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洋慢慢的將藥劑喝下去,一股暖流自中心處擴散至全身,仿佛被包裹在溫暖與舒適中,沒有疼痛的感覺,頭腦感覺清明了一些。
兩天下來的接觸,讓李雨洋對這個家有了新的了解,秋天剛來到,離豐收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今年的糧食還沒有收下來,這里位于達國的東北處,比較寒冷,一般家里會盤個火炕,老宅只有東西兩間屋子,小兩口住在東屋,一進門就是廚房,灶房連著東屋,另一間屋子的炕塌陷了,秦福遠把它收拾出來做成了儲物間。外面可以種些芥菜、大白菜、韭菜、胡蘿卜、洋蔥頭等。
到時看看家里有沒有菜籽,李雨洋喜歡吃甜食,因為入口甜甜的,就覺得什么煩惱都沒有了,好想吃糖醋排骨,糖醋魚,還有最愛的蛋撻,想想就流口水。
蔬菜的事情還是要緩一緩的,糧食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秋收,發現秦福遠還是很孝順父母的,因為,附近沒有大型的山脈,都是一些樹林,很少有猛獸出沒,小時候和村里的獵戶學了一些挖陷阱的技巧,偶爾的時候也能獵到野雞,兔子之類的打打牙祭。今天就打了只肥兔子。
秦福遠熟練的扒下一張完整的兔子皮,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將皮削好晾起來,李雨洋的心里美滋滋的,等多攢幾張皮,就做一件短襖子,雖然是兔子的,但好歹也是純天然的貂皮衣服吶!哈哈,看著在一旁傻樂的李雨洋,秦福遠莫名的惆悵,這女人不會腦子有問題吧。
當天晚上小兩口把半只野兔紅燒了,你問另半只呢,送秦家了唄,記得臨走時王氏一邊提著有三斤多的兔肉,一邊絮絮叨叨,“白瞎了家里的那么多糧食了,長了那么大一坨,獵物卻打了這么少,何用?何用啊,我還能指望他什么?可憐我一大把年紀了,什么福分都沒享受到,天天伺候一大家子呦,還是我那二兒孝順啊”。
廚房中忙碌的大嫂鄭氏探出頭來,聽著王氏念叨著,撇了撇嘴,悄悄對著王氏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不知足啊”。
看著埋頭只吃稀飯的秦福遠,李雨洋夾起一塊肉放進了他碗里“多吃點,你辛苦了”。秦福遠看著突然出現在碗里的肉,滿眼復雜的看著笑顏如花的李雨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記憶里,沒有誰主動讓過美味給他,腦袋放空,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看著秦福遠,也不知道他怎么了,難道是因為常年打獵肉菜不缺?還是菜做的不香,唉,都怪自己也沒學什么廚藝,都是平時做的家常菜。
在現代剛開始結婚的時候,也不太會做飯,記得媽媽做菜時經常給她打打下手,基本步驟大概記住了,后來自己做飯時發現唯一學好的也只有切菜了,想想那些為了討好老公不知浪費了多少的食材,都覺得浪費哦!后來離婚的時候那個男人居然嘲諷“你說你對我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翻來覆去就那么幾道菜,我都吃夠了”。現在想來,只覺得自己太執拗了。
自己為什么執拗、偏激,李雨洋想不通,也許就是想要守護住那一點光明吧,卻用錯了方法。看著眼前彌漫著香味的紅燒兔肉,食欲大開的她突然沒有了胃口,象征性的吃了一些。今晚的夜空沒有看到星星。這是李雨洋臨睡覺時的想法。
家里是聽不到雞叫的,所以李雨洋美美的睡了一覺,起來之后推開門,看到秦福遠背著一個大包裹要出門,急忙叫住了他,“去那么早干嘛,也不等等我”。
秦福遠被她一問愣了一下,緩和道“我有事要去趟鎮上,早飯你自己做著吃”。
言外之意是他沒有吃早飯,究竟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啊,畢竟今天是回門日啊。
看著秦福遠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里悶悶的想發泄什么。
看著獨自歸家的李雨洋,李父擰著眉吧嗒著旱煙,李母探出身子向門外張望,“三女婿呢”。對上李母疑問的眼神,李雨洋咽了下口水,又似不經意的瞟了眼端坐在炕上的李老爹,低下頭,不讓他們看到眼底的慌亂,“別人有要緊的事情求他,到鎮上去了”。
