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未張,亮光有些刺眼,她睜了一下又合上眼睛,睫毛微顫。
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驚喜的道:“阿草,你醒了是嗎?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她還未下山,還未離開過他,每天都是那么的開心又忐忑,可是畫面微轉,她的師父一臉冷漠的看著她,她被人掐了脖子,被人放了血,他都毫不在意,不曾說過一句話,當然她有期待又有罪惡感,她竟有些期待師父能答應那歹人放棄一身修為,怎么可能?
夏枯草自嘲的呵呵直笑,覺得自己好傻,她從來什么都不是,竟有超越的想法,癡心妄想。
這話說完,那湖水中僅剩鐵鏈哐當作響,石寒水才看清那樹枝般粗壯的五花八門的鐵鏈,原來有人在它身上不光下了固魂封印,還用上了栓神鏈,讓他的神識都沒辦法死掉,想死都是一種奢侈。
“我一向如此,從未優柔寡斷過,你如今可以和你的族人團聚了,這幾萬年后的世界早已不如你所知道的那般了。”石寒水說完手心微動,鎮妖鼎再次強制開啟,光芒瞬間四射,石寒水手心的血珠自動被鼎吸食。
那巨齒龍似一心求死,面對鎮妖鼎不曾反抗:“我所知道的世界,那個戰神可不會同我說半句話,你殺死了我的父母妻兒,卻唯獨留下我,受人鉗制,大仇也不能報,何其殘忍,我找尋你許久,別人都道你死了,我不相信,我苦苦等候你,你卻遲遲未出現,如今天象有異,我想該是請你出動的時候了,這一天我盼了很久了,只求你讓我與我的父母妻兒鼎中一聚,我若能轉世,再不為魔!”
弟子們上岸之時,神色都異常失落,沒有一個人找到夏枯草,石寒水擺擺手道:“我已知道,這也許是一件好事,你們處理一下后事,就回山,我先走一步。”
弟子們剛回答好,石寒水已然消失不見。
夏枯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長到她都不愿意醒來,她夢中的師父一如既往地溫柔如水,與她友好,從不冷漠,他教她奏笛,教她心法,和她同在冷泉,日子還是那般美好輕松。
那人說完似激動的無法自已,一下子抱住了躺在床上的她,箍著夏枯草的胳膊很緊,夏枯草心中瞬間厭惡,想扭動掙扎,卻是白費功夫,她動不了,渾身無力。
只得慢慢地睜開眼睛,翻了翻眼睛,動了動嘴巴警告:“給你一秒鐘的時間放開我,否則有你好看!”
這語氣,這聲音,一如既往地有個性,姬子恭心中大喜,放開夏枯草的身體坐起,他那張明媚的笑臉掩飾不住的喜悅,嘴巴微掘似撒嬌:“阿草,好久沒見人家了,難道不想念嗎,何必一見面就動怒,快消消氣!”
夏枯草似五雷轟頂,錯愕在當場,不敢置信的道:“姬子恭?我眼睛莫不是花了,怎么可能是你?”
姬子恭調笑的用手握住了夏枯草的手,將她的手往他的臉上摸,雖然夏枯草那雙手已經包的像個粽子,他也豪不在意,嘴巴里更是語出驚人:
“怎么,是不是太驚喜,你沒有眼花,就是我,我可是想念了你許久,自從你入山,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想去接你,不過如今終于讓我得償所愿,老天爺把你送了來,且我如今已坐穩皇位,有能力照顧你了,你不用怕,往后就住在我的皇宮里,陪著我永永遠遠,再無人敢傷你!”
夏枯草瞪大眼眸,嘴巴微張,將手縮了回來,碰到指尖傷口,蝕骨的疼,臉部都扭曲了,姬子恭心疼的哎哎兩聲想要保護她的手,被她的眼神制止了。
夏枯草捂住自己的手疑惑的道:“這里是哪里,我們又是怎么相遇的?”
姬子恭突然錯愕:“你忘了你是怎么來的了?難道你失憶了,我可是聽我手下說,有個瘋癲女人不停地四處傳播,她是當今皇帝的貴妃,要知道這些話被人聽到是會惹出大亂子的,還好我手下英明,將你帶到我面前,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且你那時身上多處有傷,我只好將你留在皇宮,這里有最好的御醫,可以幫你療傷,你放心,絕不留疤痕!”
夏枯草嘆口氣,懶得理他,滿口跑火車,正在這時,所謂的御醫嘟嘟嘟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夏枯草聽到外頭有人報:“皇上,御醫來了!”
