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美天天來小區,物業經理也是被她磨的沒有辦法了,加上談的條件算是比較苛刻,物業呢只為業主們提供清掃的服務,很少提供鮮花服務,二美和物業簽約的合同里,先送花后付款,且未寫進去的,物業的鮮花擺件歸二美無償服務。
磨下來這頭的物業又開始去磨譚元樓那邊的物業。
放寒假,二美整天就圍繞在師兄和師姐的屁股后服侍著,專家請進門,提供三餐提供洗衣服務,恨不得所有的服務都提供了,師哥師姐是冰城人,所以回去不會不方便,來的時候二美給買的商務座,回去也是按照這個標準給報銷的。
二美放假帶回了二男二女,這倒不是有人講什么,畢竟帶同學回家的也有。
譚宗慶開著車去譚爺爺譚奶奶送牛奶。
譚奶奶就嘮叨:“你這一個多月都沒露面,忙啊?”
也不曉得老二忙什么。
譚宗慶:“可不忙嘛,家里那花都得盯著,二美這同學都帶回來了還得給做飯。”
那人同學都是提供無償服務,家里更是該做到給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才好。
譚奶奶數落譚宗慶:“一個毛孩子,她說干你就聽,你糊涂怎么長鳳也看著你們瞎胡鬧呢。”
顧長鳳這命啊!
先是攤個不靠譜的丈夫,現在又攤上這個不靠譜的女兒!
苦啊!
譚宗慶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氣:“那不一樣,合同都簽好了銷路也有了,就等花下來了,你不懂啊。”
他不太想和母親說的太多,老太太能懂幾個問題,你把自己照顧好就得啰,你這代的人啊,都落后了。
譚奶奶:“合同?你親眼看見了?別叫她騙了你,你家那個老二啊,心眼子鬼道著呢,還談好了銷路,她一個小姑娘懂得幾個問題?你當初種草莓你都談不到,她拿什么和人談?別覺得自己養的孩子就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多少父母最后都在這個事情上面狠狠跌了一跤,從你肚皮里爬出來的也會撒謊騙你的。”
譚宗慶一聽,不高興了。
這老太太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也說不著,以后見成果吧,我走了。”
譚奶奶追在后頭喊譚宗慶:“你可別折騰了,越是想發財越是發不了,大美這過的也挺好,家里什么都管,你就踏踏實實過你的日子吧……”
譚宗慶氣的半死!
每次來自己媽這兒,他媽就肯定唱衰一下他。
越來越不愛來了。
你不是覺得不可能嗎?
我就偏做給你看!
氣呼呼開車回了家,不用別人傳話譚宗慶也能知道家里是怎么編排他的,哼,走著瞧!
師兄師姐在譚家待了能有二十多天才走,剩下的就二美負責了,她和師兄師姐說好了,這次賣完以后算錢,這錢也是要分的,可能她家受累多些,那就她家多拿一些,師哥師姐倒不至于奔著二美這個錢來的,再說幫是幫了,也是自愿的,干活多的還是譚二美她自己。
年前大美就沒回內蒙,她不是懷孕了嘛,顧長鳳不想她來回折騰,楊晨也是這意思,大美就跟著二美來回跑的,顧長鳳換了譚宗慶那車去開工,譚宗慶開了顧長鳳的車,為了一大早就把鮮花送到顧客那里,二美半夜就爬起來開始剪花。
你想她就一個人,她就一雙手。
顧長鳳是不能管,她也沒辦法管,她現在管了白天她上工不行啊,狠著心咬咬牙,既然你想干,那就你一個人干吧!
譚宗慶是懶,他也不愿意干這些活,可沒辦法啊。
你叫小的一個人在花棚里累死啊?
習慣了黑暗就不覺得屋子里黑了,他悄摸摸摸過來衣服套上,然后躡手躡腳出了家門。
顧長鳳聽見那聲音了,裝作沒聽見而已,翻個身也睡的不踏實。
時間堪堪十二點整。
譚宗慶拉門進了花棚,棚里就不冷了,他覺得自己穿的有點多。
二美埋頭干活呢,譚宗慶把衣服放到一邊兒。
“你這后半夜就不睡了啊?”
