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家母女被帶到大堂。
兩人一看到蓮花,就沖過去,想要揪她頭發。
衙役趕忙攔下,王母便指著她大罵,“你個喪門星,我就知道娶了你就沒好事。”
“當初我就跟我兒子說不要娶,他不聽,結果被你這個黑了心爛了肝的毒婦害死。”
“你個不守婦道的,你對得起我兒子的銀錢,你對得起你亡母,你對得起我們王家嗎?”
“你這惡婦,老天爺怎么就不開眼,把你收了。”
王母越說越傷心,但她打不到蓮花,只能拍著大腿干嚎。
衙役看上首,見袁寶兒臉色沉沉,猛地一拍驚堂木,他們便唱道:“噤聲。”
他們聲音一致,在大堂回蕩,成功驚住王母。
“我來問,你來答,”袁寶兒冷冷淡淡的道:“你兒在家臥病幾年,這幾年,你家以何為生?”
王母目光閃爍,“我兒子沒成親之前,十分能干,家中有些積蓄,這些年一直靠著這些面前勉強度日。”
“胡說,當初王二受傷,家里錢都花干了,還欠藥鋪五兩多,要不是我跟人家做飯洗衣的幫襯,這錢根本就還不上。”
蓮花接口。
“你個爛貨,哪個問你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王大丫一聽不對,立刻撲上來。
蓮花嚇了一跳,縮著肩膀發抖。
“肅靜,”袁寶兒冷冷盯了眼王大丫,“如今藥鋪掌柜伙計可在?”
蓮花忙點頭,“那是這里的老鋪,如今他們還在。”
衙役立刻出去帶人。
袁寶兒又道:“你說蓮花下毒害了王二,你可是親眼所見?”
“這還有看,”王母瞪著大眼,“家里的飯都是她做的。”
“可是據蓮花說,她那天只是才剛回來,王二便已經毒發身亡,這你如何說?”
王母梗了下,又道:“那就是她午時做的。”
“那天我一直在田埂,根本就沒回去,這個有好多人力作證,”蓮花反駁。
袁寶兒冷盯王母。
王母垂下頭,想了會兒,又道:“那就是你讓奸夫送來的。”
“我兒子信你,就此枉送性命。”
“不可能,我沒有,”蓮花反駁。
王大丫哼了聲,“大堂之上,你自然說沒有。”
“你敢發誓?”
蓮花冷冷一笑,一字一頓,“我張蓮花就此發誓,但凡我有一點點對王二不利的心思,就讓我出門就被雷劈死,吃飯噎死,走路跌死,死了下地獄,絕不超生。”
大堂頓時一靜。
如此誓言,如此惡毒,若真心懷惡意,怕是在劫難逃。
然而,袁寶兒卻很冷淡,“若真能應誓,這世上又怎么會有那么多惡人?”
“人家都挺忙的,別總是發誓麻煩老天爺。”
蓮花頓時訕訕。
藥鋪伙計和掌柜被帶過來,一通過來的還有周大郎和幾個人力。
袁寶兒便讓藥鋪的人過來,問他源于王家的經年往事。
掌柜之前被衙役透過風,這會兒已經想起來。
“確有此事,不過后來還上了,聽說是王二娘子尋了活計。”
袁寶兒點頭,看向王母和王大丫,“朝堂之上,但有妄言,板子伺候。”
“來呀,把王母拉下去,重打兩板。”
王母呆住了,“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
她扣著地面,生怕被拖走。
王大丫也護著王母,不想她去。
然而,她們從來都不是稼穡,手上半點力氣都沒有,那里扛得住衙役。
很快,王母被拖下去,只聽王母凄慘的哀嚎幾聲,又被生托回來。
“以后想好了再說,”袁寶兒淡淡的說了句,又道:“既然你們不曾親見蓮花下毒,又為何一口咬定是她?”
“不是她還能是誰,”王大丫啐了口,“她勾搭上了奸夫,瞧我哥礙眼著呢,我哥說重一點,她就氣他,不給他飯吃。”
“不就是想氣死餓死我哥,她好離開這個逍遙?”
有了牽扯之間,王大丫不敢妄言,總算吐露心聲。
“她的奸夫可是周大郎?”
“不是他還能是誰,”王大丫道:“這我可沒冤枉她,人家都看見了,他們兩個躲在田埂里頭,偷偷摸摸的,要不是動歪心思,被著人干啥?”
“我不是,我沒有,”蓮花氣的眼淚的掉下來了。
周大郎急得不行,一個健步跨進來。
“大人,這事不關蓮花的事,是我,”他跪下來,定了下神才道:“王家的情況,我們大家伙都知道。”
“她一個女人家,又要照顧癱子,還要養著婆母小姑,挺難的。”
“蓮花人不錯,平常我們磕磕碰碰,衣裳壞了,她要看見,就會幫著補補。”
“我們心里感激,也想幫襯一下她。”
“但也就這樣而已,我們可從來都沒鉆過什么田埂,”周大郎怒瞪王大丫,“哪個老婆舌嚼舌根,讓他出來,跟我對峙。”
“我周大行的端做的正,但凡打一個磕巴,我當堂碰死。”
袁寶兒嘆氣。
這人啊,是活膩歪了怎么滴,發誓也是死,放狠話也是死。
都活膩歪了,干嗎還打官司。
“王大丫,你說吧,那人是誰?”
這么一被叫板,王大丫首先慌了神。
“我就,就是聽他們說的,我記不住是誰了。”
“你說,讓他們去抓來,是好是歹,咱們當面說明白,”王母拽著閨女手道。
王大丫忙不迭甩開,“哎呀娘,我就聽了那么一嘴,我哪兒知道是誰?”
袁寶兒瞇了下眼,“僅憑謠言,就往自家人頭上潑臟水,你這個小姑可真真歹毒。”
這會兒府衙內外站了好些百姓聽審,一瞬間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名節這東西比人命都重,王大丫的年紀也是馬上就要定親的時候了,絕不會不懂。
明知故犯,還是栽贓養了她好些年的嫂子,如此人品,很讓人不齒。
王大丫臉色十分難看,眼神倉皇的頻頻往外看。
袁寶兒不動聲色的望過去,只見一片人頭,根本無從辨認。
她只能下令明天再審。
回去后堂,左相正坐在那里。
他放下茶盞,慢悠悠道:“已經審到這等地步,再審怕是要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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