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老是嗎?哈哈,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這丑陋的傷疤蓋了一層又一層的粉,你看我滿臉都是褶皺是嗎?當然,我這二十多年前燒毀的不止我的臉,還有我的心,我的心就和這面孔一樣千瘡百孔,哈哈……!”
老嫗說完神經病一樣自嘲的哈哈大笑起來,夏枯草的脖子被她的憤怒又收緊了一分,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大腦有一些混沌了。
“奶奶?”老嫗皺著眉張大嘴巴,扭過身來瞪著夏枯草,那兩顆玻璃球一樣的眼珠子似乎要蹦噠出來,那兩個男人見如此情形,水也不灌,關門就跑!
身后傳來咆哮:“我生平最恨別人說我老,你是其中一個,老娘才四十有余,哪里老了?準備受死吧!”
孫上香習以為常的扭過身,摸了摸精雕玉琢的指甲慢悠悠地道:“那等你出去以后再說吧,哼,你們這種清高的女人我見過無數,過了今夜,大把的銀子砸的你跪地求我收留你,信不信,不信打賭啊!”
孫上香手一揚,兩個男人立刻拖著夏枯草往門外走,夏枯草這才意識到危機,用腳使勁盾著地罵道:
“放開我,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混蛋,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沒想到你們竟是打著正經旗子的惡狼,我要是能出去,我一定揭發你們,讓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老嫗打開門就撤回了屋內悠悠地道:“又來活了?把門口那杯水給她灌下去,你們就走吧,噢,對了,記得關上門!”
這神秘兮兮的樣子,老練的話語,有條不紊的吩咐,瞬間讓夏枯草如臨大敵。
但她還不忘最后掙扎一番,趴在地上求情道:“奶奶,奶奶,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你為何要灌我水,求求你,放過我吧!”
夏枯草很想告訴她,你燒傷與我何干,我又不知道情況,若叫錯了你臭罵一頓也可以,何必傷人性命!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先前有力的雙腿,如今也沒了力氣,沮喪的垂了下來,任由她提著。
老嫗笑夠了,接著惡狠狠地瞪著夏枯草:“你知道嗎,我這幅鬼樣子自己看了都害怕,我連鏡子都不敢照,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老這個字,今天你運氣很好,我最快樂的事,就是折磨你。
折磨那些同我當年一樣無辜無助又逃脫不開的女孩子,我有此遭遇,你們憑什么沒有?我也要讓你們這些叫我奶奶的人嘗嘗我當年的苦!”
老嫗忍不住又哈哈大笑,恍然大悟般突然丟開了手中的夏枯草,像丟一塊破布一般,夏枯草像跟稻草直接癱倒在地,喉嚨吸入一絲絲空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的厲害,干嘔了好幾回,依然找不回神志。
“噢,我差點忘了,小可愛,我怎么可能讓你如此輕松的就受到痛苦?我的折磨是讓你感覺不到痛苦,卻又一直在痛苦邊緣掙扎,我需要你的恐懼和崩潰,這樣才有成就感。
孫婆子可沒讓我結束你的性命呢,你晚上還有春宵一刻,真是好命,不像我,免費送上門都沒人要,不過,也沒什么好羨慕的,今夜一過,你不過也是一具破敗的洋娃娃而已,和我有什么區別,哈哈……這才是人生。”
老嫗顯然習慣了自言自語,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也許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構建了理想的框架,才會活的虛無縹緲,讓人捉摸不透。
夏枯草聽了許久,斷斷續續的這才理清了思路,面前這個像是老嫗卻不是老嫗的女人原來也是可憐的女人,她有著不同旁人的前半生時光,這些時光帶給她深深地傷害,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所以才刺激的她無時無刻不斷植入自己的遭遇。
夏枯草總算是緩過了神,晃晃悠悠地撐起胳膊坐了起來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不論它是否會激怒你。
若每個人遭遇過不幸之后都如你這般喪心病狂,那這個世界早就變成了地獄,我慶幸我生活在天堂,而你被永久的困在了你心中構建的地獄里!”