二美:“爸你來了。”
譚宗慶沒好氣:“不是我還能是誰?你以為是你媽啊,你媽睡的和豬一樣的。”
要媽有什么用?需要她的時候,她還不是不管你。
譚宗慶戴上手套,白了二美一眼,開始幫著干。
“爸,你這樣的……”
二美指揮她爸,好在譚宗慶也不是個太笨的人。
干了一個多小時,譚宗慶就干不動了,躺著睡覺它不香嗎?
干嘛要干這種活兒啊?
想法牢騷,可女兒不是老婆,看看二美那側,瞧瞧女兒的臉,那你沒睡覺她也沒睡覺啊,算了,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吧。
二美:“爸,你一會兩點半回去睡覺啊,明天還得開車呢。”
譚宗慶:“我睡覺你一個人能弄多少?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啊,這錢賺的辛苦啊。”
忙到一早四點半,譚宗慶回了屋子里,趴到炕沿上瞇著瞇著就睡過去了,二美還在做準備,這就得出發了,不然時間來不及。
進屋看了她爸幾次,譚宗慶睡的呼呼響,大美瞧著她爸估計是累的不行。
拿著車鑰匙:“走吧,我送你。”
“不用不用,這可不行,你懷孕呢。”
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大美:“三個月不是馬上就要生,沒那么嬌氣,走吧。”
二美猶豫:“真的能行?不行我等我爸睡醒也行。”
大美:“你也得學車了啊。”
二美:“原本是打算學的,這不是被耽擱了,事情太多了。”
“走吧。”
大美開車,二美負責裝貨上車。
人在路上,她就一直睡來著,睡的天昏地暗。
大美瞧著二美這樣還是想勸,其實可著自己干,那就把自己累死了,但算上人工費的話,你才賺幾個錢啊?
后悔了吧?
想的和現實完全不是一碼事兒。
搖搖頭。
姐妹倆早上六點半抵達了冰城,到了徐建熹的小區。
二美拎著捅進了物業辦公室,物業經理剛睡醒。
他昨天值班來著,小區有特殊情況,大半夜把他喊回來的。
經理笑了:“你還真的……”
這小孩兒,有點前途!
二美拍拍胸脯:“說到做到,我先把花整理出來,然后送貨上門。”
物業經理是覺得如果二美的年紀再長上幾歲,她這樣做自己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讀書期間的小孩兒他一直都認為被保護的很好,看來也是有例外!
給大美要了張椅子,安排她姐就坐在邊上。
“你什么都不要管,就踏踏實實休息。”二美交代大美。
懷孕到底能不能干活她不清楚,但累肯定是不行的。
大美笑:“你要是知道心疼你姐我,你就少折騰點。”
二美:“不折騰沒錢賺!”
每家的花麻利配好,然后用報紙捆上,蹲的時間太長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兜里掏出來一根黑筆往報紙上寫著樓牌號,每一份里附贈的營養劑給裝好。
大美的電話響,是譚宗慶睡醒了。
大美:“……嗯,我們已經到冰城了,瞧著你睡的人挺香的,開個車我沒什么……”
二美插話:“姐,你讓爸十點鐘左右把剩下的花幫我帶過來,我給他訂高鐵票,中午我包他飯。”
大美張張嘴。
老二現在都這樣了呢,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的。
二美又說:“你讓爸進出都打車,打車的錢我給報銷。”
整個小區每家送花,哪家可以敲門哪家不可以都是物業提供給二美的。
徐建熹家自然也是有的!
二美特意留了很大一束,小區的所有大堂鮮花全部由她免費提供,來來去去忙活著。
徐建熹那樓是最頂層,他如果站在窗邊往下看,就是視力好也瞧不太清人的臉,但他瞧著好像有人走來走去的,去拿電話。
“需要你出力的時候到了,我妹的貓送到了我家,我對貓毛過敏,你下午把毛帶走照顧一段吧,詳細的需要注意的事項我稍后發給你。”
二美:“我就在你小區呀,你在家嗎?”
