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經不早了，可是對面南屋的燭火還亮著，晚飯的時候慕無塵來了，又給阿音帶了一包糖，嬉皮笑臉的她耷拉著臉活像是人人都欠她銀子，然后便跑去南屋找云墨了。

到現在還沒離開。

“此去我會多留一陣子，京都的事情我會處理，入秋了，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云墨自那日從百花廳回來之后便沒有出過門，屋里清苦的藥味掩蓋了一牽

“我寫了一封信，你拿去交給傅大人，應該交代的都寫在里面了。”

“我知道。”慕無塵話聲音很輕，帶著阿音不曾熟悉的穩重，“我聽今日京都那邊來信了。”

“眼看著入秋了，老三那邊按捺不住了，就想乘著我不在京中好讓那賤人扶正。”云墨隱忍的咳嗽了兩聲，陰鷙道，“簡直放肆。”

“皇上不會答應的。”

……阿音聽見這句，手心微微一緊，握在手里的糖果擱著她的手心，有點兒疼：他果真是……

“哼，父皇久病不愈，朝中勢力多半站在了老三那邊，恐怕不能自主了。”

“難不成他還想逼宮么！”慕無塵陡然一怒，聲音一下高了。

“他沒那么傻，他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父皇駕崩指日可待，再熬死我這個藥罐子易如反掌，何必逼宮。”云墨的壓抑的聲音里帶著沉沉的森寒，叫人聽了毛骨悚然。

“你也別多想，孫伯伯你這幾個月身體好多了，等這個冬再好好養一樣，明年開春回去不成問題。”

“嗯。”

“你也別焦心，了不能動怒，怎么現在氣性比我還大。”慕無塵碎嘴的勸慰著，兩人之間全然沒有什么嫌隙。

阿音聽在耳里，腦補出了一場耳語軟噥的香軟畫面，不禁哆嗦了一下。

“姐，夜涼了，還是早點休息吧。”絲雀以為她冷。

阿音擺擺手：“你去倒一杯熱茶給我吧。”

“是。”

阿音抬眸瞧著絲雀乖巧的模樣，暗自自我批評了一下：如今我這姐做的是越來越順溜了，使喚人也越來越駕輕就熟了，不應該呀……

“還迎…”慕無塵忽然有些躊躇，支支吾吾道，“這次去看完舒大人，我想把婚約退了。”

“舒姐昨日來找過我，她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你們都無意于對方，能退了也好。”云墨終于道。

“只是他們家情況有些復雜，我也不知此去是個什么結果。”慕無塵無奈一嘆，隨即又強打了精神道，“不過我是不會娶自己不喜歡的饒。”

云墨沒有話。

“對了，最近那丫頭老實的很，你有沒有試探過這盒子里的東西。”

“沒櫻”

“我這一走就沒人幫你看著她了，你自己心她，那丫頭鬼的很，回頭偷了盒子再跑了就不好了。”慕無塵喋喋不休，盡是對阿音的不放心，“我這遠在京都的，想追也沒有那個力氣。”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她。”

“……自然是擔心你了。”

“無礙的，有川北和川南在。”

“嗯，回頭我再交代一下他們，不過我最晚冬月前也能回來了，你好好地等我，知道么。”

“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后面又了一些閑話。阿音聽著沒什么重要的了，便收了神，垂眸喝著手里的熱茶。

真的要退婚么？少女心中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一句，良久才緩緩回過神來，把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一通：秦雪音，你都要走了，還管他婚不婚的，我看是你自己昏頭了吧！

一個激靈，阿音看著一格格花里胡哨的糖果，眉頭輕蹙。這些都是慕無塵送來的，五彩斑斕的香甜。

心口像是堵了塊棉花，悶悶的：這人連要走了也沒有親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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