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水下了一步臺階看著那蜈蚣道:“這不是你的血跡!”
“啊?”夏枯草一跳而起,大驚失色,心中有點害怕,嘴巴都結巴了:“我……我……沒殺生啊!”
夏枯草大驚,趕忙全身上下摸了個遍來查看,搖頭:“師父,我身上并沒有什么東西啊!”
“你脫鞋看看。”石寒水不急不緩的道。
夏枯草尋了一圈,望著開的正旺的一片荼花,有了,這荼花旁邊還剩了一點空地,長了幾株不像樣的野草,那就把它拔了種土豆。
夏枯草有一天偶然發現籃子里唯一剩下的一個土豆長芽了,還長得老長。
夏枯草忍住沒舍得吃,便想了個注意,既然土豆長芽說明它是個活種子,不如就埋進地里讓它長更多的土豆,該多好。
夏枯草冷汗沉沉,按照這個距離,那大蜈蚣再有一步就會爬到她的身上,咬一口可就沒命了。
皎皎居的門從里面打開了,石寒水立于門中央,清冷的眸色從蜈蚣身上轉到夏枯草身上,夏枯草立馬鞠躬:“多謝師父出手相救。”
“他并沒打算攻擊你,你身上有一樣東西是它的最愛。”石寒水淡漠如水,語氣平平。
為了表達自己的真誠,夏枯草信誓旦旦的舉起三根手指對著石寒水急切的立誓:“真的師父,你相信我,我沒用打山雞,也沒有做烤鳥,這血我絕不知道怎么來的。”
石寒水看著夏枯草愁眉苦臉焦急的模樣,點點頭:“這是一條雌性蜈蚣的血,你在碰到石頭時,可能沾染了它留下的血,這小蜈蚣應該是聞到母親的血腥氣跟來的,蜈蚣也有本能的親情觀念。
只怕此刻這條雌性蜈蚣已然發現小蜈蚣不見,你速速將它送回原地,不要惹起騷動。”
夏枯草吞咽了一口口水,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師……師父,這小蜈蚣如果是雌性蜈蚣的孩子,那它都這么大了,我……我要是見到他的母親,我會害怕,我一害怕,就會……”
夏枯草說到這有點擔憂,又似含羞的低下了頭去,再說不出口。
“就會怎樣?”石寒水顯然不打算讓她這樣含糊其辭糊弄過關,她惹的亂子必須自己收拾,雌性蜈蚣最好報復,即使今日一計不成,他日成精,后患無窮。
夏枯草見躲不過去,只好咬著手指閉上眼睛呼啦啦一口氣說完:“就會做噩夢,做了噩夢也許就會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胡言亂語是小事,胡跑亂闖惹了禍就糟糕了,我怕吵著師父清修。”
“你想如何?”石寒水沉下眸來,雙手立于身后,目不轉睛的看著夏枯草。
夏枯草氣勢頓時弱了半分,后退一步,手緊握著裙邊,緊咬著唇作死似的道:“我想讓師父陪我去!”
這句話終是說出了口,石寒水未動半分,看著陽光下緊張站立的女子,輕啟朱唇:“好!”
僅一字就打亂了夏枯草呼吸的節奏,他同意了?真是破天荒了,夏枯草猛地松口氣,有一種感覺,只要他在,天塌了都不怕。
夏枯草跟在石寒水的身后,用一根木棍吊著那蜈蚣,亦步亦趨生怕跟丟了石寒水猛遭攻擊。
夏枯草指明了位置,果見那石頭之上有血跡,石寒水立于空中道:
“輕音臺本不該留你在此修行,但念在你土生土長在這里,又不曾做過攻擊人命這等事情,就放你在此修行,只以后見著生人繞路而行,切莫神出鬼沒想歪門邪道之事,跟偏離軌道之風。”
石寒水說完,大石后頭有很響的嘶嘶聲,這聲音和響尾蛇發出的聲音似的,若是蜈蚣,該是成精才有這么大的聲響吧。
夏枯草好奇的墊腳抬頭去看,正巧撞見那蜈蚣伸出了頭來,夏枯草驚的后退一大步,手上的棍子掉落在地,那小蜈蚣嗖嗖的爬向了大石頭。
夏枯草久久不能回神,她看到了一個有碗口粗的黑黑的一個大腦袋,好多只黑色的觸角扒在石頭之上,像彌漫的藤條,須臾消失不見。
石寒水看著夏枯草道:“山中之靈,你不動手它們也不會動手,盡量莫打擾他人修行,方可成就自己的修行。”
夏枯草驚駭的點頭應允,石寒水已經離去,夏枯草拍著胸脯好奇的要死,又繞過那大石想一探究竟,可那大石之后什么也沒有,連血跡都不見了。
夏枯草不知道石寒水是怎么知道有蜈蚣跟著她的,她就算問他也不會解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耳聽八方的本領。
夏枯草看著皎皎居三個字,不禁冷若寒蟬,這門看著就有一股寒意。
夏枯草將工具放在荼花之旁,三下五除二,就將那“雜草”清除的一干二凈。
土豆被切成了好幾瓣種下,又將那新鮮采摘的山藥野菜,也一并種下,萬一就活了呢?
