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聽完猛地瞪大嘴巴不敢相信的道:“什么,五千五百五十五條山規?”
那豬突然哈哈狂笑:“野草,原來你是怕這個啊,何止呢,后面還有幾百條,湊整數一共六千條山規。”
于是迷迷糊糊的欲閉眼之時,腿子被人扒拉了一下,這下子可把夏枯草嚇壞了,她全身一抖,瞬間彈跳起來,雙手捂住嘴才沒有尖叫出來。
她驚魂未定的望向地下,卻見一頭豬哼哼嘰嘰的拱她的腿子,夏枯草長出一口氣,瞬間惱怒大罵:“你走路不出聲啊,嚇死人了!”
趙長興抱拳回禮:“勞煩師妹送過來,分內之事,再辛苦也值得,倒是師妹跟隨十五師兄一路奔波勞累了,等最后一批接完也就可以休息了。”
“大家來互相認識一下,這是第三批入山的弟子,也是這幾天大家朝夕相處的伙伴。”
蓮愛和趙長興對視一眼笑了:“剛好趙師兄在此,多余的我就不多說了,接下來一切都交由你了,辛苦了,師兄!”
夏枯草一個頭兩個大,她從未上過學堂,從未受過正統的教育,零星的學字還是姑姑和簡陽抽空教的,如今給她一本如此厚的家規,她感覺頭暈眼花。
看了兩行,眼神就迷離昏昏欲睡了,正在陰陰陽陽之間,有人喊了一聲:“野草?”
夏枯草蹙眉,哪個不怕死的又給她新起了個什么破外號,野草,真難聽,不行,不能答應,這可不是在叫她。
夏枯草手中的山規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整個人絕望的坐在了地上,和靜休面對面凝視道:“我的天,怎么會這么喪心病狂,六千條山規,你知不知道,趙師兄給我們三天時間背誦熟讀,三天之后就會考核,那我豈不是沒有希望了?”
靜休睜圓了眼睛,恨鐵不成鋼的道:“野草,你不要告訴我,你歷經千辛萬苦拼命上了山來,卻敗在了這六千條山規上吧?”
夏枯草怒了:“這又不是拼了命就能做成的事,死記硬背我也不可能背得下來啊!”
靜休鼓嘴巴:“那是你笨,你不知道世上有一種人,一目十行,你也不知道有一種功法叫閱心術嗎,都可以讓你快速的瀏覽記住它。”
“啊?”夏枯草有點懵:“什么是閱心術?”
靜休立刻來了精神,神秘兮兮的湊近了夏枯草道:“這種術法極其簡單,念幾行咒語即可,你要不要學,我教你啊,想用的時候拿出來用一下就行!”
夏枯草蹙眉不相信的摸了摸豬頭道:“你不會是來戲謔我的吧,這世上除了天分哪還有這種神奇術法?我天資愚鈍,怕是沒這個指望了。”
靜休忙道:“真有真有,這樣,你要不要學,你跟著我念一遍,如何?”
夏枯草半信半疑的看著靜休,靜休默默地念道:“靈山老祖,今我心誠,借天眼用,歃血為盟,絕不貪圖,正道用之。”
夏枯草不解:“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何還有靈山老祖和歃血為盟?”
靜休呵呵一笑:“這是靈山老祖自創的閱心術,唯一有一點陰損的就是要放一點血,這血在你用他的閱心術時,會被她收集,就相當于血祭,當然只要一點血,不過就是交換而已。”
夏枯草不可置信:“那這閱心術和那歪門邪道的邪術有何區別?”
靜休一愣:“自然不同,邪術害人損命傷陽數,而閱心術卻不會,靈山老祖可是靈山的開山始祖,你不會不知道靈山吧,那可是女媧娘娘的誕生地,你的那點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過是遵循世間法則付出代價而已,不然豈不是濫用?”
夏枯草眉頭緊鎖,她想起了巫族的邪術,想起了那邪術的害人之處,這無暇山是她好不容易擠破頭上來的,怎能因一時功力就用一些旁門左道來獲得認可,這對其他人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夏枯草擺了擺手制止了靜休再說下去,她道:“靜休,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用,此次前來考核之人皆是毫無靈力的普通人,我不相信人人都有一目十行的本領,那自然有和我相同的人。
我們是站在一個起跑線上的,只要我多花點時間和精力,事在人為,若依然不能通過,那也是我努力后的結果,我不后悔。
我不屑也不想通過簡潔之路站在這里,做人講究問心無愧,我怕來日見到那人,我會有心里枷鎖,這可是跟隨一輩子的心魔!”
