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禾忍了忍，還是說：“年紀大不一定就能包容，這都看人，我女兒找的那個年紀是大了，嘛也不會。”

說起來石磊的缺點，譚禾能和別人講上兩個小時不重復的。

她一聊石磊就能打開話匣子，只要提石磊保準和倒豆子似的開批評。

年紀大的一堆，可譚禾沒看出來石磊有一點的包容，徐建熹還能給二美揉個腳呢，石磊干啥了？

就會吃！

除了吃別的啥也不會。

她女兒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找這么一個男的！

周奶奶聽了幾句，這種丈母娘扒女婿缺點的她還真的沒遇上過，想著譚禾可能是憋的太久了。

也許女婿是真的不好吧。

寬慰了兩句。

二美揪徐建熹的衣服。

以眼神傳遞想說的話。

怎么又來了啊？

徐建熹拍她的手。

怎么遇上點事情就毛毛躁躁的呢。

第二天早上洗了澡，過了會醫生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這邊通知可以推進去了。

顧長鳳緊緊攥著老二的手，往里面送二美。

“沒事兒啊，一會就出來了。”

二美笑瞇瞇道：“媽，你別怕，很快的，一會兒你外孫女就生出來了，你記得保佑她長得好看點啊。”

顧長鳳沒好氣瞪老二。

就那么不著調！

周奶奶撒開攥著二美的手，她心情還挺放松的。

“奶奶，我進去了啊。”

周奶奶點頭。

徐建熹的本意是想送到門口，他自己送，可丈母娘壓根不撒手。

剛剛左側顧長鳳，右側周奶奶，他就連個拉手的地方都沒有。

徐建熹：……

沒有去公司，所以穿的很休閑。

“老公，我進去了啊。”

徐建熹對著二美點頭。

顧長鳳送二美到門口，還是不肯撒手。

“一睜眼就生出來了。”

二美被推進去了。

其實大家好像都知道不會有什么大事兒，但等待的過程還是有些煎熬。

譚禾捏著手里的包羨慕，沒羨慕別的，就羨慕生孩子還有這么多人陪同的。

她婷婷生孩子那時候，就她和婷婷婆婆石磊陪著，也沒有這么些的人，場面上來說，還是二美生小孩兒人多。

陪的人多就說明孩子受重視。

譚禾羨慕的就是這個！

吳婷婷生孩子，其實她特別想通知家里的弟弟弟妹們，叫大家都來，放過去那娘親舅大啊，可當時一個打電話來問的人都沒有。

元樓知道二美今天生，但人一直沒出現。

顧長鳳就有點挑理，說元樓和二美的感情最好，你妹妹這頭生孩子，你做哥的人呢？

看元美：“你給大樓打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在路上。”

女孩子生孩子，身邊得有娘家人坐鎮，顧長鳳就這樣想的，我不管你有多少錢，但欺負我們姑娘那肯定不行，譚元樓她不待見，但當個擺件她覺得還是可行的，氣勢上我們家來了這么多人，我們姑娘那是有老些人愛的。

大美電話打過去，元樓不是在路上，他是壓根就沒打算過來。

妹妹生孩子，他去醫院干什么？

有別的事情忙呢。

元美嗯嗯了兩聲，掛了電話。

“在路上了？”顧長鳳問。

元美：“忙呢，沒時間過來。”

顧長鳳只覺得一口氣頂在嗓子眼，就想罵老大不是東西。

早就看明白了，你指望譚元樓不如指望一條狗，永遠都指望不上他！

過了會二美那邊就把孩子取出來了，是個女孩兒！

孩子先出來的，然后是產婦被推了出來。

一回病房被圍了一圈的人，都是圍著她轉的。

譚宗慶幾乎就是五分鐘一通電話。

在家里心都要長草了，他就說自己過去陪著，可顧長鳳說不用。

他今天什么活兒都干不動。

生沒生呢啊？

拿電話打給顧長鳳。

“生了沒？”

顧長鳳輕聲說：“生了。”

譚宗慶吧嗒嘴，生了啊。

“孩子呢？”

