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養他們。”
譚禾就不愛聽這些,因為一聽她肯定生氣。
不是愛生氣,就覺得挺沒意思的,這老頭兒還能賺呢,這要是不賺錢豈不是更沒人管了?
你說老大講的這話不在理嗎?
就老大一家管,別人看都不看啊,白生你們啊?
“就應該叫他們每家拿錢。”譚禾惡狠狠道。
遷就就是不行。
你指望人家良心發現,可人家都沒良心。
吳湄苦笑:“可得了,這不拿錢都成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今天話撂這兒,姐你就看真有那么一天,咱們把爸媽挨家一個月的輪到時候你問問爸媽,有沒有一家能像我這樣對他們的。”
她這拿公婆簡直當成活祖宗一樣的供著,誰家兒媳婦能做到?
譚禾:“輪什么,現在腿腳好使都不來看呢。”
一說也是一肚子的火,覺得幾個兄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弟妹就更不用說了,因為男人好不好首先看的就是媳婦兒,老譚家祖墳可能埋的不好所以兒媳婦就都不怎么樣,一個兩個的都是癟犢子!
心里對顧長鳳的不滿意就增大了,為什么單獨把顧長鳳拎出來說呢?
顧長鳳現在這條件絕對能算得上是好,既然好了給老人買點吃的應該不叫事兒,過去公公婆婆對你也不差,甚至對你多好啊,哪有這么沒良心的人。
和吳湄聊了能有三個多小時的天,聊完以后除了吳湄她覺得都不好了。
譚禾這心里不舒服啊,回了家就想自己要是有個姐姐妹妹的多好,姐倆什么都能有商有量的,現在家里就她一個,除了吳湄她和誰都說不上啊,那些弟妹一個不如一個,娘家的事兒吧又不能抖到吳進超眼前,當著吳婷婷的面又把老譚家這幾個男人數落了一通。
吳婷婷是從小聽譚禾的這些話長大的,老實講……
舅舅們?
她一個都看不上!
譚禾這樣在背后掰掐的講,還指望吳婷婷高看誰一眼?
把吳婷婷叫到客廳,譚禾就開始吐苦水,也不全是吐槽還有就講給女兒聽聽,譚禾覺得吳婷婷的格局可大了,自己養的女兒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吳婷婷聽她媽叨叨半天,一聲兒沒有。
譚禾:“哎你二舅原本還挺好的,現在被帶的也不行了,大美二美還是跟媽好,媽說什么都聽孩子也讓她教的……”
搖搖頭。
石磊在屋子里玩電腦聽見的這句話,他就想,這不是挑撥是非嘛。
人家生養的孩子,不聽親媽的話來聽你這個做姑姑的話?
丈母娘真的是管百家事,也不曉得哪來那么多的精力和精神。
譚禾:“你姥爺你姥對她都白好。”
那對顧長鳳挺好的,你看兩口子打架總是勸,且一定是站在顧長鳳這側的。
吳婷婷:“怎么好了,給什么錢了?”
譚禾:“那向著她還不好啊?”
她覺得這樣就可好了。
吳婷婷聽的也是煩,但是她臉上瞧不出,她是個非常能壓得住心思的人。
“真金白銀才叫好,我二舅媽和二舅打架我姥爺姥姥還幫兒子,那是人性不行。”
她二舅什么樣兒誰不知道啊。
譚禾被堵了一句。
真金白銀,那……
吳婷婷回了房間,你看她不吭聲不吭氣的但是說話就說關鍵的。
和石磊打算看房子嘛,結果看一個不成一個,譚禾總挑,這個地點不行那個房子格局不行。
譚禾也沒把女兒說的那兩句當回事兒,還是埋怨顧長鳳。
她自己也是給人做兒媳婦的,不要說公公婆婆,你見吳進超的大姑四叔她對著怎么樣?
顧長鳳就是不行!
被說不行的顧長鳳忙到晚上六點多,李二媳婦給做的飯,兩家一塊兒吃的,因為現在李二兩口子給老譚家干活嘛,今天發生點意外……
李二和譚宗慶喝酒呢,李二兒媳婦就哭呢。
倒沒有別的大事兒,就是兒子不懂事。
念書的時候吧,和家里伸手要錢,一個月兩千的生活費嫌少,說如果只給兩千那就不出寢室了,李二兒媳婦也心疼孩子啊,知道現在物價貴就每個月多添一千有些時候還得多添兩千,這大學總算是讀完了,讀完了就開始找工作,現在這工作不像以前,以前有包分配啊,現在哪里有這個,找工作都得靠自己去找,學校一般般專業一般般最主要的就是自己能力一般般,找來找去找不到好的,學的專業也完全對不上口,這去干銷售了,可銷售這活就是跟能力走的,畢業沒多久談對象了,現在要結婚。
顧長鳳勸:“成家也好,成家就收心了。”
李二兒媳婦搖頭:“他不啃我和他爸就不錯了,談個戀愛都是我們供,沒錢就跑回來要,昨天回來說要結婚讓家里給買房。”
顧長鳳皺眉。
這孩子吧,她也沒辦法說。
可能兒子都這樣?
