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時候,賀蘭漫之是齊皇后跟前受寵的外甥女,謝家大郎是齊皇后跟前的得寵的臣子。
可縱使那般,賀蘭漫之對謝家大郎都是不屑一顧的,更不要說依附著謝家并謝家大郎的小蘭氏了。
而今賀蘭漫之一朝失勢,竟連小蘭氏都親近上了。
聯想到之前湛歡所說,如今賀蘭漫之有意取白氏而代之,由此也心知肚明這是為何了。
“先前的時候琥國夫人同婆母多有來往,順帶的我就和賀蘭姑娘也認識了。”小蘭氏就這樣解釋道。
李式微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賀蘭漫之,然后領著謝白宛和謝白珍入了宴,賀蘭漫之又緊跟著坐到了她的身邊,“郡主近來可好?”甚是有些恬不知恥的問道。
“賀蘭姑娘覺得呢?我母親因為你們兄妹在我大侄女的婚宴上鬧的那一場,至今都還病著,沈家更因此承受了許多的風言風語,你覺得我近來可好不好?”李式微無意與賀蘭漫之多作攀談,因此便很是直接的說道,“如今賀蘭姑娘卻能當著我的面,似那日里的事情全然不曾發生過一般這樣問我,這般厚顏無恥,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都不曾想到李式微會一點面子都不給賀蘭漫之,而偏偏賀蘭漫之又是小蘭氏給請過來了,一時間便都有些尷尬。
索性賀蘭漫之在經過一番心理建設后,就充滿歉意的與李式微道:“那日的事情,終歸是我們兄妹唐突了,過后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倒是想去沈國公府上致歉來著,卻無奈于沒尋著機會。”
即便是在那事沒發生之前,賀蘭家的在沈府上便不受待見,更不要說那事發生之后,沈國公府更是將賀蘭兄妹給添上了黑名單,有關賀蘭家的人一律都是不接待的。
“如賀蘭姑娘這般聰慧之人,怎會不知道那日里的事情會帶給沈國公府什么影響,你們卻還是做了,為的就是以這種影響威脅沈國公府,好讓母親她同意涵姐兒并賀蘭意之的事情,不是嗎?如今卻來我跟前假惺惺的說這些......”她說著就輕瞟了一眼賀蘭漫之,出身也算是優渥,自幼一直被人捧著的賀蘭漫之被這樣百般刁難,卻也未曾顯現出半分不耐之色。
賀蘭漫之僅僅是咬了咬唇道:“郡主不知我賀蘭氏如今的艱辛,一切也都是為了求生而已,然到底功虧一簣,方有后來我母親病重而死,兄長被貶苦寒之地的下場,如今我孤身一人......”說到這里也忍不住暗自垂淚,偏又故作堅強道,“然終歸是我錯了,怎么能因為自己的生死便不顧旁人家的名聲呢,卻也著實是走投無路。”
“后來的時候每每后悔,總是覺得對沈國公府過意不去,可我如今見不到沈家的人,唯有向郡主表示悔意,還望郡主能不計前嫌,原諒我的好。”
她一番“真情切意”的歉意,若是李式微不原諒她,似乎就很是不近人情一般。
式微就想著這賀蘭漫之為了進謝府也是拼了老臉出來,她何等聰慧,曉得步步為營,在此之前便籠絡好謝家的這些人,順帶著將白氏給孤立——由此會有今日以小蘭氏做中間人,賀蘭漫之向李式微表達歉意這一場戲來。
她又深刻的明白,李式微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初為人婦,不曾生養過孩子的婦人罷了,合該還有些天真幼稚,容易同情心泛濫,因此主動將自己的悲慘境況陳情,妄圖利用這些好讓李式微對她產生同情心理,順帶著原諒她。
“可......賀蘭家有此一劫,難不成不是你們咎由自取的嗎?”李式微就很是不解道,“不論天下人怎么議論皇后,可皇后她終歸到底對身為娘家人的琥國夫人并你們一雙外甥外甥女都是極好的,賜予你們極高的榮譽,若沒有皇后,哪里來的昨日賀蘭府的那般榮耀,區區賀蘭氏的夫人能被封一品誥命夫人,賀蘭氏的公子更被封為小侯爺。”
“可以說賀蘭氏的滿門榮光都來自于皇后,可偏偏賀蘭姑娘的母親琥國夫人都做了些什么,她背叛了賜予她一身榮辱的妹妹,轉而勾搭起了皇上。”
“她有今日之下場難不成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甚至于皇后到底還是念著往昔的姐妹情分,對琥國夫人手下留情了不是嗎?”
“至于你們兄妹兩個,一身榮辱本就是憑空得來,如今因你母親之故被收回去,也是正常的。”
“賀蘭姑娘又是怎么的有臉來本郡主這里哭訴這些委屈?”
“難不成不覺得羞愧嗎?”
賀蘭漫之深呼吸了好幾次,她再怎么自詡聰慧,可說到底也僅僅是個十六歲的姑娘罷了,從前也未曾被人這樣當著面赤裸裸的指責過,當下里其實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她想想自己如今的境況......,
終究還是再度抬起頭來說:“郡主所言甚是,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事是我母親錯了,可子不言母過,她再怎么錯了也是我母親,雖僅有一絲希望我不也得為她想方設法的轉圜不是?”
“這原先是與本郡主無關的,可賀蘭姑娘這轉圜的方法,卻實實在在的困擾到了沈國公府。”李式微似油鹽不進一般,無論賀蘭漫之說什么,她似都能一一反駁。
小蘭氏在一旁看的都焦灼不安了,卻難為賀蘭漫之還能忍下去。
“我賀蘭氏從前也是將門出身,沙場征戰未得幾人還,至如今我賀蘭氏的主支,也就僅僅剩下我與兄長二人,是由母親一手拉扯著長大,可從前也是聽著父輩們的事情長大的,由此對于將門出身的沈國公府,從來都是極敬佩的。”賀蘭漫之一轉口,便說到了旁的上頭,“從前位卑不敢與沈家姑娘們來往,后來......我們之間又有著那樣的誤會。”
“如今郡主對我再三貶低,我心知郡主所說皆是實情,且罷了,一一受下就是,只郡主要知道,我賀蘭氏對沈氏從無半分仇視,甚至我們兄妹二人對沈氏還佩服的很,今日未能得郡主原諒,我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聊表心意便是。”說著執起跟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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