夏枯草這才仔細打量姬子恭,他真的成了皇上?看這衣袍明黃色,其上繡著巨龍在天,倒真像是那么回事。
姬子恭聽到匯報,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道:“讓他進來。”
夏枯草崛起嘴巴,看來這是真的了,那御醫提著個箱子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他好一通繁復的請安過后,得到姬子恭示意才走過來,拆開了夏枯草手指上包的跟粽子一樣的紗布。
夏枯草強忍住疼痛,待拆開才覺觸目驚心,都被砸成這樣了,骨頭渣子也能接起來,雖沒有恢復原樣,倒每個指頭變得飽滿起來,夏枯草不禁驚訝:“您可真是神醫,這樣都能治好?”
這語氣有些像沒見過世面,姬子恭呵呵一笑:“那必須的,我已經下了死令,治不好你,他們烏紗帽不保。”
姬子恭一如既往地自大,驕傲,語氣盡是優越感。
夏枯草嘆口氣:“何必為難他人,我的傷我自己知道,能復原成如此模樣,這御醫已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夏枯草本能的維護,卻惹怒了姬子恭,他有些惱怒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些許可憐的道:“阿草,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到處亂認!”
“既然你不說你是怎么將我帶回的,那便不是我的什么恩人,如你口中所訴,我是絕不可能提及那莫須有的事的,一聽你就是在忽悠我,還指望我對你感恩戴德?”夏枯草一臉不屑,在外人面前對他公然不敬,旁邊的老奴倒是上火了,好心的咳嗽一聲似提醒。
半響過后卻毫無反應,那麒麟也上了岸,消失在石寒水的腰間,石寒水閉上眼眸,心中微安,也微慌,她不在這片湖中,看來這里有出口,她也許隨水流到了出口之外,可是出口之外又是哪里,會不會有危險?
子軒竭盡全力想跳入水中救人都成了奢侈,那尖嘴龍似故意調笑他,待他沖過防線欲下水,就掀翻他,如此幾次,子軒怒吼痛苦朝尖嘴龍攻擊,可也無濟于事,這么久了,沒有人冒出水面來,夏枯草,怕是難逃一死了,這想法更是讓子軒生不如死,攻擊一招猛過一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退路。
抓到水下的亂草都要高興一番,卻又是無盡的失望,石寒水終是怒了,雖然短時間內不能同時消耗許多法力打開鎮妖鼎,但是這種持久的戰斗確實不適合用在這里,夏枯草扎進水中已有一會,再不撈出來就真的沒救了。
那巨齒獸哈哈大笑,似看出了石寒水所想:“怎么,你要消耗掉近一半的功力來強啟鎮妖鼎嗎?這鎮妖鼎三界之中威名遠播,但有一點眾所皆知,它不能在三日之內連續打開,否則就要以開啟鼎之人的血液來喂食,你還是一如既往**厲風行,只不過多了些許優柔寡斷。”
子軒堅毅的點點頭,他不會死心的,當他碰上水的那一刻,心中激動不已,只有一個念頭:“夏枯草,我不許你死。”
水中的攻勢并不比陸地上輕松,那魔獸和石寒水的招數力道沖擊之大,子軒根本無法看清東西,他不得不一頭扎進水中,任由那波浪一波接一波的晃動,他就憑雙手在水中不停地探尋。
石寒水收手閉上眼睛,耳朵動了動,水下好安靜,振敞君忙蹲下來安慰子軒,而后請示石寒水:“弟子們都愿意下水去找師妹,請師尊同意。”
石寒水顧不上再研究那鐵鏈,他雙手聚攏至額頭發力,湖水中央澎澎水花四起,高如水柱,可那水柱之上并沒有他想要的人,倒是把子軒給彈飛了出來落在了地上,他嚎啕大哭,那么一個男子漢就渾身濕噠噠的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上氣不接下氣的怒罵:
“好你個夏枯草,你就這么一心求死嗎,好歹冒個泡啊,我都游了好多圈了,就是找不到你!”
旁邊人聽到她的笑聲,突然很驚喜的大喊:“御醫,御醫,快叫御醫!”
夏枯草蹙眉,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且有幾分熟悉,御醫,什么是御醫?
巫醫她知道,巫醫就是簡陽,后來去了外面的世界,旁人管治病救人的叫大夫,郎中,竟不曾聽過什么御醫,這御醫是不是同巫醫救人治病?
振敞君心痛至極,幫著子軒然后道:“我們等人牽制住尖嘴龍,子軒你下水快去找師妹。”
石寒水終究還是點點頭,其他人魚貫而入,他撩起衣袍,盤腿坐下,腰間金光乍現,一頭滿身金毛的麒麟活靈活現出現在他的面前,石寒水輕啟嘴唇道:“去找她!”
那麒麟轉身噗通就入了水,它的身上的光芒是自身存在的,即使在水下依舊清晰,石寒水開始呼喚夏枯草身上的金鈴,那金鈴之上有朱雀,他試著用法力呼喚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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