聽到是這個原因李老爹眉眼舒展了些,李母牽著她的手,“唉!女婿的事情要緊,無妨,無妨的”。李雨洋看出母親是真的開心,是因為她的到來,還是對女婿的喜歡呢。
被母親拉到火炕上,李母臉上止不住的笑,“你大弟翻過年都快十五了,前一陣子我拖的媒婆昨天有消息了,是隔壁村的小閨女,聽媒婆說,長的那叫一個水靈漂亮,臀部也大,保準能多生養,聽的我這個歡喜呀,通知了你大姐和二姐,人家的聘禮要十五兩銀子呢,這些年我和你爹攢了一些,但還是差很多,你們三個幫著湊湊,你大姐說能出五兩銀子,家里能出六兩,還要余出一些準備酒菜,你和你二姐把這四兩銀子湊湊,到時你大弟也念著你們姐妹的好,以后有了小侄子也會孝順他姑姑們的”
得,一看這情況是要白拿銀子啊。李母看到李雨洋一時沒有吱聲,不耐煩起來,“女婿他最是孝順了,聽王氏和別人說,只要有了好獵物都會送到家里一份孝敬他們的,不行先從女婿那借點,等家里境況好些還了就是。”
境況好些?下面小弟連成串了,想喘口氣都難,也不是李雨洋自私,當初那么和李老爹說,無非是想要麻煩少些,畢竟能重新來過,誰都想過的好些。
誰成想卻成了李母要錢的理由。原主曾經過得也不是很好。“娘你放心我想會想辦法的。”李母聽著女兒這么說,開心的笑了,不知怎的只覺得口渴了,連忙招呼李雨洋給她倒杯溫水來。“唉,馬上就給您倒水去!”李雨洋趕忙應到。
李母中午做了頓回門飯,李雨洋居然吃了滿滿的一碗,有點受寵若驚,謝了謝母親后,裝作很歡喜的樣子,大口的吃著,咳咳,糙米飯真卡嗓子啊,眼里流出了淚花,小六傻樂著說“三姐好丑哦“,李母假裝訓斥了一下,拍著李雨洋的后背說道,“傻閨女慢點吃,以后你來了娘就還給你做好吃的”。
李老爹撇了娘倆一眼“吃飯”。
李雨洋在做晚飯前趕了回去,上次的兔肉還剩了一點,用辣椒做了個辣子兔肉丁,看看夜色漸濃,還沒有秦福遠回來的身影。空蕩蕩的院子靜謐下來,小心的把燈芯挑了挑,讓光更亮一些,這樣仿佛就能驅趕走一些東西,比如害怕,比如孤獨。
飯菜涼了又熱,大約到亥時,咚咚咚的急促敲門聲傳來,李雨洋向門口望去,隱約看見一個模糊人影,沒等李雨洋害怕的叫出聲音,那人直接開口了,“福遠媳婦快開門。”這里偏僻了些,但離水源近,附近還是有幾戶人家的,這不離得最近的一家是村里的獵戶,聽到動靜也出來看看。
見有了鄰居出來,李雨洋也沒有那么害怕了,開了門栓,這人有些眼熟,高高瘦瘦的,濃眉大眼有精氣神,原來是經常約秦福遠去鎮上的朋友,“福遠在鎮上受傷了,你快和我去鎮上”
“這樣我去下婆婆那里,也讓他們安心些。”其實李雨洋是害怕,想找些人做個伴,誰讓他們是親兄弟呢。
敲開了秦家的大門,迎上秦母那要吃了人的目光,李雨洋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娘,福遠他在鎮上受傷了,在醫館里,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樣了”,李雨洋急切的道。
秦父也披著袍子走了出來,聽到了一些“那還等什么,老大你們哥兒幾個快跟著去看看”。秦父大聲喊著,誰敢不聽啊,李雨洋站在院子里靜靜的等待著,隱隱聽出斷斷續續的埋怨聲,“怎么…不死…”。李雨洋裝作沒聽到。
在快要關上城門的時候,進入了鎮上,眾人松了一口氣,急忙趕往醫館,晚上醫館沒有什么人,藥童坐在藥柜前,單手拄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極力抗拒著進入夢鄉。
重重的的敲擊著小藥童面前的柜臺,小藥童嚇的一個機靈。
“誰?發生了什么事情”,小藥童懵懵懂懂的,完全還沒有在狀況上,“您好,我是秦福遠病人的家屬,請問他現在在什么地方?”
小藥童思考了半天也沒弄明白眼前這個可愛姐姐說的是哪個病人,直到無意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容,高高瘦瘦的。
“哦,原來你要找的是他啊,因為頭部受了撞擊,有些腦震蕩,在里面躺著呢,等你們回去之后,讓他多注意好好修養,不然以后可能會留下后遺癥就糟了。”
“好的,太謝謝你了小大夫。”李雨洋真心的對著這個善良的小藥童說,那彩虹屁是不要錢的拍,“那請您帶我們過去。”聽說秦福遠傷不是很嚴重,眾人都舒了一口氣,沒大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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