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美帶徐建熹去吃的鐵鍋燜面。
徐建熹不動聲色吃的并不多,實在是不太對胃口,真的不喜歡吃這個。
吃過了飯準備結賬的時候徐建熹掏皮夾,二美攔住他:“說好我請的!”
徐建熹笑著說:“誰花不一樣。”
“那不一樣。”二美拿手機用微信付了款。
從六樓下去正好經過三樓的甜點坊,二美有個不太好的習慣,這也是顧長鳳給她養成的習慣,那就是……
她吃東西總是吃的樣數很多,養成了什么都想嘗嘗的毛病。
蛋糕好吃呀,可蛋糕有那么多味道的,吃哪種?
徐建熹看她用眼睛一直看一直看,從電梯下來拉著她走到車邊:“我請你吃甜品。”
二美右手放到他的手上,看著他小聲說:“我吃的有點飽。”
徐建熹:“那就買了拿回學校吃。”
她這一天蹦蹦跳跳的,消化估計也快!
二美看著那分顏色的好吃,黃顏色的也不錯,綠色的也好想試試。
“算了,不吃了。”
她走來兩步被徐建熹又拉了回來。
“吃不了?”
二美對著他點點頭。
徐建熹看柜臺:“麻煩來一份草莓的……”
他盯著她看,想猜一個人的心并不難,端看你想不想猜,愿不愿意猜。
“再來一份芒果的。”
二美抿抿嘴,她雙手握著徐建熹的手靠著他。
這人真的是神了!
徐建熹看到了她挑起的眉頭,看著售貨員笑著說:“抹茶的也來一份!”
二美:“我吃不了那么多。”
徐建熹:“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我幫你吃!”
二美咬咬嘴唇,強忍著高興。
事實上她剛剛吃過燜面,而且吃的很多,她怎么可能有地方裝這么多的蛋糕了,徐建熹讓她隨便吃,二美也想努力都吃進去,但真的飽了,吃到了八分飽,這已經是極限了,她平時吃飯只吃六七分飽的。
第一塊吃了一半,剩下一樣一口,她就嘗嘗味兒了。
徐建熹空著的那只手拿著叉子叉蛋糕,另外一只手在桌子下拉著她的手。
“你愛吃嗎?”
她沒看過他吃什么甜品。
好像水果什么的他都不愛吃。
徐建熹:“不愛吃。”
二美手放到桌子上了:“打包我拿回學校吃吧。”
徐建熹笑笑,還是把她剩的那三塊蛋糕都吃了,分量不大,就是甜膩的厲害,黏在舌頭上下不去,這種感覺挺不好受的,正常吃甜品也應該配點茶。
“吃好了那就走吧。”
二美拿著自己的小包被他牽著手離開了商場,飯也吃完了其實倒可以安排一點其他的節目,但是電影沒有好看的,硬看也沒什么勁兒,那就……散了唄。
徐建熹問她:“你玩卡丁車嗎?”
二美問:“卡丁車?”
“玩具車。”徐建熹說。
“哪里有?”
她家那邊倒是有,但冰城這里她不知道,這個城市她來了好些年了但還是不太了解,最了解的不過就是所有學校的周邊以及一些館子和時尚恒隆,恒隆是大樓非常喜歡去的地方,貌似徐建熹也喜歡去。
“我帶你去。”
說著話他拍拍她手,帶著她上了車,上車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不要說三小塊,就是三口他都不愿意吃,可女孩子都愛甜的蛋糕。
二美坐在座位上動了動,拍拍椅子,“你這車還挺不錯的。”
跟她家好的那輛車沒辦法比,二美覺得真的要硬磕,還是她家的車勝,徐建熹這車吧,她覺得一般般。
徐建熹擰上水瓶,心想下次得找個合適的店請她吃甜點,這量還是有點大,他是瞧出來了,她哪里是想吃,她就是想嘗。
嘗顧名思義,就是拿著叉子點點味道而已。
人生第一次吃別人剩下的食物,感覺吧,說不上來,反正不是太愉快的經歷就是了。
當時是想說,吃不了干脆就別吃了,扔在那里就好了,到底是有保護色,沒好意思撕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幫著她解決了,搞的一嘴甜膩膩下不去的味道。
搖搖頭。
二美見他搖頭,以為他是說這車不好呢。
“其實挺好的了。”
徐建熹:“懂車嗎?”
二美指指自己:“我啊?半懂。”
徐建熹被她逗笑了,半懂?
那怎么不懂他這輛車呢?