靜休嘆口氣搖搖頭:“迂腐,你們之中定然有一目十行本領之人,你就等著淘汰吧,我這法子還是好不容易跟曾在靈山修行的小白蛇交換來的,哼,你卻瞧不上,把它看成旁門左道,你若想通了,來后山找我,我們仙豬族就在后山通天峰上。”
說完靜休憑空消失了,沒有一點征兆,夏枯草四處看了看確實不見了靜休的身影,她默默的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了!”
門吱呀一下開了,嚇了夏枯草一跳,她忙撿起地上的山規看過去,是于文錦回來了,她手上也抱著那山規。
于文錦走進來把書放在桌子上道:“我剛才似乎在門外聽到有人說話,難道我聽錯了嗎?”
夏枯草立抹了一下嘴唇掩飾的道:“沒有旁人啊,我正在背誦山規呢,哎呀,我的媽,這么多山規三天之內怎么背的完,好難啊!”
于文錦笑笑似敷衍的道:“是很難,不過這其中很多條都與其他正道門派家規相似,你若以前背過家訓,我想這其中條理也不算難記!”
夏枯草看她說的如此胸有成竹,頓時緊張了,她沒有背過家規,完了,完了!
不是有一目十行之人,而是有熟讀家規條例之人,舉一反三而已。
想來也是,正派人士口中的大義蒼生不都是如出一轍嗎?
夏枯草一拍腦門,既然沒有基本功,也沒有一目十行的本事,那就拼了命努力的死記硬背吧!
入夜,于文錦躺在床上假寐,夏枯草則跪坐在床邊,床頭點了一盞蠟燭,挑燈夜戰。
背著背著眼睛就開始迷糊打瞌睡了,想閉又不甘心閉,這其中痛苦夏枯草深有體會。
后半夜實在讀不下去了,夏枯草出了門去,在水井打上一桶水來,毫不猶豫從頭淋下,白天雖暖陽高照,夜間確實沁涼如霜,尤其這水刺骨的寒冷。
夏枯草淋完水,猛地打了個寒顫,陣陣風吹來,冷的人直哆嗦,“阿秋”,夏枯草立刻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哆嗦著跑回房間,這下渾身濕透,沒一點暖和勁,再沒了睡的念頭,雖然偶爾衣服滴答著水,好歹是驅走了瞌睡,心里也澄明了不少,看得進去了。
石寒水靜靜地站在靜苑的大門屋頂上,一目望去,唯有那一間房亮著微弱的燭光。
那女人沒曾想如此的狠,對自己如此嚴格,若說入無暇山她是因為各種僥幸,那么接下來的考核,就看她有沒有堅定的意志了,這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那房中接二連三的傳來阿秋阿秋的打噴嚏聲,石寒水斂下眼眸,一指口諭飛入趙長興的房中:
映入眼簾的全是條條框框,可為,不可為,密密麻麻的一排排一條條。
子軒欲言又止,夏枯草將袖子放下,內心暗流涌動,對面的那個人正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她臉上的得意厭惡驕傲,夏枯草看的一清二楚!
夏枯草立刻收回眼神,笑了笑搖頭:“不認識!”
“哼!”夏紫珠明顯聽到了夏枯草的話,輕蔑的瞄了夏枯草一眼冷哼一聲意味不明,前面師姐蓮愛說話了:
夏枯草深邃的眼眸和夏紫珠交匯在一起如兩道電流你來我往。
子軒看出了蹊蹺,他碰了碰夏枯草的胳膊道:“怎么,你們認識,還有很不一般的過往?”
趙長興走在前面,一路走一路介紹每個屋子的作用,帶著大家從食堂澡堂一路而來。
蓮愛點頭:“此為未時,酉時就是最后一批了,我去山門等候,一會見。”
蓮愛走后,趙長興招呼著眾人道:“每人手中都應該有號牌了,今晚就按號牌入住,現在我給大家發放臉盆臉盆,順便參觀一下靜苑。”
靜休的豬嘴巴咧開一笑:“我叫你你不答應,我是神豬可騰云駕霧,需要什么聲音?”
夏枯草拍拍胸脯道:“我記得你叫靜休對吧,靜休,你這個樣子還開口說話有點驚悚,能不能變成人的模樣?”
靜休搖了搖豬頭噓道:“你小聲點,我只能幻化男人,我突然出現在房中萬一被人看見怎么辦,而且你那里不是有山規嗎,山規五千五百五十五條規定,在無暇山管轄內,一切靈物皆不可幻化人形,要以真身示人。”
既然來了,總得面對,無論曾經如何,今非昔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最后他依然強調了一遍,關于背誦熟讀家規的重要性。
夏枯草待聽訓結束,便認認真真的坐回了屋內,帶著敬畏之心翻開了那厚厚的一本家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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