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嘿嘿的模樣呆傻,語言輕佻,石寒水正準備開口批評,卻見對面的女人又閉上了眼睛,扎下了頭不動了。
心中的火氣也漸漸平息,他的情緒會輕易被她挑起,不行,一定要屏氣凝神,石寒水趕緊閉上眼,又發動一波功力,源源不斷的從手心傳輸向夏枯草,她胳膊上的黑經還未完全消散。
夏枯草感覺全身好熱,四肢經脈都在瘋狂的跳動,像是一種膨脹感,要爆出身體之外似的,有什么東西想從她體內迸發。
好難受,頭暈腦脹,汗從她的額頭流下來,滴在眼皮上,不舒服,想用手摸一下,手上也是炙熱且有東西粘著似的,拿不開,眼睛慢慢地張開來。
夏枯草兩眼有摸黑的感覺,頭好暈啊,心里有點喘不過來氣,胃里翻江倒海。
“美人痣乃是九冠鳳鳥獨有的,我們九冠鳳鳥世代為冥王效力,九冠鳳鳥乃是鳳凰的前身,浴火重生為鳳凰,不過那也是鳳毛麟角,幾萬年出得幾只而已,九冠鳳鳥為群鳥之首,僅次于鳳凰,所以糞便都是靈丹妙藥。”
“糞便?”夏枯草大吃一驚:“你是說美人痣,噢,就是那豆子是你的糞便?”
瓔魚抱拳羞愧的道:“多謝仙尊的收留之恩,是我太急切才害了她,待她醒過來還望仙尊解釋一番關于美人痣的事,我怕她有心結。”
石寒水點頭離去,風吹拂著他的墨發纏纏繞繞在夏枯草的臉上。
瓔魚嘆口氣,終是要告別了:“夏枯草,此生你若有難,我瓔魚鞍前馬后死而后已。”
夏枯草再醒來已不知何時,渾身上下都很酸,莫不是躺了許多天?
她睜開眼,頭頂上是她房中的白色床幔,她在自己房中?于是慢悠悠的開始踢腿伸手做了一番起身操,這才翻身坐起。
外面好明亮,又是一個艷陽天呢,她想起了那個瓔魚,嘴巴癟起來,心里好憋屈,給她吃什么不好,吃糞便!
噢,對了,還有那陰險的千年黑寡婦蜘蛛,神不知鬼不覺就中了毒,夏枯草抹起袖子一看,愣住了,手臂白白嫩嫩的,那條黑經呢?
“啊……師父……”這一聲大叫瞬間讓禪房的石寒水蹙了眉,這就是她開啟一天的日常,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醒了。
走廊上全是她的腳步聲,一趟趟的胡亂串,像極了一陣風,卻偏偏有噠噠噠的擾人的腳步聲。
她找不到石寒水,開了雅室的門,大喊師父,無人,一連開了三間房,還是無人,最后她站在皎皎居門口,不動了。
這間房,她不敢推,也不敢進,師父沒有回答她應該是不方便回答吧?
夏枯草揉了揉鼻子,站在皎皎居門口思索了片刻,正猶豫不決,旁邊禪房的門開了,吱呀一下,夏枯草驚喜萬分連忙跑過去,果見石寒水坐在墊子上,手捧著一個香爐看著她。
夏枯草乖巧的道:“師父,弟子醒了,打擾師父了。”
“何事?”石寒水放下香爐平靜地道,只有那舒展開來的眉頭告知他,他剛剛情緒有波動。
門前那女子衣服松松垮垮,腰帶未纏緊,金鈴跨在腰帶上,重量大了,拉著整個腰帶都松松垮垮,頭發雜亂無章,發髻歪歪斜斜,發髻上的兩根白色飄帶,其中一根繞在了她的胸前都不自知,一種嫵媚散漫妖嬈的風情,她出門一定未對鏡梳妝。
夏枯草確實不知道,她特別驚訝的抹起胳膊激動的道:“師父,師父,我胳膊上的那條黑經不見了,師父你知道為何嗎,不是說我中了毒嗎?”
石寒水看著她急切的模樣,天真的擼起了衣袖,那白如盛雪的纖細胳膊盈盈一握,像極了上好的和田玉,她不知男女有別,要注重隱私嗎?
軀殼固然只是軀殼,石寒水自然能以平常心對待,他不曾有過感情,可是不知為何,他很反感她這種行為,若她對所有異性也是這么輕率,豈不是一種罪過?
他手一揮,夏枯草手中的衣袖自己跨了下來,遮蓋住她的胳膊,夏枯草疑惑不解,石寒水站起身道:
“我知道了,我已經將你體內的毒素排出,你那千年功力對你目前來說有害無益,修煉需從基本功做起,不可能一步登天,更不要渴望有捷徑一步登天,所以我已經將它封印在你體內,你就當它不存在。”
夏枯草默默地點點頭:“噢!”
說起這個她又想起了瓔魚,不禁問出口:“瓔魚呢?”