“你都知道什么名牌車?”他問。
二美:“奧迪啊4個圈,寶馬別摸我,還有我媽的那輛車叫什么來的……好像是挺有名的。”
這名字就卡在嘴邊,可突然記不起來了。
徐建熹點點頭:“懂的真多。”
那是相當的……多了。
呵呵。
“我哥那時候拿汽車雜志給我看,我不喜歡看那些。”
大樓家的汽車雜志算是比較多的,可能這就是男女的分別,二美對那個東西不來電,翻都不愿意翻。
徐建熹看她:“那你對什么感興趣?”
“小說啊漫畫啊,我學習成績不好就是因為心思都沒放到讀書上面來,不過我爸媽也不逼我,他們都說父母都這樣何苦去逼孩子呢,父母都沒那么牛逼怎么就指望孩子牛逼了呢。”
“你還知道你成績不好。”
“當然知道啊,從小到大都不太突出,我就連小學都沒考過雙百,上了初中就覺得更吃力了,好在我討老師喜歡,哪怕我成績不好也沒覺得在學校上不來氣兒,這人吧你就得放寬了心去看,我雖然打小成績不好,但我打小就有經商的頭腦。”
徐建熹松開她的手,笑了笑。
好像是這么回事兒。
叫司機開車。
二美和他沒說上幾句就接了個電話,是譚宗慶打來的,再說家里的生意,一般來說都會跟二美打商量,因為這買賣就有點邪門,訂花是二美說了算,譚宗慶自己也拿過主意訂花,但效果不太好,雖然不賠錢但賣的不好就等于虧錢。
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車里就她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徐建熹在看車窗外。
譚宗慶這個周末打算裝修一個屋子。
為啥是裝修一個屋子呢?因為錢都是有用處的,也不敢太折騰,畢竟你賺的錢都是用來周轉的,可老譚喜歡享受,賺了錢都不花,那哪里有賺錢的快樂?二美就給她爸出了這么一個主意,裝修家里其中一個屋子。
譚宗慶:“明天我去接你啊。”
二美:“知道了,你都說好幾遍了。”
譚宗慶平穩地道:“明天這壁紙可能是挑不上了,要不咱們先去看看家具吧,別的不買先買張床。”
他恨死火坑了!
火坑再好他也不喜歡,那硬邦邦的玩意兒,都睡一輩子了,還不許人換換啊。
二美點頭:“壁紙你不用管,我已經買了,明天也約了師傅上門,估計一兩個小時也就貼完了。”
那一個屋子的面積再大能大哪里去。
譚宗慶高興了,覺得老女兒辦事就是靠譜兒。
“我想買張好看的床,前些天啊我去紅星美凱龍看了一張床,要五萬八……”
“你看我像五萬八不?”二美刺她爸。
“我看你像。”
“老譚啊,咱別得瑟行嗎,你做多大的買賣啊就睡五萬八的床,你問問我姐睡沒睡那么貴的床?你要是有錢你就買。”
譚宗慶嘟囔:“賣五萬八,話都沒聽完就著急說話和你媽似的呢,那砍砍價砍到一萬多我覺得也有可能,那我買張一萬多的床不過分吧?”
他這幾個月辛辛苦苦的干啊,你說他花啥錢了?就買了幾件衣服,都給他累毀了。
“你等我回家再說吧。”
“行了,掛了吧。”
譚宗慶徑直掛了電話,他這輩子啊,年輕的時候歸自己管,結果沒管好出紕漏了,最后害的他被顧長鳳管,半輩子手里就沒拿過什么錢,這好不容易熬出頭了,現在又歸二美管,大頭的錢都在二美的手里。
徐建熹笑:“你爸?”
“嗯,我爸。”二美吐槽老譚:“我回去得給他多找點活兒干,我爸這人就是典型的得有人收拾收拾,不然就反天。”
譚宗慶不壞,這個性怎么說呢?你由著他自己作,那肯定就連個好的邊兒都沾不上,但有人管著呢,你不讓他自由發揮,那就是好大于過了。
“你還管你爸呢?”
二美說:“不管不行,我爸是個好人可思想不太成熟,有些男人根本不會成熟他只會老去。”
“好像還真懂。”徐建熹也就那么一說。
一個二十歲的孩子管她爸?管得了嗎?再說什么大人會讓一個孩子來管啊,這恐怕也就是二美的一廂情愿而已。
二美一猜他就是不信。
但這個家就是這樣的情況,誰都整不了譚宗慶,可她能整得了。
你說為啥她能整得了?對心?
