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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什么?”
能以這樣形式傳過來的,必定是顧晟底下的布衣衛,袁寶兒囫圇吞棗的把面吃完,也跟著過來。
顧晟把紙條展開,看到上面的內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怎么了?”
袁寶兒把頭探過去,她看東西快,一眼就把紙條上的字看完。
她看了眼顧晟,果斷縮回腦袋,心里卻在嘖聲。
這位袁小妹可真是個人物,人才剛剛被劫掠過去,還沒怎么著,就被叛軍頭頭待為上賓,屁股沒做熱,就被貴人瞧中,看樣子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顧晟兩手用力一搓,把紙條搓成粉末。
看來是動了真氣了。
“來人,”他沉聲喝道。
兵士就在距離帳篷不遠的地方輪值,聽到聲音,立馬趕了過來。
“把侯將軍帶過來,”顧晟臉色始終難看。
兵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老老實實的跑了出去。
袁寶兒擔心顧晟氣頭上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扯住他去座位上。
主賬上首的座位位置很有講究,看似平平無奇,可其實位置遠比下首高出一些,人坐在上面,哪怕什么也不說,也覺得威嚴感十足。
顧晟就這么坐在那里,沉著臉運氣。
沒多會兒,侯勇就被人架了過來。
二十記軍棍不是說笑的,棍棍到肉,把把都讓人疼的恨不能把之前犯錯的自己宰了。
“大人,”侯勇進了大帳就掙扎著從兵士肩膀上下來,蹣跚著來到顧晟跟前,跪在地上。
顧晟冷聲問他,“你可心服?”
“服的,”因為失血又失力,侯勇說話中氣明顯不足。
這里,一個主帥,一個將軍,加上袁寶兒一個監軍,也算是軍中頂尖的領導班子了。
但袁寶兒不愿夾在顧晟和他的屬下中間就去另一邊佯做泡茶。
顧晟冷冷盯了侯勇一會兒見他果然沒有半點怨懟,才讓他起來。
“你妹子有消息了”顧晟如此說道。
侯勇眼睛都亮了。
“真的?”
顧晟點頭。
侯勇頓時站不住了“她在哪兒?可還好?有沒有危險?”
“她很好,”顧晟神情冷淡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這種情緒侯勇只在顧晟鄙薄厭棄或者試圖想要對付誰的時候才會出現,侯勇愣了下。
“大人她可是犯了什么錯?”
顧晟搖頭“她一個娘子,能犯什么錯。”
“那是,”侯勇心里不落底。
顧晟道:“不管怎么說,等找到人再說吧。”
他看了眼侯勇“你這樣不好移動就回去等消息吧。”
得知小妹的消息,侯勇哪里還坐得住,“屬下皮糙肉厚,幾下棍子還扛得住,求大人讓我帶著人去帶小妹回來。”
顧晟盯著他“你果然沒問題?”
侯勇立刻點頭,臉上難掩激動。
顧晟又問:“若事情不像你以為的那樣你也沒問題?”
侯勇愣了下,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顧晟的話里有話。
他思忖片刻重重點頭,“屬下固然是她兄長但也有該擔負的職責若她果然心生他意屬下必不會坐視不理。”
“你能這么想很好,”顧晟微微一笑,“先去傷藥,跟軍醫多要些傷藥,路上用。”
這就是同意他去了。
侯勇精神大振,以完全不符合他當下傷勢的腳步離開了。
袁寶兒端著茶過來,望著侯勇出去的背影,低聲道:“你又何必讓他親自去見?”
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又沒有傾國傾城之姿,更沒有傲然眾人的才華與謀略,怎么可能一去叛軍那邊,就被首領待為上賓?又憑什么被貴人看上?
