酒。
回到了顧家的席上,顧湘宜往顧舒宜身上輕輕瞄了一眼,心中冷笑。
此刻的顧舒宜裝的十分正常,衣衫整齊發髻也絲毫不亂,裝作有些暈的樣子一直在用手撫著額頭。
這時顧湘宜猛然想起,來的路上顧家馬車旁有一輛同行的馬車,里面坐著的可不就是孫海輝?想來顧舒宜與孫海輝早就計劃好了,就為今天這一場香
艷做好了準備。
這京城的水真是深啊,沒想到兩個看似毫無關系的人,竟然會有這么一腿。
“湘姐兒,你這是去哪了,半天才回來。”佟氏關心的問道。
“柳家后院廊下栽著菊花,我瞧著格外美,就多看了會兒。”顧湘宜笑著說:“本想去找五姐姐作伴,卻沒找到,將后院晃了一圈也沒見著人影。”
顧舒宜頓時坐直了身體,訕笑回答道:“我也是瞧見一處菊花開的妙,這天氣快入冬了,可柳家的菊花一點萎靡之意都瞧不出,真不錯。”
可快算了吧!顧湘宜故意說起菊花,顧舒宜就實心眼的也順著菊花說,真覺得自己的話一點漏洞沒有?柳家的菊花已經開始打蔫了,哪來的什么開的妙?
品著酒的易景梟按著業王的雙肩讓他坐下,兩壇好酒上了桌,易景梟親自為業王倒滿一盞。
一盞一盞又一盞,周圍席面上的人都有些好奇,這二人的關系何時這么好了?
不止是業王一直在喝,易景梟也是一樣,轉眼間兩壇酒都被二人喝光了。
一壇酒下肚,業王的眼睛有些失神,對易景梟說:“你這眼光可真不錯!從前也沒聽說你對誰家姑娘有意思,今兒見著顧六姑娘,本王當時就明白你的心意了。”
“哦?”易景梟挑眉:“不知業王殿下明白了我的什么心意?”
業王笑的略帶猥瑣,頭靠的極低,聲音極小帶著醉意,用手背拍了拍易景梟胸脯說道:“還能是什么?美色唄!那顧六姑娘生的是真美,從前也沒聽說過忠毅伯有個這樣的女兒。”
心中警兆忽起,易景梟明白,業王這是在打顧湘宜的主意。
他試探問道:“業王殿下可是與我眼光相同?”
業王露出了‘你原來都明白’的表情,說道:“那本王不能搶你的,本王已經有了正妻,其他美色我看看便罷,什么心思也沒有!”
雖然有些醉意,但對于酒肉生活過慣了的業王來說,一壇酒真不算什么,他不可能因為吃醉了酒就信口胡說。
聽著他說對美色沒有心思,易景梟實在覺得可笑。
他那府上姬妾成群,有名分的沒名分的甚至有許多連業王都叫不出名字的女子,加起來也得幾十幾百了吧?就這樣還有臉在外頭裝不吃葷不偷腥呢,惡不惡心?
將手搭在了業王的椅子背上,易景梟笑著倒滿了一盞酒,然后微微用力將杯盞中的酒盡數揚在了業王的臉上。
這一瞬間,連帶著業王本人在內,其余身邊坐著的,聽見了兩人說話的、沒聽見兩人說話的,全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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