干完這些,她還精心的給它們澆了水,就等著它們能早日破土長大。
心情十分的好,夏枯草喝了口泉水,拍拍衣服,就朝假山走去,她要去那山水間小憩一會,她在那假山之上找了個絕好的可吸收天地精華的好地方,關鍵是那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好睡覺。
夏枯草翹著二郎腿正曬著太陽,就見一只紅色羽毛的小鳥嘴里含著什么東西飛過來了,夏枯草仔細一認忙道:“小紅,你怎么來了?我今日無豆子可煮了。”
那鳥兒的頭頂有九根紫色的長羽毛,像是怒發沖冠,但卻煞是好看,身上的羽毛又是紅亮紅亮的,尾巴卻是多彩的,尾巴上的毛有它的身體長,夏枯草仔細數過紅橙黃綠青藍紫,它似乎都有。
這鳥很怪,它每日叼無數個豆子來到夏枯草的廚房,夏枯草中午離去,到了晚上就會發現那框子里集滿了豆子,這豆子和黃豆無異,夏枯草和它聊天數次都無果,那鳥就不停地叼豆子來,正巧夏枯草那日斷了糧食,就不得不煮了它的豆子。
那鳥見夏枯草吃了它叼的豆子,在她的頭頂嘰嘰喳喳飛了數十圈,差點繞暈了夏枯草,夏枯草以為它是高興,夏枯草問過它:“你辛苦叼豆子來就是為了讓我煮著吃?”
那鳥不回答她,夏枯草就用碗盛了一點豆子放在那鳥跟前,那鳥卻不吃,夏枯草覺得它肯定吃的太飽了不想吃了,也就作罷。
地上有一只十公分長的大蜈蚣被一根銀針扎在了地上,那大蜈蚣被定在那里全身痛苦的掙扎,密密的又黑又粗的觸胡亂掙扎,像極了被攔腰斬斷的模樣。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了,夏枯草現在才把輕音臺熟悉了個遍,原來輕音臺就是一顆立于大赤峰上方懸空的一顆鉆石模樣的漏斗狀的世外桃源。
師父也只是在清晨會喚她過去,將昨日所做功課檢查一遍其余全靠自學。
在這里,她不自律都不行,偶爾無聊就會去找各種模樣的鳥兒逗趣。
夏枯草都懷疑這個漏斗狀的輕音臺是漂浮在空中,可以轉動的,實在蹊蹺,而且她心中存在敬畏,這就是一個孤山,她下不去上不來。
好在輕音臺的格局和風景,那都是人間獨有的,她唯有一點遺憾就在于,此處沒有能吃的東西,而廚房已經被她食之殆盡,她要面臨無米下鍋的窘境了。
繞過皎皎居時,夏枯草不禁放慢了腳步,皎皎居是師父石寒水的起居室。
夏枯草說干就干,砍了幾根竹子和木棒,削成尖尖的模樣,在輕音臺的后山上,硬是打磨出一塊極其尖銳的花崗巖石片。
夏枯草背著這些東西滿意極了,這些東西很快就能派上用場,臨走時發現崖壁上還有一些能吃的野菜山藥之類的,一并摘了回來。
夏枯草聽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將兩只鞋子都脫掉,其中有一只染有血跡。
夏枯草呵呵一笑,尷尬的道:“方才不慎從山坡滾了下來,撞在石頭上才停下,我沒在意,沒曾想還流血了。”
夏枯草沒在意的拍拍襪子上的血,奇怪,她并無感覺有明顯的傷口疼痛感。
這里的海拔本高于大赤峰,可是不知為何,這里的溫度非常好,有四季如春的感覺,下輕音臺的路,夏枯草沒有找到,上輕音臺的路,夏枯草也沒找到,那日她隨臨汾師兄上輕音臺,雖是迷霧中,可她明明從那個方向爬過來的,結果去尋,早已不見了蹤跡,更沒有迷霧,從邊緣看山下的風景,一覽無余。
他的耳朵太靈了,夏枯草想起幾天前的一件事,她身上總是臟亂的,因為她喜歡在后山上爬來爬去,捉鳥兒玩,采野果,爬大樹,挖地洞,什么都覺得有趣。
那日她剛從后山下來,頭發被那亂刺勾的一片狼藉,身上也沾了不少帶刺的小球,有米粒大小,密密麻麻的太多了,夏枯草用手拍沒拍去,就打算回屋換衣服再洗掉,結果路過皎皎居時,一根銀針穿過門窗飛向了她,速度之快到了夏枯草毫無查覺的地步,直到針掉在地上有東西噗噗響,夏枯草才看過去,腳再不敢挪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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