那才不是,是她會哄人,是她知道譚宗慶想要啥。
二美自小就在農村長大的,農村串門的現象是常有,扯老婆舌那就更有了,這些年改革開放的,人們的思想也是越來越開放了,也有那些在外面胡混的,老婆就在家里和人訴苦,自己如何如何辛苦持家,可丈夫還在外面亂來,二美覺得自己是有逆骨的。
她總覺得,人的情商很重要,別人過得好你過不好,那就還是自身出了問題,別扯什么人家命好遇上的都是好人,命好命壞的都是一半一半開,為啥你覺得自己長得一般般李四天天跑出去找別的人,張三老婆也長得一般般但人兩口子就過的好呢。
“你爸要買床?我幫你問問?”徐建熹看她。
“你認識?”二美問。
“你要說認識,那估計也應該認識吧。”
這種事情應該不難辦,冰城有一棟高檔的家具樓是他家的,他讓人去打個招呼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其實這種事徐建熹是不屑做的,他因為一張床因為一點錢去欠人情,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但不出面也有不出面的作法。
“你要是勉強就算了,不勉強的話那給我聯系方式,我自己去找。”
二美想著他家是做煤氣罩產品的,這種東西一般也會有亂七八糟的分布網,估計還是有點點關系的,但難做就算了。
“不算難做。”
就是啊,他得好好想想找誰,實在是這種事情平時距離他太遠了,他自己買床可能都不會找人,因為這個錢他花得起。
“你給他買?”徐建熹覺得挺有趣。
按照她那么說,她爸應該算是有點不靠譜,那為什么給買呢?
二美收自己的電話,把腿上的本子也收了起來,那上面都是私賬,她的賬目只有自己看得懂,別人就算是拿了也瞧不出來什么,二美沒學過會計,但她對數字還算是敏感的,家里這點小賬而已,她消化得了。
“給買啊。”
“買五萬八的床?”
那可夠大方的了,徐建熹心想。
“我看他長得像五萬八,我只給他買價格最高一萬塊錢的床。”二美有二美的打算,淡淡道:“我不能又想馬兒跑又不給吃草,我爸這人就是面子矮怕丟臉,但是熟悉以后做熟套了他也什么都能干,辛苦三四個月就得出血點,給他點刺激,他一受刺激看見錢了,下個月就會更努力。”
像她媽那樣,只付出不求回報,她爸可不是那樣的人。
譚宗慶得用富貴吊著他跑,他滿眼都是富貴,真的瞧見富貴了也就肯賣力氣干了。
徐建熹挑挑眉。
也就沒說其他的了。
那卡丁車最后就二美一個人玩了,她年紀小喜歡瘋,徐建熹就一邊站著看她玩,一直在通電話來著。
上午二美給師兄幫忙,譚宗慶十二點鐘就到冰城了,提前了很多來接的二美。
家里有活兒啊,可他還是跑了,不是說要帶他去買床嘛。
穿得特別利索,把自己打扮的挺帥氣的。
“老女兒……”對著二美揮手。
二美瞧了她爸一眼,心想您老要是賺錢像花錢這樣的麻利,那就更好了!
去了商場,商場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一般有關系的就都是直接找人,找人的話價格上面能便宜不少,有些別墅買一整套家具下來,少說也能省個十萬二十萬的,你說價格虛高,可你正常消費者就這個價格,愛買不愛。
愛買不買不說,甚至有些付了定金過兩天店里搞活動,你覺得不劃算或者服務不好想要退,退?你找任何人來調節都沒用,除非你準備打官司,那一般消費者誰犯得上和他們扯這些啊。
有錢的尚且如何,那沒錢的就更不行了,所以一般手頭沒幾個錢的是不會進這種商場的,貨絕對好,貨也絕對硬,可價格高,一個兩百平的房子所有窗簾做預算,直接報價要十八九萬,貼子上經常會有人吐槽這家店,可這都多少年了,這還是屹立不倒啊。
譚宗慶就叨叨:“我坐高鐵來就好了,這樣回去的也快。”
二美瞪她爸:“你坐高鐵來,那我這些東西怎么辦?”
譚宗慶尷尬笑了兩聲,是了,給忘記了。
裝車裝好,二美指揮她爸開車,去了家居城,譚宗慶那意思還不如回家里家居城買呢,他認識人。
二美和她爸停好車往里面走,她先把話撂下:“買不買不一定呢。”
譚宗慶在女兒背后惡狠狠瞪了二美兩眼,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好像譚奶奶瞪人就這樣瞪的。
“我也沒說要在這里買,是你非要來的。”
兩個人進了大門,二美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下來一人,西裝筆挺的,不過一樓大堂結賬那地方好像站了好幾個穿得西裝筆挺的員工,也許是巡場吧。
“您好,我是譚元元,電話是我打的。”
對方對著二美笑笑,客氣但帶著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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