“她已經走了!”石寒水淡漠。
“可是,地火龍應該會再次襲擊她吧,她的歸途豈不是很危險?”夏枯草有些擔憂!
“她早晚要經歷這一關,無暇山下陰司自會有人接應,你無須擔憂!”石寒水說完邁步出了門,經過夏枯草身邊時,一陣風刮過,夏枯草猛然覺得腰被勒了一下,頭發也被吹飛。
待石寒水走過,夏枯草發現自己剛剛太急躁出門并未梳妝,如今一切已經井然有序,連頭發都順順溜溜的停靠在背上,腰帶整整齊齊,不禁滿臉通紅雙手捂臉:
“丟人,師父一定覺得她很邋遢,才親自出手把她的妝容整理好,好丟臉啊,這印象該用幾載才能沖散?”
夏枯草無精打采的朝廚房走去,唉,想到剛剛匆匆出現在師父的面前的自己就想給自己一耳刮子。
師父素養極高,不拆穿,不斥責,一陣風就緩解了她的尷尬。
可是那印象若固定,她以后哪還有可能更改,她想在師父的眼中變得更好,而不是更差。
哎呀,吃的也沒有了,路過自己種的土豆地,瞟了一眼,半點動靜也沒有,心中更覺失落,只是那被她拔掉的四不像又長在了荼花旁邊,應該是師父特意種回去的,可是他沒有動她的土豆天地。
夏枯草頓覺煩惱,她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推開廚房門,呆愣在場,她感覺有些玄幻,嗯?本以為空空如也的廚房怎么變得滿滿當當?
她本打算來尋一些吃食墊墊肚子,不抱希望的旅途卻被驚訝突襲。
這滿屋的食物難道是天賜?夏枯草哈哈哈大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奔走在蘿卜,土豆,白菜,西紅柿,南瓜之間,手忙腳亂,好多啊,太豐盛了吧!
夏枯草坐在地上拿起一根黃瓜,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掉半頭,滿嘴的清香,飽含著汁水,清甜味,她忍不住感嘆:“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黃瓜了,天啦,神啊,是你嗎,謝謝,謝謝!”
夏枯草跪在地上神神道道磕了兩個頭,石寒水在房中淡然一笑,那笑容如夜間盛開的曇花,轉瞬即逝,卻驚艷了年華。
他扭過頭來:“你若好了就盡快離開這里,地火龍不會善罷甘休的,美人痣我會幫她練化。”
“正是美人痣。”瓔魚點頭,且正要說話卻被石寒水打斷:“你們九冠鳳鳥的美人痣怎可隨意給凡人吃,你可知一粒就可提升百年修為,她是一點功法的凡人,連氣都提不上來,你給她吃這大補丸,不怕她七竅流血身亡?”
那女子歉意的鞠了一躬:“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了讓你盡快提升修為,每日用血煉制這美人痣,沒想到適得其反。”
夏枯草不禁好奇,眨眨眼忘了剛才的事,連忙問道:“美人痣這么神奇,什么是美人痣?”
“就是我給你吃的豆子啊,本來我也擔憂不已,可我見你一下子吃了一大碗,也毫發無傷,我還以為沒事,也就沒提,每日還繼續送,但只送一顆。”瓔魚也是無辜,她怎會知道這修仙弟子毫無功法,且她能從黑蜘蛛手上救下她,還以為她道行深不可測,想助她一臂之力呢!
夏枯草一拍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跪在師父腳下道:“師父,弟子知錯了,你救救我!”
“澎”一聲夏枯草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一口氣怎么也提不上來。
瓔魚趕緊解釋:“雖是糞便,可我們九冠鳳鳥從不吃食,都是以血煉制,有需要……”
瓔魚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嘔吐聲,夾雜著惡心的話:“那也還是糞便啊……”
“嗯??”嘴里不禁嬰寧一聲,“師父??”
這試探的語氣帶滿了不確定,她看著師父那眉清目秀的臉龐近在遲尺,呵呵呵地笑了,這夢太真實了吧。
石寒水看她朦朧著眼睛呵呵傻笑蹙眉,夏枯草洛咯洛發出豬叫聲:“真的,師父蹙眉都和平常一樣呢,好看的一塌糊涂,師父啊,全天下你最好看,你不笑尚且如此一騎絕塵,你若笑了,遍山的花都會為你開,下一次你來我夢中一定要笑著噢……”
夏枯草聶促的坐在了地上,嚇得有點癱軟:“什么美人痣,我何時吃過,這么說我豈不是命不保夕?”
瓔魚又著急又心痛,話最后才說出口,苦著一張小臉:“我是日夜以血修煉才練出那么多,一天一顆就已經是極其痛苦的了!”
石寒水雙膝微彎,抱起了夏枯草,看她臉色蒼白,雖是氣急攻心,也是反噬的結果,沒有半分功力,卻急切的為身體強行灌注幾千年的功力,她根本承受不了,難怪近幾日接二連三的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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