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五日,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五,每一日澤夢山莊都有變著花樣的熱鬧看。云墨病著,不大出門,阿音便自己吊著胳膊出去過兩回,長了長見識。
什么唱戲啊,流水席啊,花燈會啊。慕府家大業大,年節走動串門的親戚朋友太多了,阿音長了見識,也頭暈腦脹的,再加上畢竟是客居慕府,也不好總出來走動,省的有些不明就里的人總是背地里悄悄地打聽她的身份。
阿音瞧著慕遠征跟在后面一一解釋,也是累的。
到初五這日,慕夫人晚上宴席自家家眷的時候,阿音已經不想出去了。在小廚房盯著廚子給云墨熬了一碗燕窩雞茸粥,蒸了一籠十全包子,這是前兩個月慕遠征悄悄塞給她的,正是紀氏茶樓的秘方,想必是花了大力氣,大價錢得來的。
“哥哥用藥了么。”阿音嘗了一口,覺得正好。
絲雀遞了碗過來,回道:“剛用好,如今公子的身子不大見好轉,奴婢瞧著孫先生大過年的也整日一腦門的官司,怪可憐的。”
阿音無奈一笑,抬手將粥盛好,絲雀去一旁將熱騰騰的蒸籠揭開,露出里面香碰碰軟糯糯白胖胖的包子。
阿音用筷子戳了戳:“哥哥是心里惦記京都那邊,心思憂慮,所以才總不見好。”
“那小姐還是勸一勸吧。”
“唉,我對朝中的事情是個一問三不知的,那些個陳年往事在我看來都是死結,自己還想不通呢,怎么勸啊。”阿音小心翼翼的夾了三四個包子出來。
絲雀跟著將蒸籠蓋好,轉身將盤子端了起來:“好在小姐手藝好,公子這幾日胃口好些了。”
“我也就這點兒用處了。”阿音說了一句,眸中微微一黯,轉瞬即逝。
“川南。”
“小姐。”
“這籠包子一回兒你給你家二公子送去,讓他也嘗嘗,這幾日日日吃酒,也沒個節制。”阿音說了一句,便帶著絲雀走了。
阿音進屋的時候,云墨正披衣坐在床上看著什么,見她進來,便收了起來,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外袍。
“今日府里有宴請,你沒去。”
“都是些不認識的,唱的戲也是聽不慣的,去了做什么。”阿音說著一只手解下披風,往下一滑,差點兒落到地上,下意識相用左手去接,卻生生的頓住了。好在杜柳敏捷,一下接住了:“屬下來吧。”
“多謝。”
云墨瞧在眼里,關心道:“你的傷最近如何了。”
“如今不用吊著了,總是會忘記還有傷。”阿音燦燦一笑,讓絲雀將晚飯放下,“傷筋動骨一百天,總要開春了才會好吧。”
“總會好的。”云墨說了一句,看見她端了粥碗過來,沒有再提這一茬,只是說,“我準備出了二月就啟程回京了。”
阿音將碗擱在他面前的小幾上,并不驚訝:“哥哥身體未好,長途勞累不礙事么。”
“身子好不好的都要走,無塵說大約要帶上孫炎一起。”
“那也好。”阿音將包子也端來,“哥哥嘗嘗,這是紀氏茶樓的秘方,我頭一次做,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云墨拿了一只瞧了瞧,笑道:“慕大公子弄來的?”
阿音點點頭:“他有心了。”
“是有心了。”云墨喃喃自語了一句,忽然道,“我在想,要不要帶你走。”
“……”什么意思,人質不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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