“孩子挺好。”

“長得像誰啊？”譚宗慶就想多知道一些消息。

他現在就想過去。

他老女兒生孩子了，他做姥爺的應該第一時間出現的，都怪顧長鳳攔著他。

這影響他在外孫女面前刷好感。

顧長鳳沒好氣道；“剛生出來怎么能看出來像誰。”

二美精神還挺好的，一直和人說話，顧長鳳忍了挺久，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噴老二：“你就消停會兒吧，你閉會眼睛歇會不行嗎？”

一個剛生完孩子的人，話怎么就那么多呢。

二美：……

一臉苦悶：“媽媽，你現在是不喜歡我了。”

顧長鳳聽的牙疼。

天天喜歡啊喜歡，喜歡能飯吃不。

明知道大家都喜歡你，非要說這樣的話。

懶得理她。

徐建熹給家里報了喜訊，大爺還坐得住，萬玲玲坐不住了。

“準備車吧，我去趟醫院。”

她想去看看孫女。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孫女，她升級做奶奶了。

雖然不是男孫多少有點失望，但現在喜悅更勝一些。

萬玲玲起身，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人就有點高興，高興的手足無措的。

也不知道像誰。

換了衣服，然后坐車去了醫院。

孩子太小，徐建熹也就沒拍照片，反正想看的都能看到，萬玲玲沒收到照片就心癢癢，一路上想個不停。

到醫院附近是從后門進去的，今天貌似有什么明星也生孩子，前面堵的都是記者，萬玲玲不想湊這個熱鬧。

車子上了一個坡，直接駛入醫院停車場。

萬玲玲下了車乘坐電梯上樓。

她來的時候二美已經瞇著眼睛睡了，顧長鳳不讓人理她，強制性的叫休息，她閉著眼睛就真的睡了過去。

徐建熹帶著母親去看孩子。

萬玲玲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覺得特別神奇。

其實剛生下來的小孩她覺得都差不多吧，但可能因為是自己家的，就瞧著比誰都好。

“她身體不是挺好的？”

徐建熹：“醫生說養的好，沒什么問題。”

萬玲玲點頭。

在醫院大概逗留了十五分鐘左右，其中十三分鐘都是在看孫女，瞧了一眼二美，反正產婦也是在休息，和親家打了個照面就回去了。

徐家很開心。

徐家開心，也有很多人開心。

比如徐家旗下集團的員工們。

老板添丁，大發紅包。

哪怕公司里打掃衛生的阿姨都有拿到大紅包。

徐建熹喜得愛女，在集團內部派發紅包一千萬元。

大美拉母親休息會，顧長鳳來來回回去看了孩子好幾次。

大美：“媽，你放心吧，孩子不會抱錯的。”

顧長鳳臉上終于有了笑容，“不是怕抱錯，就是想去看看。”說完這句話，去看大美：“你別怪媽偏心，二美小……”

老的就是會吃香。

加上二美又會來事兒，難免感情上會偏頗一點。

你對老二好了點，就顯得對老大不太好了。

你說老大那是遠嫁，生孩子她都沒在跟前兒。

大美不會挑這些，也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我看孩子有點像徐建熹，有二美輪廓。”

但小孩子都是看后期長，有好些出生特別漂亮的，慢慢長大了就變模樣了。

比如說二美同學！

剛出生的照片和現在那完全就是兩人，你怎么瞧她都不該是這幅模樣的。

顧長鳳笑：“像誰都好看，像你就更好看了。”

這是實話，她大女兒真的是個美人兒。

大美就是會長，其實父母都是一般人吧，可大美就挑著優點取的。

大美猛地叫她媽一夸還有點不適應。

老大都是頂梁柱，習慣了為家里做奉獻，習慣了為家里操心，什么都習慣就是不太習慣焦點突然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來。

只是笑笑。

“二美還沒醒呢？”

大美搖頭：“睡著呢，我問過醫生，這還是年輕，瞧著生完和沒事人似的。”

顧長鳳就笑：“她啊就是沒心沒肺，一天就傻樂呵。”

