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給你買個房子吧。”
有個自己的地方,將來吵架了也能有地方去。
二美抬頭:“我不要,你偶爾給我點零花錢就行了。”
她坑哥,但不好意思坑得太狠。
大樓也難,人活著就沒有不難的。
大樓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回來的。
元樓就想起來那一百萬的事兒來,那件事兒以后吧,二美和他好像就出了點裂痕,這孩子是越來越有分寸了,當時就是失望,但現在見妹妹這樣,他又覺得自己做的有點狠了。
元樓:“當初那錢不是哥沒有,哥也不是不能給你拿……”
二美擺擺手:“我也沒往心里去,大哥我講實話,你妹妹我不是個心窄的人,很多事情我們不是生在一個年代,你不理解我都知道,我和你要一百萬花你也會給我,你疼我你是我親大哥你對我好,你是怕我走歪路,可能我和同齡的小孩兒不太一樣……”她抓抓自己的頭發:“我是個叫人不太放心的孩子,但我覺得我自己做的也不算太壞對吧,你別太擔心我,我知道我是從什么樣家庭出來的孩子,我知道家里有今天不易,我不會亂折騰的,你也別覺得咱們兄妹之間有什么隔閡,那都不存在,還是那句話,你是我親大哥,除了爸就是你了,我還指望依靠著你呢,將來我要是和他打架,還想你幫我出面呢。”
親兄妹之間談什么誤會不誤會的,沒有誤會,也不存在誤會。
元樓:“吃飯吧。”
張萱要是能有他妹一定懂事,元樓呵呵笑了兩聲。
吃過飯元樓就先離開了,二美讓他去醫院做檢查,他不可能去的。
二美打車回徐建熹那兒,她敢說她大哥現在是沒遇上可心的,真的遇上了也就沒張萱什么事兒了,張萱留不住大樓的,早晚還得鬧,明知道不合適,還非要往一起湊,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
給顧長鳳打電話,說身體檢查的事兒。
顧長鳳:“我不去,你帶你爸去吧。”
二美:“媽,我錢都交了。”
顧長鳳:“你說你這孩子,誰讓你花這個錢了?身體挺好的有什么可查的。”
花那冤枉錢呢,顧長鳳覺得,真的有那么一天生病了,那就說明壽命到了,該離開這人世間了,天天查能有什么用,還影響心情。
二美:“那花都花了,你哪天有時間啊?”
顧長鳳:“我哪天都沒時間。”
“媽媽……”
“你叫奶奶也沒用。”
二美:“我老實跟你講吧,這不是我花的錢。”
顧長鳳就笑:“行不通就改騙了是吧,不是你花的誰花的?”
二美嘆氣:“大樓讓我帶你們去的。”
顧長鳳冷笑:“那就更沒時間了,你和你哥怎么回事我也懶得管,但是二美啊你別干讓媽生氣的事兒,我寵你我慣你,但你不能太過了。”
叫親生兒子欺負完,還得被女兒再欺負一下?
二美:“大樓今天約我吃飯,吃飯的時候胃疼的直冒汗自己就顧著抽煙,哦對,出來的時候遇上張萱了,堵著車不讓我們走,說的那些話你也都能猜到,大樓把她拽下車的,我不管別人怎么說我大哥,為什么都好,我就是可憐他,那事兒都過去那么久了,媽你拽著不放能怎講么樣呢?就算大樓為了錢出賣了自己,那怎么了?”
顧長鳳:“怎么了?你哥講的好聽點那叫為了錢不要父母,講難聽點他還是個人嗎他?”
二美:“媽,他是你生的,你看著長大的,他過的有多辛苦你都知道,男人有點野心怎么了,別人叫他鳳凰男你也這樣想啊。”
“那他就別干這種缺德的事情。”
二美:“媽媽……”
“別說了,掛了吧。”顧長鳳來氣了。
只要談到譚元樓的事情,她就一定生氣。
元樓明知道家里和張平軍的那點事兒,你爸被逼的差點都活不成了,你能認賊作父到這種程度,無論你是為了什么,你都不配為人子女,是她沒有教好孩子。
二美垂頭喪氣回了家。
徐建熹這打眼一看,出去的時候挺高興的啊。
她坐在門口脫鞋,這回也不喊他了。
“和你哥吵架了?”
他們兄妹倆年齡差的應該挺多的吧,還能吵起來?
二美看徐建熹:“和我媽吵架了。”
徐建熹挑眉。
這么厲害呢?
二美脫了好一會兒,把靴子收到柜子里,自己光著腳踩在地上。
“穿拖鞋。”他說。
“心熱,不想穿。”
光著腳進了客廳,往沙發上一坐:“我有些時候覺得,我比我媽更像我哥的親媽。”
徐建熹:……
這是繞口令是嗎?
二美就是想不通,有好些人家啊,愛子女愛的跟什么似的,哪怕就是子女的錯都恨不得說都是別人的錯,親生的母子何至于如此啊,元樓有錯,但二美總覺得可以做點什么,在中間勸和一下。
抓電話,打給譚宗慶。
譚宗慶這人吧,好說話,但這事兒……
劈頭蓋臉把二美罵了一通。
小丫頭可真是管的事兒越來越多,別的都好使,但這個就不行!
別說門兒了,就連窗戶都沒。
二美在客房和譚宗慶講,譚宗慶不可憐譚元樓?
譚宗慶其實心比顧長鳳軟,他就是嘴硬,你說恨吧也這些年了,他也回頭想,就想是不是都是他的錯啊?孩子錯幾分啊?理來理去就是理不清,后頭干脆也就不理了,因為一想就生氣,一想就鬧心。
二美:“爸,元樓總是你親生的吧,他未來走好走壞就都看你了,你拉他一把也許他就上岸了,你踹他一把他就爬不上來了。”
譚宗慶哼哼:“他有什么可爬不上來的,他過的不好嗎?”