那也有不這樣的啊,就看你攤上什么孩子了。
“買就買吧,咱們不幫一把叫孩子苦熬,你是不知道啊我聽人講的……”顧長鳳就說自己聽見的,一客戶家里條件就挺好的,孩子畢業就想家里幫點忙買個房,可家里就是不同意,那意思你要買房就得靠你自己,家里什么都幫不了,后來那孩子可拼了,拼的也好的,但身體不好了:“……說是為了買房子那時候連軸干,現在腰間盤突出,疼的時候就和癱瘓人一樣動不了,你說當爹媽的能幫也不能眼睜睜看著……”
李二兒媳婦苦笑:“那也得有多大的力氣使多大的力氣吧。”
顧長鳳:“有多少給他多少吧。”
李二媳婦:“我和他爸說要結婚也不是不行,那就市內把邊買個,三十多萬也對付了啊,可人家說什么?要去高新區要去有學區的地方買,那邊房子均價什么樣了都,一套房小點小點都得上百萬,什么家庭啊掏上百萬?我說兩句就不高興了,說我不盼著他結婚,我盼你結婚你也得像點樣吧,讓他爸幫還貸款。”
李二媳婦就覺得生兒子不好。
小時候沒覺得,孩子小的時候還挺樂呵的,覺得有接戶口本的了,生兒子那就是自豪。
孩子念書時候也對付了,怎么說都是親生的,這一要結婚就開始了,這不聽話的他是真不聽話啊,完全不管你們的死活他就奔著好的房子去,可孩子你家就農村人一年進項才多少啊?總得考慮考慮現實吧。
“那怎么辦,你也不能看著不管。”顧長鳳嘆氣,兒女就都是債啊。
李二媳婦:“我可憐他,他可憐我和她爸嗎?那是一點都不可憐啊,現在買房叫我們幫著還,將來生孩子呢?還得我們出錢養,你說現在的孩子怎么一個個的都這樣呢?我就羨慕你,生兩女兒都爭氣。”
李二媳婦就哭。
覺得自己命不好。
你看顧長鳳以前有多累現在就有多風光。
大美那是多好的女兒啊,二美也不差啊,生女兒就比自己家那個只會伸手要錢的強。
男孩子小時候真的不覺得,這長大以后好不好就顯出來了,是有那心疼爹媽的,可他們沒攤上啊,攤上的這個吧你也不能強逼說不給買,糟吧,往前滾著過吧。
“這生孩子也是件賭運氣的事兒,生女兒要是混蛋的也夠嗆。”
兩人叨叨叨,男人那邊到還好,李二覺得那給就給唄,兒子不就那么回事兒,你得讓他結婚成家啊,手里的錢將來不也都是他的,有多少給多少,不夠了想想辦法唄。
“二哥滿上。”
譚宗慶可不敢多喝。
酒是最最誤事兒的。
他是喜歡瞎咧咧,但可不喜歡被酒支配著。
“少喝點少喝點,這酒啊少喝是養身,喝多了那就是罪過了,生病住院還得家里跟著著急上火的,千好萬好不如身體好……”
這屋嘮叨家常呢,二美在那屋看訂單呢。
手機響,連著響了兩聲,她也沒去管。
因為可能是朋友圈下單什么的,一般打完廣告進賬會非常明顯的。
把手頭的算的七七八八,回頭去看訂單。
訂單有,然后排在最前頭的是徐建熹的微信。
收了錢最后才有時間去理他,也不是不想他,就是吧……做生意嘛就得有個做生意的樣子。
點開。
徐建熹:在干嘛?我回冰城了,要不要回來?我去火車站接你?想你了。
二美從炕上爬了起來,改成坐著。
小年輕嘛,知道他八成是真想她了,不然不會開這個口。
美美:忍著唄,回不去呀。
徐建熹聽見手機響,笑了。
回的倒是快。
他心想她還不得過個半小時的才能回。
抓起來手機看了一眼,人說不回。
徐建熹:真不回來?不想看看我?我今天穿的衣服可好看了,都是你喜歡的。
二美撇嘴,呸了一聲。
騙誰呢!
