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監恭恭敬敬,但就是不允許她離開。
此時,袁寶兒可以確定,昨晚的想法有六成是對的。
皇帝確實忌憚顧晟,以她為質,確保糧草安全。
袁寶兒相信顧晟忠心,但她不[豆豆
]信皇帝。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身為臣子尤甚。
如此憋屈的呆了三天,皇帝終于松口。
袁寶兒總算得以面見圣顏。
皇帝放下折子,溫聲道:“你尋我可是有事?”
“是,”袁寶兒恭謹無比,“臣臨行前還擔著幾樣差事,如今幾天不曾過去,底下的怕是都等急了。“
“臣想,”袁寶兒想說回去。
皇帝打斷她,“你的那些差事我交給主事了,由他料理也是一樣。”
袁寶兒一梗,心知離開的事情十有八九泡湯,便拱手不語。
皇帝微微的笑,“元哥兒生性頑劣,底下的人顧忌他身份,不敢規勸。”
“但朕就他這么一個孩子,朕不指望他將來多英明神武,只望他明事理,懂黑白。”
“奈何跟前的都是些無用的,朕又忙于國事,無暇顧及。”
“從前顧卿在尚能約束,可是現下,”皇帝微笑,“朕聽顧卿說,元哥兒很喜歡你。”
“就想請你過來,陪他一段日子。”
“卿可愿意。”
皇帝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袁寶兒即便不愿也不能說出來。
她拱手:“臣遵旨。”
皇帝目送她離開,微微的笑。
果然是不愿意呢,可是沒辦法,做戲怎么能不做全套?
他笑著搖頭,繼續批閱折子。
袁寶兒有氣無力的回去后殿。
元哥兒正好回來,見她還在,高興的跑過來,“你不走了嗎?”
袁寶兒笑著點頭,摸了摸他頭,“高興嗎?”
元哥兒點頭,招呼內監去準備午飯,又吩咐多多準備。
袁寶兒不想浪費,讓內監只準備兩人份就好。
內監笑著離開,元哥兒有些不高興。
“你不是喜歡吃那些?”
袁寶兒笑,“就算喜歡,也沒必要全都吃到啊。”
“你可知,我們吃的每一粒糧食,都是農戶辛勞所得。”
“有時候天時不好,農戶辛苦一年,還顆粒無收。”
元哥兒想起小時候看到的稻田,還有阿娘在院子里種下的菜,點頭。
“我錯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吃飯,不浪費糧食。”
袁寶兒笑著點頭。
兩人對坐吃飯,元哥兒果然收斂許多,吃完之后,飯桌上一點渣滓都沒有。
袁寶兒放下筷子,忽然找到了留在這里的意義。
如果說料理那些瑣事,是為了將士們,那么留在這里,就是為了以后。
元哥兒身為陛下的唯一子嗣,不論將來是否能夠走到那一步,他的地位都是存在的。
只要他以身作則,那么跟隨他的,以及瞧見他的一些臣子都會有樣學樣。
上行下效,是千百年不變的鐵律。
假以時日,這種習慣就會傳到下面。
慢慢的,浪費之風就會剎住,而那些糧食省下來,不論是賑濟,還是供給邊關,都是好事。
袁寶兒精神振奮,笑瞇瞇的看元哥兒。
元哥兒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你有事?”
袁寶兒笑瞇瞇搖頭。
“那我去練劍了,”雖然還有些飽,但元哥兒不想被袁寶兒看,提著劍溜了。
袁寶兒懶得跟著,便留在側殿大棋譜。
元哥兒練了半個時辰,方才罷手。
回轉回來,見袁寶兒跟前的未完的棋譜蠢蠢欲動。
袁寶兒按住他,記了一遍,才由得他落子。
五子之后,元哥兒惜敗。
他放下棋子,不甘心的坐去座位。
內監趕緊過來,小意道:“殿下要不要吃些小點?”
元哥兒看袁寶兒,見她沒有動,便也搖頭。
內監見狀,便問他要不要看書。
元哥兒斜了眼袁寶兒,拿了棋譜,悶悶研究起來。
袁寶兒含笑看他一個人鉆研,也不過來。
元哥兒坐不住,沒多會兒就扔了棋譜,過來道:“御花園里花都開了,我陪你去賞花吧。”
“好啊,”袁寶兒笑著起來,陪著他去御花園。
說來也巧,皇后娘娘竟然也在。
遠遠看見鑾駕,袁寶兒便拉住元哥兒。
正想回去,內監過來有請。
袁寶兒看元哥兒看起來不大高興,便知道兩人關系如何。
她拉住元哥兒低聲道:“待會兒看我眼色行事。”
元哥兒哼了聲,“我怕她?”
“是,你不怕,我怕,”袁寶兒不想他跟皇后起沖突,軟聲說到。
元哥兒表情微緩,小聲道:“我這是給你面子。”
“多謝,”袁寶兒從善如流,“回去之后,臣定陪殿下打棋譜,直到你滿意。”
元哥兒這才笑了起來。
兩人說話間來到皇后下首。
袁寶兒行了個臣子之禮,恭謹起身。
皇后早前就看見兩人有說有笑,眼見袁寶兒不卑不亢,頓時更加不滿。
她微挑鳳眸,淡聲道:“誰讓你起來了?”
袁寶兒一聽便知她是在找茬。
她故作不解的拱手,“臣依照禮節見禮叩首,不知哪里不妥?”
自然沒有不妥,但皇后心情不爽,就不愿意別人舒坦。
“跪下,”福澤上前,厲聲呵斥。
袁寶兒笑了笑,瞥了眼他腰上的腰牌。
兩人同為正五品,但她是正八經的官員,料理朝政,遠不止內廷的內監可比。
袁寶兒側開頭,沒有搭理。
福澤怎會看不出那一眼的意思,他一瞪眼,想要發火,皇后淡淡的道:“退下。”
福澤心里跟點了一團火似的,但皇后發話,他不能不聽。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邊,打定主意有機會一定要她好看。
皇后盯著元哥兒,厭惡的皺起眉頭。
“來人,把服侍他的內監拖下去打二十杖。”
福澤正憋著氣,當下領命。
“你敢?”
元哥兒瞪起眼睛,沖過去推開福澤。
福澤嬌弱的倒到地上,哀哀叫了起來。
“大膽,”皇后立刻抓住機會發威,“來人,請大皇子去聽濤閣消消火。”
聽濤閣一聽這名就知道水汽茂盛,時下才剛剛入夏,即便是正午都還有些寒涼,聽濤閣定然更加陰冷。
袁寶兒忙拽住元哥兒,躬身道:“大殿下年紀尚幼,一時情急冒犯內監,還請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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