二美:“張萱今天當著我的面罵我大哥,你可能聽了覺得過癮,覺得他活該,可我聽了我難受我心里難過,人一輩子不可能就沒有做錯的地方,錯了就改這沒什么,他譚元樓是為了向上爬還是為了愛情和張萱走一塊兒去了他錯了,他是自私,他是不好,可家里人都不管他,不抓他一把,別人怎么罵不要緊,自己家人就別罵了。”
譚宗慶不吭聲。
“爸,在我心里,你看事情比任何人都長遠,你自己受過的罪我想你不會加注在我哥頭上,我哥是錯可他是當兒子的,他見識就那么一點,他沒有你和媽媽看的遠,當老子的原諒原諒也沒什么,他是譚家的子孫,他是你兒子。”不咸不淡的處著,那也是兒子。
譚宗慶:“掛了掛了。”
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愛聽這些勸!
可心里裝著事情吧,譚宗慶他就過不去。
都說了他小心眼,一件事得反復去想。
晚上不睡覺,就想元樓這小子。
你說能是從小到大都是錯嗎?那兒子也是他的門面啊,有些事兒吧當時想不開,但過后想想,就像二美說的,親兒子你能怎么樣?無非就是要挾,要挾不起作用也只能作罷了,說斷絕關系,法律上有這么一說法嗎?
兩個人中總得有一個想開的,不然就是死結。
譚宗慶恨的是張平軍啊,但某些時候想想,自己當初不缺心眼的話,也不至于說有今天。
最大的錯不應該是他自己嗎?
是他二逼,是他傻啊。
這么一想,就更睡不著了。
聽二美說,那張萱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兒,你說元樓這個死小子,你本事你倒是過的好啊,你叫父母為你操心什么?
推顧長鳳。
“老婆子啊。”
顧長鳳睡覺睡的挺好呢,被他硬推醒的。
譚宗慶:“二美說讓我們去做身體檢查,那就去吧。”
顧長鳳翻個身:“愿意去你自己去。”
心里罵譚宗慶,個沒出息的玩意兒,明知道誰出的錢還肯去。
她就是窮死,也不要譚元樓的東西。
譚宗慶呢,是個需要別人寬慰他的個性,他心窄,心窄得很,可這方面顧長鳳從來不勸,因為顧長鳳是和他站在一頭兒的啊。
好不容易想通了,結果顧長鳳一說,譚宗慶又收回了想和好的心思。
那原本就是元樓不對,他喪良心,這種孩子沒有就沒有吧。
外面狗叫。
譚宗慶坐了起來。
大晚上的誰啊?
二美殺回來了。
二美多了解她爸,洗腦就得連續,你斷一下就有可能被別人攻破了。
殺回來洗腦來了。
屋子里沒燒火,那炕冰冰涼的,也沒辦法睡人,只能給二美多鋪被子。
顧長鳳:“你睡床,我和你爸睡炕。”
二美:“不用,我睡炕就行了。”
二美拽著她爸說聊天,父女倆在隔壁屋子里就叨叨叨,譚宗慶這一宿也沒睡覺啊,二美就和他講,伸一把手和推一把是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二美:“爸,我當時你沒伸手,可能就沒我今天,別人都覺得我賺錢我行是,什么叫行?想當初媽都覺得我是胡鬧,我是無法無天我就是要走下坡路了,誰都不相信我,我都想破罐子破摔了,和姚丹晨那事兒吧,我不瞞你我當時是不太后悔,但你覺得我能不上火嗎?”二美說著說著自己抹眼淚,其實路真的是人走出來的,走的辛不辛苦只有自己清楚,她走過捷徑但是叫她媽給拽了回來,拽回來她也不恨,因為這是親媽,“那時候你拽我一把,誰都不信可你相信,所以有我今天了,我賺多少錢那都是因為有你支持我。”
譚宗慶不說話。
是啊。
父母有些時候不好當。
你也不清楚什么時候就拽了孩子一把,什么時候給了孩子一刀。
“擦擦吧,哭什么。”
譚宗慶動動嘴。
小老二啊,心細。
“我哥做的不對,已經有很多人罵他了,你們就別罵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爸張平軍為什么對我哥那么好?他不就是想把我哥拽過去嘛,他覺得可惜,那不是他的親兒子,你和我媽還一個勁兒的往外推大樓……”
“你少提他,提他我就來氣。”
二美:“爸,你讓我說實話嗎?”
譚宗慶不吭聲。
“那你當初為什么叫他給算計了,行你錯不行大樓錯?”
這話譚宗慶自己能想,但叫女兒從嘴里說出來,他就不樂意了,直接就翻臉了,惡狠狠瞪了二美一眼:“滾邊去。”
甩袖子下炕就回房間了。
回房間還和顧長鳳好一通生氣。
“就你養的好女兒。”
顧長鳳一臉懵。
孩子回來,你賴在她房間非要和她說話,這也不知道聊什么聊崩了結果又來找她撒氣。
譚宗慶氣呼呼就躺下了。
氣了一整宿。
有些事兒就是這樣,自己勸自己,怎么勸都不過分,可別人一說你的錯處,那就是抓住痛處進行打砸了,譚宗慶喜歡二美是喜歡二美會講話,實話難聽,誰愿意聽實話?會講實話的那不就是顧長鳳了嘛,他要是能聽得進去顧長鳳還會一直覺得顧長鳳不好嗎?
小心眼病發作,就覺得二美現在賺錢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看老子她也管,什么話都敢講,不就覺得你爸二百五叫人給涮了嗎?
你不就是有點瞧不起你爸了嘛,不就是攀上徐建熹了嘛。
越想越氣。
越想越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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