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王沉吟片刻，問他：“你手里有多少人？”

“加上我，不夠二十個，”扎馬無辜的眨巴眨巴眼。

右大王別開頭，低聲道：“庫哈生病，以他的秉性一定會把宮城主導權交到王妃手里。”

“那是一萬兵馬，有了這些人，即便你我有再多人手，也用不上。”

扎馬冷靜分析。

右大王側過頭，扎馬定定看著他，“要想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

右大王從他眼里看到了他的想法，他微微搖頭，“不，那是我弟弟。”

“可他從沒把你當哥哥，”扎馬低吼，“如果庫哈死了，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殺死，因為在規矩上，你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右大王嘴唇緊閉，整個人緊繃，明顯抗拒這個提議。

扎馬警惕的看著周圍，低聲道：“不然我們可以把他控制起來，王妃就他一個兒子，只要有他做人質，我們也未嘗不能一爭。”

右大王怔楞有些出神。

“主子，”扎馬低低喝了聲。

右大王回過神，神情有些松動。

扎馬見機，低聲道：“我跟前幾個都是驍勇的勇士，只要你下令，我這就去辦了。”

“且別急，”右大王攔住他，“再等等。”

“再等就什么都沒了，”扎馬是個急性子，這會兒得了他的令，恨不能立刻著手。

但右大王是他的主子，他要等，哪怕扎馬急得頭頂冒煙，也得等著。

“行，我回去那邊盯著，你要是有想法，就讓人通知我。”

右大王微微點頭，目送他離開。

袁寶兒瞧著扎馬離開，才進來收拾東西。

右大王看著她收拾完畢，低聲交代：“最近這幾天不要離開院子。”

袁寶兒點頭，想了想又強調：“我一向不愛走動，本來也不愛出院子。”

右大王笑了笑，不過眼底并沒有笑意。

袁寶兒看起一無所覺，但是等到沒人，她才暗自琢磨，才剛扎馬一定是跟他說了什么重要的事，這才導致右大王連遮掩都沒辦法完全。

中午，袁寶兒過去拿飯，就聽到廚娘們笑說左大王好福氣，納了木蘭姑娘為妾。

“誰？”

袁寶兒驚訝，她要是記得沒錯，這位木蘭似乎是要跟右大王聯姻的吧？怎么又跟左大王勾連上了？

左大王這是明晃晃的要在右大王腦袋頂上跑馬呀。

她拎著食盒回來，見右大王正在看書，便小心的擺上飯食，又殷勤的到了甜漿過來。

右大王余光一直瞧著她忙活，自然沒有錯過她的神情。

“有事就說。”

他放下書道。

“那個，就是，”袁寶兒吭哧了會兒，想著他早晚也能得知道，眼一閉道：“木蘭姑娘好像跟了左大王。”

“哦，”右大王淡淡應了聲。

不是預期的暴怒和傷心，袁寶兒很驚訝。

“你知道？”

右大王點頭，“扎馬過來說了。”

袁寶兒抽了抽嘴角，“木蘭姑娘似乎對你有點那個意思吧？”

右大王笑了笑，“她與我自小一起長大，視我為兄長一般。”

袁寶兒呵呵，她又不傻，兄長和愛人，她還能分不出來？

不夠既然右大王打腫臉充胖子，她也不好揭穿，便一本正經的點頭。

右大王慢吞吞的吃菜，見她眼巴巴的盯著自己，便道：“你還有事？”

袁寶兒忙搖頭，“我這就下去了。”

她麻溜跑去外面，偷偷往里探頭。

右大王垂下眼繼續吃飯，努力忽視余光不時瞄到的腦袋。

外面傳來一陣熱鬧，袁寶兒好事的溜去大門口，之間木蘭一身盛裝，娉婷而來。

袁寶兒一溜煙的跑回去，“主子，木蘭姑娘來了。”

右大王放下筷子，過去門口，正好跟木蘭走了個對臉。

“木蘭見過兄長，”她娉婷行禮。

袁寶兒一副驚掉下巴的樣子，明明之前還稱呼親昵，這會兒就成兄長了，尤其兩人才剛還討論過他們的關系。

一瞬間，袁寶兒都懷疑她在這里安插了探子，把兩人說得話及時報告了。

右大王微微一笑，面上一派云淡風輕，“不必多禮。”

木蘭含笑起身，“禮不可廢。”

右大王看了眼屋內，示意她去院子里的花架下落座。

袁寶兒給右大王使了個眼色，打算開溜。

右大王卻叫住她，命她在旁服侍。

袁寶兒暗自撇嘴，院子里能干斟茶遞水的就她一個，她要是不動彈，兩人連口水都喝不上，就這還有什么可服侍的。

但主子吩咐了，她這個小丫鬟就得聽著。

她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站在右大王身后，聽兩人沒什么營養的扯皮。

大約五個回合之后，木蘭確定當做屏風的袁寶兒不會離開，便入了正題。

“左大王晚上想要設宴，為我定下名分，兄長應該知道，木蘭舉目無親，唯一親近的也僅兄長一人。”

“這話有些冒昧，但今晚是木蘭的大日子，所以木蘭便厚著臉皮，請兄長做我的主婚人可好？”

右大王挑眉，“他要立你為側妃？”

妾是不需要什么儀式的，只有有名分的才需要這些。

木蘭含羞點頭。

“左王妃可同意了？”

木蘭遲疑了下，“他說會說服她。”

右大王搖了搖頭，“此事還是確定為好，且他的妃位也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還需要庫哈或者王妃應允才行。”

“我來之前，王妃便應了我，”木蘭抿了抿嘴，拿出一卷羊皮紙。

右大王看過，有些驚訝，“竟然沒寫男方姓名和位份？”

木蘭垂下眼，躲開右大王視線，微微點頭。

右大王心里一動，顯然這份旨意是給他預備的。

王妃知曉木蘭早前所為定會在他心中種下芥蒂，所以預留了側妃的位置，一旦自己不愿那她為正妃，她便可以退而求其次，成為側妃。

至于名字，大抵也是不想讓大家覺得這個人是強塞過來的，求一個名頭。

卻不想這一些都被生性頑劣的扎馬給破壞了。

木蘭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給左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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