這其中定然有不為外人的關竅。
比如大夏軍隊的布防,比如這里的虛實,糧草何在,以及重兵屯守和一干對策等等。
候小妹在軍營帶的時間可不短,她平時出入自有,可以說大營里就沒有什么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如果她把這些作為籌碼,那么被待為上賓,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道理,顧晟和袁寶兒明白,侯勇在來到叛軍地界之前,一心想著怎么救小妹,根本沒想過這種事。
不過在親眼見到候小妹跟個俊朗公子在街上閑逛時,他突然想明白了顧晟那會兒的態度是什么意思。
“將軍,”跟著侯勇一塊過來的遲炳成遲疑的看他。
遲炳成也是布衣衛一員,不過他驍勇善戰,作戰勇猛,并不適合做暗探,顧晟平時會把他留在詔獄,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把他帶出來。
侯勇看了他一眼,心知在自己和顧晟之間,遲炳成必然選擇顧晟。
他咬了咬牙,手指摩挲著刀柄,“跟上。”
遲炳成放輕腳步,隨著侯勇在人群中穿梭。
兩人身手不凡,步伐更是矯健,一路跟著兩人過了兩條街口,都沒被發現。
侯勇眼見著兩人說說笑笑的進了一所大宅子,門口的護衛對兩人極為恭謹的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望著這座雕梁畫棟,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府邸,遲緩的轉過身。
遲炳成安靜的跟在他身后,陪著他過了街口。
眼見侯勇還要走,遲炳成回頭望了眼,“大人,這里不管了?”
侯勇搖了搖頭,“沒看到那些人叫他公子,這里應該就是他府邸,我們去找人問問,這是誰家的。”
這個問題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人解答。
布衣衛的耳目遍天下,這話不是說說的。
侯勇沒費什么力氣就知道了那是孟府,其家主跟閔都督關系不錯。
侯勇臉色難看的回到那條開闊的巷子里。
遲炳成跟著他躲在暗處,盯著角門,“大人,這會兒就進去。”
此時天色還大亮,實在不是潛伏入府的時機。
但侯勇一心想要問清小妹到底怎么回事,根本就等不到天黑。
他硬是攀上墻頭,一躍而入。
遲炳成十分不贊同,但此番是侯勇帶隊,他不過是個小兵,根本沒有質疑的權利。
他四下打量一番,確定沒有什么問題,才翻了過去。
此時,墻內早已不見侯勇的蹤影,遲炳成呆了下,就往后院趕去。
按理,這樣的宅院布局圖,除了孟家人之外,其他人沒可能知曉。
可這種事情又怎么難得到布衣衛?
只需要幾句話,底下就有人暗自傳遞,沒過兩個時辰,就有完整的平面圖交在侯勇手里。
侯勇帶隊這次行動,平面圖就在他那里,遲炳成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侯勇帶過來。
本以為他會帶著自己一塊行動,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更像獨個活動。
遲炳成想起臨出發前顧晟的交代,摸了摸懷里的匕首。
如果侯勇真的為親情叛變,那就別怪他不念多年的兄弟情義。
他咬了咬后槽牙,貼著竹林邊緣,快速的向內宅奔去。
夜暗星稀,正好變異遲炳成活動。
他一路躡手躡腳的行來,發現這府里的人實在算不上太多。
哪怕此時已經夜深,可該在四下巡邏的守衛和時常走動的仆從都不見幾個,這實在很不尋常。
遲炳成十分警惕,他停下前進的腳步,轉而在四下里巡視,很快他發現主屋那邊一片漆黑,反而不遠裝飾華麗的客房燈火通明,仆從穿梭,似乎十分熱鬧的樣子。
他望了眼只有稀落燈火的后宅,又一次放輕腳步,從后面繞了過去。
院子里似乎在開宴會,燈火通明的樣子。
遲炳成跳進一間耳房,找了身下人的衣裳,正要換上,就有人進來。
遲炳成唬了一跳,急忙閃到柜子后面。
柜子跟墻的縫隙并不大,但他身量單薄,又在小的時候練過鎖骨功,這讓他能夠勉強塞進柜子縫隙。
來人很警惕,進來就四下端量,確定沒有人,才開口,“哥,郎君是什么意思,真的要把那個丫頭帶回去?”
“大娘子要是問起可怎么辦?”
“你擔心什么,郎君自己都不怕,你我怕又有何用?”
另一個人的聲音懶洋洋的,很是不以為然,“再說,咱家郎君一向風流,大娘子又不是不知道?”
“這次又跟以往不同,大娘子便是知曉了,也明白此事與你無干,便是問責,也問不到你頭上,你怕什么。”
“你說得容易,大娘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曉,她若是真的氣了,又哪里管這些?”