當她是三歲小孩兒呢,還她喜歡的。
美美:不回了吧,現在都八點多了,有點晚了!
徐建熹:我給你買了車票,回吧我一會沖個澡就去接你。
果然二美很快收到了購票信息,一臉嫌棄看著手機,速度倒是快。
可憑什么呀?
憑他好看唄。
把包收拾收拾,拎著書包和顧長鳳打聲招呼。
顧長鳳還勸李二媳婦呢,一見閨女要走,“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兒明天走唄。”
多大的孩子她也擔心啊。
二美:“冰城那頭有點事兒要去處理,早點走早點解決,媽我叫車了,就過來和你說一聲啊。”又往譚宗慶的方向看,出聲:“爸,少喝點啊,酒對身體沒好處。”
譚宗慶揮手:“小丫頭管那么多,走你的吧,到了學校給家里發消息。”
顧長鳳送二美出了院子大門,這樣的事兒也不在少數,所以她也沒多想。
二美叫的滴滴,自己往村口先散著步走,走出去沒多遠車就進來了,看樣子真的就是在附近。
上了車直奔高鐵站。
徐建熹沖了一下,換了衣服就讓司機送他去冰城站了。
去的時間有點早,還在車上等了好一會,算算時間差不多才下車。
攏攏身上的羽絨服。
他還真的沒騙她,她喜歡的衣服他都穿了。
有些時候討女朋友歡心吧,也是談戀愛的一項功課。
二美從里面出口檢票出來就一路小跑上了,那地下通道也是有點冷,其他口也有停車那風就呼呼往里面刮,坐電梯出來,一出門就瞧見他了,往他懷里靠。
徐建熹摟住人把她往外帶,接過來她那背包。
“這背多久了,換個吧。”
好像她考大學開始就背這個包。
二美:“挺好的呀,換它干嘛不換。”
這包別提多管用了,她覺得比那些個漂亮的小包頂事兒。
二美上了車,司機送他們倆回家。
大超市都關門了,二美就在附近的小超市買了點東西,司機放他們下車就先回去了。
徐建熹拉著她走往家回。
“不是說不回來嗎?”
二美:“作是吧,不是你叫我回來的?我回來了你還調侃我,那我現在回去?”
“別呀。”徐建熹撒嬌。
徐建熹會撒嬌!
挺大個男人但也會撒嬌,就是看他愿不愿意,他高興她也開心,二美摟著他腰:“天天都這么穿多好看,顯年輕啊。”
徐建熹笑:“這樣穿出去不壓人,你想想如果是你,你能穿著衛衣牛仔褲辦公嗎?”
二美:“那也沒什么不行啊,沒人規定必須正裝。”
徐建熹:“我們公司還真有規定。”
“好吧好吧,你那是大公司。”拉著他的手進了小區。
一路上兩個人什么都聊,聊的挺開心,高高興興牽著手回了家。
家里阿姨剛剛做好飯。
“你先回吧。”徐建熹換了拖鞋開口道。
阿姨點點頭:“好的。”
等人走了,二美靠著墻脫靴子,她那靴子有點長脫半天沒脫下來,喊他:“徐建熹。”
徐建熹手里拿著羽絨服看她。
“我鞋脫不下來了。”
徐建熹指指地上的椅子:“坐椅子上脫。”
二美歪頭:“偏不,有你呀。”
徐建熹把羽絨服隨手放到了客廳,走了過去先蹲下來幫她脫鞋,這就是男女的不同,男人穿鞋脫不下來也不會喊人幫忙,她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靴子這個緊啊。
“你沒吃呢?”她問他。
好不容易拽下來一只,他一臉無語:“這鞋穿著能舒服嗎?”
另外的一只二美倒是沒用他,一拽就下來了。
“舒服啊,就是吧穿鞋都這樣一只腳大一只腳小嘛。”
徐建熹把她那鞋放到鞋柜里擺好,二美踩著拖鞋:“你沒吃嗎?”
“嗯,你吃了?”
“也沒有,原本晚上想隨便吃一口的,家里來人了他們大人聊天我也不愛坐一塊兒。”
徐建熹先去洗了手,然后給她倒豆漿。
“今天怎么晚上榨豆漿了。”他念叨一句。
“我讓阿姨幫我準備的。”
上次吧,她和阿姨講了一聲,做飯的時候幫她帶杯豆漿,黑豆豆漿,為了頭發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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