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樓是東市有名的茶樓,來的都是名門千金,世家公子。云墨在郡公府用了午膳便要回去了,正好順路,便載著阿音和傅柔一道過來了。
阿音下了馬車,抬眸瞧見一座兩層的朱門墨瓦小樓,屋檐的角上還各掛著一個銅鈴,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挺別致。
“說起來,這也是慕家的產業。”傅柔下了馬車,說了一句。
阿音一愣,定睛看去,果真瞧見煙波樓那烏木的匾額下落著一個“慕”字,不由得抽了抽唇角。
忽而想起來,問道:“金鱗池上的東西兩閣是誰的產業。”
“那個啊……就復雜了。”傅柔理了理裙擺說道,“有官家的也有金郡馬的銀子,那里連著護城河,有一處水上關卡,不好全部交給私人的。”
原來如此。阿音默默的點了點頭,聽見馬車里傳來云墨的聲音:“我先回了,晚點叫車來接你。”
“哦,好。”阿音連忙應了一聲。
聽見傅柔笑道:“原來表哥也是個心細的,放心好了,跟著我沒人欺負她。”
“那就好。”云墨說了一句,馬車便緩緩的繼續往前駛去了。
阿音轉身隨著傅柔踏進了煙波樓。
煙波樓因為光顧的都是貴客,所以不管是一樓還是二樓都是雅間,且隔音效果不錯,阿音甫一進門,只覺得安靜的很,只有幾個小二穿梭在各個包間之間,她都需要凝神細聽,才能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
“兩位訂了哪間。”一個小二湊上來問道。
傅柔一指樓上:“簡小姐的雅間。”
“哦,兩位隨小的來。”小二轉身,麻利的帶著他們上了樓。
阿音一踏進雅間,一眼就看見了扶在案前寫字的簡蝶,身旁依舊站著溫柔可人的沈嫣然,這兩人自澤夢山莊之后便感情很好,幾乎快形影不離了。
“呦,咱們的女先生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了阿音的思緒,居然是金連禮,對方一雙棕色眸子含笑看來,“郡主妹妹也在。”很是驚喜的模樣。
“金公子也在呀。”傅柔淺淺一笑,看向一旁阿音不大認識的男子問道,“夏公子怎么也在,聽說最近太子殿下忙得很,你怎么有空了。”
夏卓瞇了瞇他本來就小的豆眼兒,沖著傅柔笑道:“傅小姐還不知道在下么,從來也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那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太子殿下就在這附近呢。”
“怎么……怎么可能,最近太子都留宿在大內,怎么會在此。”夏卓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阿音,還是略微行了一禮,“郡主安。”
阿音淺淺一笑,全然沒有了吟詩作畫的興致。
傅柔徑直落座,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示意阿音坐下,抬眼便瞧見了對面有個位子上放好了點心茶水,卻是空的。
“還有人沒到?”
“是四公主,她出宮比較繁瑣一些,自然是晚了。”沈嫣然笑笑,看向傅柔道,“原以為傅姐姐要準備春闈,不會來的呢。”
“春闈還早,出來走走也好。”傅柔喝了一口茶,看見金連禮含笑湊到了阿音跟前,眉梢不由得一挑。
“北冥山上你們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害得我好苦。”金連禮上來就訴苦。
阿音佯裝驚訝:“怎么,慕二公子沒有告訴你么。”
“自然沒有,不然我就跟你一起下山了,也不會被我娘……”金連禮擺擺手,不愿再提。
阿音一時疑惑,聽見傅柔笑道:“金公子是不滿意郡主娘娘的眼光么,我倒是瞧著那幾位小姐都不錯呢。”
“別了,一個個看一眼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娶回去我這日子可怎么過。”金連禮大冷天的還拿著把扇子,搖的玉樹臨風,“倒是四小姐,最近沒有相看哪家兒郎。”
“我父兄都同意我先入仕再成家,不必金公子操心。”
阿音坐在他們中間,默默地喝著茶,驟然聽見有人笑道:“我一直瞧著你們倆挺合適的,不如湊一起算了,省的大伯和郡主操心。”
“……咳咳。”阿音一口水差點兒嗆死,抬眸便瞧見四公主云琦擁著雪白的狐裘走了進來,一雙墨色的眸子掠過眾人,最后跟阿音來的個四目相對。
“四公主是還沒吃茶就醉了么。”傅柔沒好氣道,“金公子我可消受不起,不如你收了吧。”
“別了,一個齊丹就已經夠我頭疼的了。”云琦撇撇嘴,一旁的侍女給她解開了狐裘,露出了一襲茜紅的襦裙,照的這雅間一時明媚了起來。
阿音驟然聽見齊丹,心里一時好奇:齊丹是要娶云琦了?
“我也聽說了。”簡蝶終于擱下了手里的狼毫,笑道,“圍獵過后那位婁煩世子就喜歡往你跟前湊,不會是真想聯姻吧。”
云琦落座,不削的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見狀,沈嫣然柔聲道:“說到底,齊丹只是個庶出的世子,怎么會配得上四公主呢。”
“這話說的,真要說起來,不都是庶出么。”
“四姐姐,你幫誰呢。”云琦不滿的看著傅柔,卻沒有真的生氣,“那個齊丹就跟個野人一樣,反正我不喜歡,母妃也不同意。”
“還是要看陛下吧。”金連禮忽然說道,“我可是聽說,陛下年底要晉傅貴嬪的位份了。”
“什么?”云琦一愣。
阿音心里也是一驚,面上卻波瀾不驚:沒想到這里比茶館聽書還要精彩,真是應該多來來呀。
“如此,是陛下有意要賜婚吧。”簡蝶不由得沉思道。
阿音暗自點頭,卻聽見一旁的金連禮驟然道:“郡主妹妹覺得呢?”
“覺得什么?”阿音看他:關我什么事!
“自然是四公主跟齊丹世子的婚事了。”金連禮笑瞇瞇的解釋道,就差說你倆之前不是很熟么。
阿音扯了扯唇角,見眾人都瞧著自己,硬著頭皮道:“我不懂這些國家大事,但是……兒女婚事總要你情我愿才好吧。”說的有些沒有底氣。
聞言,云琦連忙道:“就是,我若是不愿意,父皇還能逼我嫁他不成!”
“這可不一定。”夏卓忽然挑眉笑道,“要成就一樁婚事,可不是只有逼迫一種手段的。”
“……”阿音忽然看向他,心頭沒來由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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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忘記之前有沒有說過了,傅家大公子,傅煊,字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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