最初開口的弟弟似乎十分犯愁,“出來前,我身上的傷才剛好些,這又……”
他低嘆了聲,聲音里滿是戚哀和苦楚。
“你且忍忍,”那懶洋洋的聲音有了些正經,“我已經打點好了,過些時候就把你放去外面的鋪面上,掌柜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不會為難你的。”
弟弟低應了聲,就聽哥哥交代,“這事你知道就行,千萬別露出端倪,不然郎君不會答應的。”
兩人說這話,打開門出去。
遲炳成從墻壁縫隙出來,摸著下巴思忖,看來這位貴人很是風流,家里還有兇悍無比的正室呢。
他把衣裳收拾齊整,佯做沒事人一樣的出來。
門外,仆從出出進進,一時沒人留意到他。
遲炳成就佯做跟班,隨著個端果子的仆從進去正廳,仆從進去送東西,他就站在門口撩簾子。
借著打開簾子的機會,他瞧見隔間的臨窗榻上,侯小妹跟那位貴人對面而坐。
兩人共用一個桌上的酒菜,候小妹還不時陪著喝上幾口,眉眼間淺笑盈盈,沒有半點的不虞。
遲炳成觀察了好一會兒,在兩人發覺異樣之前,低下頭,把自己掩在簾子的陰影當中。
送果子的出來,見遲炳成還站在那里,便看了眼,便過去。
這個院子的仆從是分三六九等的,似送果子這樣的就算是中等,可以進出屋子,服侍主子。
遲炳成選的衣裳卻是外頭粗使的,這種等級的只能在院子里頭打雜,等閑不許進來屋子。
所以送果子的見了遲炳成,立刻皺起眉頭,“誰讓你進來的?”
遲炳成哈著腰,陪著笑臉,“我瞧著大家都忙,就過來搭把手。”
送果子的嗤笑了聲,“就你,也配?”
遲炳成呵呵的笑,垂著頭,弓著腰,典型的卑言屈膝的姿態。
大概是這種姿態取悅了他,送果子的總算沒有深究,“回你該回的地方去。”
他低聲喝斥。
遲炳成連連答應,退去外面,并很快消失在了暗影之中。
送果子的并沒有留意。
事實上,在他的心里眼里,除開比他更厲害的,底下的那些根本就入不得他眼。
遲炳成轉去后院的隔扇。
大概是因為飲酒了的緣故,隔扇小窗都開著。
遲炳成試了試,大小實在不是他能夠進去的,于是他就湊到窗口,聽著里面的人說話。
袁小妹的心情顯然極好,嬌笑連連,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就這也足夠讓遲炳成吃驚。
要知道,在軍營里的那些日子,哪怕她高興,哪怕是在大人面前,也不曾發出這樣的笑聲。
遲炳成心里生出不妙的預感。
他雖是男人,可他家里也是有女人的。
女人在心上人面前是什么樣子,他也是見過的。
“怎么這么快就變心了,”他很小聲的嘀咕。
身后傳來些許的動靜,遲炳成立刻躲閃開來。
遠處一個黑影迅疾的閃了過來,來人跟遲炳成一樣,也在窗口細聽。
遲炳成定睛看來人,認出了是侯勇。
他撩開隱藏的樹叢,正想出來,就聽到侯勇磨牙得聲音。
他略一遲疑,又小心的縮了回去。
侯勇沒聽太久,就離開了。
遲炳成看了眼侯勇離開的方向,又看看隔扇,最終決定留下來。
他們之所以過來,就是擔心候小妹不知輕重,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影響大軍安危,那可就是大事了。
至于侯勇,遲炳成相信,他又去后院,十有八九就是想去等候小妹回來。
他完全可以跟著候小妹,如此也能躲在暗地里偷聽他們兄妹兩的對話。
遲炳成打定主意,就繼續留下來。
候小妹一無所知,還跟那位郎君相談甚歡。
兩人說說笑笑的過酒過三巡,郎君說話都瓢了,禮數也不規矩了,侯小妹才后知后覺的想要離開。
可此時想逃,早已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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