徐建熹:“嗯,那你上來吧。”
大美要上手幫忙,二美已經折騰的七七八八了。
“姐,我去給人送一下花啊。”
交代完她就去了徐建熹的那棟樓,進了大堂就瞧見徐建熹了,她這還抱著一堆的鮮花,見到他就是一笑。
二美的笑是一種習慣,真的是被養成的習慣,除了情緒極度低落的時候,大部分都會笑,心情好的時候笑容更燦爛。
對著徐建熹笑。
“早啊。”
徐建熹看她,就看著她不說話,反反復復看,表情不太和善。
二美只以為他是還沒睡太醒,把大堂的鮮花搭配好插好,徐建熹的目光就盯著她的后背,一直在盯。
他的花送上樓,二美沒換拖鞋,她嫌費時間,穿著白襪子屋子里走來走去,到處找花瓶。
“養花你會的吧。”她問。
徐建熹點頭。
“我的花兒長得好吧,給你拿的這些大概下午就會開。”二美取掉一些葉子,然后用衛生紙麻利包好碎葉。
他覺得長得好的并不是這花。
“貓呢?”她弄好花,轉過身問他。
徐建熹指指客房,二美按照他的指使,推開門就看到了那只貓,趴在床上的貓,上手之前確定一下這貓會不會抓人,得到否定答案以后才敢上手去抱,貓伸了個懶腰,你要抱就讓你抱的姿態。
“那我就帶回家?”二美問他。
徐建熹今天的話比較少啊。
徐建熹:“嗯。”
二美抱著那貓,花也送到了也給弄好了,她似乎就可以告退了。
心靜靜地跳著,出門穿鞋的時候,她問了一句。
“徐建熹,你結婚了嗎?”
徐建熹略想片刻,回答:“沒有。”
二美點點頭,心想那也不是蘇璇說的那種情況嘛。
拉上鞋子,指指電梯。
“那我回去了,過年之前還會給你送一回鮮花的。”
徐建熹嘴角不由露出笑容:“密碼你不是知道嘛。”
二美心里笑了。
她肯能是有點急。
沒關系,慢下來,慢一點好了。
“嗯,如果下次遇不上我就把花送上來。”
她抱著貓進了電梯,電梯門里站著她,電梯門外站著他,她這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的臉,眼見著電梯門要帶上了,二美來了精神:“你有女朋友嗎?”
徐建熹的回答略略略遲,沒回答那電梯門就關上了。
二美伸手按了開門的毽子。
門又開了。
二美的臉微微泛紅,她又安慰自己,這樣問不代表什么,朋友之間也有這樣問的啊,關心關心嘛。
“我按錯毽子了……”
按按按。
徐建熹:“沒有。”
這個答案他不應該給,他還記得他媽說的那句話,有些時候你不打算攪亂別人的生活,你就不應該給別人希望。
可……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徐建熹喜歡譚元元,沒理由的喜歡。
她一出現他就開心,她一笑他的心就化了,她就像是有一種魔力。
二美抱著貓出了電梯,自己嘿嘿傻笑著。
哎呀,這也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嘛,他眼光可能很高,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太忙了什么的。
電話響。
徐建熹來電。
接了。
“喂。”腳尖在地上搓啊搓的。
徐建熹:“貓的衣服還有糧你沒拿,上來拿吧。”他嘆氣。
二美:“……”
又抱著貓重新回到了樓上,徐建熹把裝貓的透氣書包還有幾件衣服貓糧遞給二美,把那貓用手摟了過來。
二美:“我來我來……”
她上手要去搶,徐建熹已經把貓裝了進去:“轉身。”
二美聽話轉身,他把書包幫著她背上:“每個月的糧我妹會郵寄給你。”
“沒問題。”
徐建熹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盒子。
二美:“啊?”
“蛋糕,我也不吃。”
二美點頭,伸手接了過來:“明白明白,便宜我了!”
電梯門開了,二美扶著墻走了兩步。
徐建熹皺眉。
“看不清路?”
二美的手撐在墻上:“沒,這滿天的煙花開的太絢爛了,炸的我有點眼暈,我緩緩就好了。”
徐建熹:“?”
二美進了電梯,略帶遲疑,一眼一眼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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