“那還不好，能一輩子不操心有的沒有的，那多幸福。”這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

“是好，就是我這心里吧總是沒有底。”顧長鳳拉大美的手：“兩家差的太懸殊，就想的多，做的多怕人不喜歡，做的少怕她熬成家庭婦女了。”

可不天天跟著操心呢嘛。

沒生之前就擔心生產，生完了又開始擔心別的。

大美輕聲道：“你別真的拿二美當小孩兒看，她自己都有分寸著呢。”

哪里能是真的小孩兒呢，取舍方面小老二自己看的透著呢。

周奶奶在醫院陪了兩天，就回冰城了。

不回不行，她擔心自己老頭兒，再說孩子也生了，接下來她一直待在醫院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定時打電話就好。

回冰城，沒想到會撞上周楚成來家里。

周楚成過來看老頭兒的。

父子倆關系也大不如從前了，但他人要來老頭兒也不會將他趕出去。

待了會，也知道二美生產了，作為親生父親他現在真的就有點尷尬。

去看吧，好像不太能。

徐家擺明了就是不認兩個親家，不去吧，他是親生父親，親生女兒生孩子他連個電話都沒有，好像也講不過去。

自己去探望他又不太想，想著回去以后叫秦舟去趟醫院，秦舟做代表了。

準備走的時候和他媽來了個對頭碰。

老太太心情大好，也懶得和他纏。

“媽。”

周奶奶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應了一聲。

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進了屋子里就和老頭兒說那孩子多聽話多好，二美狀態也挺好的，徐家拿二美沒的說。

“……你是沒看見，在醫院只要看見人就發紅包，見到誰都給，路人也給。”

有錢人啊。

不過她要是有那么多的錢，她也派。

生孩子是大喜事。

老頭兒聽了就好像自己去過現場一樣，聽了就高興。

不管怎么說，孫女的生活比他們想的多，將來也不用他們操心，那心就跟著放寬松，什么都不想還能多活兩年。

沒有那些凄凄慘慘的，孩子沒受過什么委屈，健健康康的就長大了，嫁的也好，婆家也拿著看重。

真好！

周楚成回了家，和秦舟提了提。

秦舟作為繼母這角色比周楚成更為尷尬。

二美和她的關系，比水還淡。

可真的不出現，好像有點不像話。

“在哪個醫院生知道嗎？”她去探望，總要知道在哪個醫院生的吧。

周楚成一愣。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問過，想著就那么幾個醫院，一定是去最好的私人醫院就對了。

“我打個電話問問。”

打給周奶奶，周奶奶沒直接說：“你們就別去了，醫院的人太多，她一個剛生完孩子的也沒有精力見你們，要是愿意就送個花籃去。”

多少就是那意思了。

老太太想，缺失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是補不回來了，老譚家對二美是好，從頭發絲好到腳后跟的那種，她沒辦法強求孫女和親生父親好。

又或者在兒子的心里，還是周媛媛更重一些，不過都不要緊了。

那些他們都不在乎。

周楚成掛了電話，秦舟還在想自己穿什么衣服去醫院。

穿的太隆重不好，穿的太隨便也不好。

正在糾結。

“送個花籃去吧。”

秦舟一愣。

“不去看一眼？”

這道理上似乎講不通。

周楚成嘆氣，用手揉眉間。

他對二美其實真的有點無力，想親近卻不知道該怎么親近，真的親近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不去了吧，她剛生完還要休息。”

起身回了樓上，秦舟覺得這樣做實在講不過去，人家不挑這也不像話啊。

只能給二美打電話。

她有二美電話，但平時都不太聯系的。

掐著時間打的，想著身邊應該有人會接，多少就是這個意思了，她作為繼母該關心的關心，其他的不求了。

電話是徐建熹接的。

秦舟只說恭喜的話，徐建熹回了句謝謝。

掛了電話，他把她電話放到一邊，看看那手機殼搖搖頭。

果然是她的審美啊。

二美瞇了一小會兒，聽見他講電話了。

“誰啊？”

徐建熹；“你好好休息，不要操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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