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氏自認是個精明人,嫁到謝府這么多年,甚至與出身高門的白氏都能平起平坐,也從來不是個任人欺負的。
而今她的幼子成了如今這模樣,偏生謝白宛和謝白珍有李式微護著,她不能對她們做什么也就罷了,甚至還連累的謝其霜被傷了,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如今聽李式微說到白氏的長女。
謝其韶是謝府的長孫女,素來是小一輩中最得謝夫人寵愛的,這份寵愛遠遠是越過小蘭氏的一雙女兒再謝夫人心中的地位的。
小蘭氏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心中未嘗不對此感到不滿。
可是沒法子,她們兩個孩子還太小,又沒有白家這樣強有力的外家,落了下風也是無可奈何的。
如今聽李式微這樣說,轉頭一想也確實是這樣。
謝其韶為了給祖母謝夫人并白氏出氣,做什么拉上她的一雙兒女——小蘭氏雖然同白氏她們一同被下了獄,可她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不過微乎其微罷了,又是謝家區區二少夫人,即便是定罪也合該是最輕的。
“這韶姐兒枉為長女,即便是想要為祖母出氣,也合該尋個穩妥的法子,她這樣將大房二房的孩子都給拉扯出去,最后傷的傷殘的殘......既出不起這個頭,那便不要出頭好了。”小蘭氏這般想著,漸漸的便將怒意轉到了白氏長女謝其韶的身上。
尤其李式微又說:“昨兒的時候侯爺還說了,嫂嫂鑄成大錯,壞了謝府的名聲,往后便再那小佛堂里了此殘生,只這樣一來,謝府后宅又該誰當家做主?”
“謝家如今也就白氏與你小蘭氏罷了。”
小蘭氏未成深思便道:“白氏是長媳,按理合該是她的。”雖然小蘭氏也覬覦這管家之職。
“未必。”李式微又道,“若是這么個樣子,那么昨日里侯爺便能拍板定案了,侯爺之所以沒這樣確定的說,是因為白氏身居謝府長媳,可在謝夫人對何氏下狠手的時候,卻不曾有過半點勸阻,甚至冷眼旁觀,讓他十分失望。”
小蘭氏又心涼涼道:“可當時我與白氏一般無二,謝侯爺不寄希望于白氏在,怎的就會寄希望于我?”
李式微這時定定看住小蘭氏道:“誰讓這府里就唯你們兩個姑且能當家做主的,且昨日里我還與侯爺說了,你到底年紀小,人微言輕,即便當時出口怕也勸不了嫂嫂,侯爺應是聽了進去。”
即使自認為自己無論身份地位都比不得白氏,小蘭氏也從未曾歇過與白氏相爭的心思,更不要說如李式微所說,她還是有著贏面的。
只是李式微為何要與她說這些話。
“縱使如此,可白氏到底是高門之女,不比得我出身低門小戶,所憑仗的唯有姑母,而今姑母都被軟禁了,我又何德何能能與她一爭?”
李式微這時又道:“你以為現如今的白氏還是當初那個白氏?因為她所犯的那些事,白家怕壞了本家的名聲,早在你們還在獄中的時候便將白氏給除名了,現如今她不過平白擔了了白家出身的名頭罷了。”
小蘭氏更清楚,白氏能得謝夫人優待,以及這么些年以來謝思炯即便有色心卻也從未曾敢納過一個妾,為的不就是白氏背后的白將軍府。
而今白家舍棄了白氏......
“我記得白氏之前未出閣的時候常去沈國公府小住,與郡主的關系也甚好,按理這時候郡主合該支持白氏才是,卻與我說這么多。”小蘭氏疑惑的問道。
李式微撫摸著謝白珍的額頭,憐愛道:“我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只白氏并她的女兒都對宛姐兒和珍姐兒做了些什么,便足以將我與白氏那么一點子的交情給抵消了。”
僅僅不過是剛被收養到膝下的孩子,竟值得明珠郡主李式微這般相待?
一時間小蘭氏看著謝白宛和謝白珍的目光不由得變了,她心想,若是得了郡主青眼的是她的女兒,那霜姐兒的將來自不必說。
又在李式微離開后囑咐謝其霜往后離長房的謝其韶遠一些,多親近親近謝白宛和謝白珍。
只是謝其霜先前的時候就跟著長姐欺負她們兩個慣了,又加之剛剛著實是被李式微嚇到了,就不是很情愿。
小蘭氏于是又與謝其霜說了一番道理,謝其霜也算是承襲了小蘭氏的聰慧,到底曉得其中利害,便點了點頭。
將自家屋里的這一攤子事搞定,小蘭氏又不安分,轉頭去了大房里尋白氏去,且一開始便對著白氏怒目而視,與白氏道:“嫂嫂總歸是高門大戶出身,按理說合該是教導女兒的一把好手,可嫂嫂瞧瞧我們不在的這些時候,韶姐兒都做了些什么?”
“她既是長姐,長輩們又不在,便合該負擔得起照顧弟弟妹妹們的責任來,韶姐兒卻好,生怕謝家不亂似的,教唆著我二房的幾個孩子去尋三房的麻煩,都是一府里的姐妹,怎么的就生出那么大的仇恨了?”
“到頭來韶姐兒是什么事都沒有,偏我二房的孩子,各個身上都帶著傷,更不用說我的瑋哥兒還成了如今這模樣。”
那些事白氏倒是聽說了,別說二房的孩子,就是她的韶姐兒,身上也未嘗沒有傷,不過是受到的傷害最小罷了,加之如今謝白宛和謝白珍又被李式微領養了,白氏總不好再揪著這事不放——白氏是不曾覺得自己女兒有錯的,只是瞧著小蘭氏這么一副替兒子出氣找到她這兒的模樣就覺得很可笑。
白氏于是問小蘭氏道:“韶姐兒也是一片孝心,想替她們的祖母出氣罷了,你們二房的孩子倒是比你這做母親的更孝順,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才會跟著韶姐兒一起做下那事,如今你卻來尋我給你二房一個公道?”
“孝心?”小蘭氏自李式微先前走了之后,便將昨兒個謝府里發生的事情給弄清楚了個徹底,更心知如今謝家的當家人是謝侯爺,而謝侯爺對此事的態度不言而喻。
偏白氏不清楚,還一門心思的想著她們沒錯。
小蘭氏卻是個懂得變通的人,“天可憐見的,宛姐兒和珍姐兒的生母沒了,原是最可憐的人,為母伸冤原就是為人子女的本性,怎的在長嫂這兒就成了錯了?想著長嫂都是這樣想的,也便難怪韶姐兒為祖母出氣不去想著始作俑者何謝氏,卻來尋宛姐兒和珍姐兒的麻煩。”
“要曉得何謝氏可是個外人,宛姐兒和珍姐兒卻是同韶姐兒一起長大的姐妹,偏韶姐兒如此狠心,竟想將珍姐兒淹死在便池里!”
“最后幸虧珍姐兒沒事,可我的瑋哥兒卻成了那個模樣。”
“長嫂說這一切的因果不都是由韶姐兒造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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