“呵,好膽量,還敢激怒我,天堂地獄?是嗎,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天堂地獄不過一墻之隔,我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入地獄!”老嫗駭人聽聞的說道。
夏枯草只是淡然一笑,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逃不掉只能隨機應變。
這老嫗有著深厚的武功,她斗不過,闖不出。
老嫗說完,胳膊一揮,長長的袖子隨風飄揚退到了手腕,露出了皺皺巴巴的一雙手,那手就像是森森白骨,被人挖掉血肉的雙手。
確實是燒傷的痕跡,皮肉已經沒了,觸目驚心,剛剛她就是用這樣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夏枯草腦海中的畫面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難怪逃脫不了,就像鉗子一樣夾住脖子,任誰都逃不脫吧!
老嫗就用這樣的手端住了杯子,上前一步,用另一只白骨爪扣住了夏枯草的嘴巴,夏枯草疼痛難忍,她的力氣太大,指甲幾乎插進了她的血肉。
夏枯草用手推著她的手搖頭艱難地道:“有話好說,放開我!”
“想說話?喝了這杯再說!”
老嫗說完一用力,夏枯草的嘴巴就被捏開了,夏枯草去掰她的手時,她已經眼疾手快的把杯中之水灌進了她微張的口中,嗆得夏枯草滿臉通紅,想吐又被人捏了臉,動彈不得,只得咳嗽幾聲,試圖緩解,咕嘟咕嘟卻喝下了水去。
夏枯草愣是眨眨眼,從頭到腳很不平靜地將那老嫗看了又看,依然震驚。
夏枯草立刻被兩個男人從身后壓住了肩膀,按低了身體,她掙扎著瞪著孫上香道:“你是誰,怎么回事,我又沒做錯什么,你找人押我干什么,不讓我做我走就是了,怎么還不講道理了?”
孫上香哈哈大笑:“想不到你這小姑娘真的很愚鈍,雖然你的答案很接近,但還不是全部,我不僅要賣你,更要賣個好價錢,哈哈哈……
你就乖乖的接受現實吧,抵抗只會讓你受一些皮肉之苦,當然,你這細皮嫩肉的我還要留著哄佛爺呢,我會讓她們注意分寸的,去吧!”
當然,事成以后,若你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一百兩銀子贖身即可,我要真是不講道理的人,怕是要讓你出五百兩可!”
孫上香說完惡狠狠地比了一個巴掌“五”,夏枯草氣的直哆嗦:“你們這些吃著人肉不吐骨頭的人販子,你是要將我買賣給別人?”
兩個男人不論夏枯草如何求饒,都不為所動,抓著夏枯草的肩膀牢牢地,一路拖拽,上了二樓,敲了左廂房的門,扣了三聲,一個老嫗模樣的女人開了門。
“打賭就打賭,我用我的人格發誓,我一定要揭發你,管你金山銀山,通通不管用!”夏枯草聲嘶力竭,腳瞪著門做最后的掙扎。
“口氣不小,那我就等你這出戲了!”孫上香走過來,硬是掰開夏枯草抓緊門框的雙手,一根一根解放了它們,然后得意的澎一下關上了門,也關住了夏枯草的希望。
夏枯草還來不及反應,老嫗手一揮,桌子上的杯子不脛而走,隔空向夏枯草襲來,夏枯草本能的想躲,說時遲那時快,一雙手快準狠地掐住了夏枯草的脖子,眼睜睜地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夏枯草脖子被人掐住,呼吸暫停,卡的難受異常,腳尖又突然離了地面,這不上不下的姿勢頓時讓夏枯草到了瀕死的邊緣。
她掙扎著用手掐老嫗的手,讓她松開,可人家不為所動,她那雙突突的眼睛跟死魚眼珠子一樣,夏枯草甚至看到了爆裂的跡象。
孫上香冷哼一聲,嘲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裝?想走?沒門!跟我講道理的都去見了閻王,進了我的門,豈有白出的道理,你跟了我,我也不會虧待你!
她臉上雖然褶皺橫生,雙目渾濁,但是頭上卻帶著大紅花,精神奕奕的感覺。
衣服也是最艷的大紅色,配有黑色的花,別樣的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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