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長廊下,少女一襲素衣,長發松松的挽著,倚在廊柱上,問道:“來人是誰。”
“梅大人。”川北臉色不大好,“說不敢驚擾郡主,直接傳喚嫌犯。”
“我?”絲雀指著自己,生氣道,“我怎么就成了犯人了,你讓他進來說清楚。”
“閉嘴。”阿音輕喝了一聲,怒道,“你們都退下,川北,你去請慕大哥回來,川南,你將人請進來。”
“小姐……”
“你去準備茶點。”阿音瞪了她一眼。
絲雀見狀,只能應了一聲,氣呼呼的走了。川南回眸看了一眼她的身影,有些擔憂的往院外去了。
梅庭帶著楊捕頭他們進來的時候,眼見滿院子收拾了一半的東西,一時納悶:“下官見過郡主。”
“梅大人客氣了。”阿音淺淺一笑,臉上的面紗在微風中浮動,“我這臉不好意思見人,大人見諒。”
“郡主客氣了,是我等打擾了。”梅庭知道慕府現在只有阿音一個人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隨口問道,“郡主這是……”看了一眼院子。
“哦,我要搬回去了。”阿音淡淡道,“大人要是來晚一點,可就要去瓊園找我了。”
“是是是。”梅庭連連點頭,大殿可比慕大公子難對付多了,“下官也實在是職責所在,請絲雀姑娘回府衙問話,還請郡主行個方便。”
絲雀正好端著茶點回來,聞言腳步一頓。
川南瞧瞧上前,關心道:“你沒事吧。”
絲雀默默地搖了搖頭,還是走到了阿音身邊,垂首不語。
“梅大人著急什么,問話哪里不能問。”阿音眉眼彎彎,“還是說,這丫頭站在我身邊就一定不會說實話了?”
“不是不是……”梅庭想著乘著沒有別人,還是速速將人帶走才是,“只是照例行的規矩辦事,問完了立馬將人給郡主送回來。”
“大人也不肯坐,也不肯喝茶,一直在說要將人帶走問話。”阿音眉心輕蹙,“不知道究竟問什么呢?”
“自然是沈小姐落水一事。”梅庭解釋道,“郡主為了自證清白,不惜自毀容貌,下官自然不敢懷疑郡主,可是……郡主身邊的丫鬟替郡主不平,擅自做主,可就不一定了。”
絲雀端著盤子的手一緊,差點兒沒忍住頂撞了梅庭。
阿音聞言,眉心跳了跳:“原來是這樣,想來她獨自去方便,露了短處,梅大人想問一問也是情理之中。”
“郡主能體恤下官就最好了。”梅庭說著一抬手,“帶走。”
楊捕頭聞言,應了一聲上前就要抓人。
絲雀見狀,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川南見狀,一下就握住了腰間的短刀,一臉警惕的擋在絲雀的面前。
“放肆。”阿音輕聲喝道,不知道是在說川南還是在說楊捕頭,“退下。”
聞言,川南和楊捕頭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郡主這是……”
“我并沒有別的意思。”阿音說道,“只是梅大人這個問題,當晚在簡府的時候,絲雀就已經說過了,她去方便了,并沒有推人。”
“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既然一面之詞,不足為信,那絲雀在這兒說,跟去府衙說不都是一面之詞么,大人何必在意她在哪兒。”阿音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他,“還是說大人在這兒的問法,跟去府衙的問法不一樣呢。”
“郡主……”梅庭被她一噎,蹙眉道,“下官也別無他法,郡主這樣逼迫下官,下官就只能強行將人帶走了。”
聞言,楊捕頭又往前走了一步。
阿音瞪了他一眼,終于冷聲道:“大人這就為難我了,你要強行帶人,我也做不了主,不如等能做主的回來。”
“郡主的侍女怎么郡主做不了主呢。”
“大人有所不知,我身邊的這些人……”阿音說著看了一眼絲雀他們,“都是慕家的家仆,世世代代的身契都在慕府,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主子,自然做不了他們的主。”
梅庭一愣,猶豫的看了一眼縮在一旁的絲雀:怎么感覺這個小丫頭也不好對付。
“聽郡主的意思,就算是有做主的回來,這個丫頭下官也帶不回去吧。”梅庭說著,容色微微一凜,“下官也是職責所在,失禮了。”說著一招手,楊捕頭便上前要拉絲雀。
小丫頭不敢跑,終于將手里的盤子給扔了:“小姐。”說著一下就跪了下去。
阿音蹙眉看著她,自己心里明白這府衙是去不得了,顯然梅庭要一個人出去交差,而絲雀就是這個最合適的人。聽剛才梅庭的意思,絲雀這一走多半是要被屈打成招的。
可是,梅庭畢竟是京都的父母官,她難不成真的要跟梅庭硬碰硬么,要是傳出去,可就是大事兒了。
“小姐。”絲雀見楊捕頭越靠越近,上前拉著阿音的裙擺,都要急哭了,“奴婢真的沒有做,小姐你救救我。”
“絲雀,別怕,你沒有做過。”阿音想要扶她起來,“我同你一起……”
“聽說梅大人來了,老奴罪過,有失遠迎。”任管家匆匆而來,“不知道出了何事,大人這是要動手么。”
梅庭看見任管家,眉心一蹙,沉聲道:“本官要帶走這名嫌犯,已經同郡主說清楚了,老管家這是要本官再說一遍么。”
“嫌犯?”任管家笑道,“大人這是有什么誤會么。”
“有什么誤會帶回去問清楚了就知道了。”梅庭說著一甩袖子就要走,楊捕頭連忙上前一把就扭住了絲雀的胳膊。
“楊捕頭。”阿音不悅,悄悄地看了一眼任管家,可是那老人家卻沒有繼續攔著的意思,倒像是來防著她亂來似的。
思及此,阿音只能一咬牙:“絲雀自己會走。”
“小姐。”
阿音抬手將她拉起來,勸道:“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敢對你用刑。你放心,我盡快去接你回來。”
絲雀聞言,咬了咬唇。
“梅大人。”阿音冷聲喝住了梅庭,對方個腳步一頓,“絲雀是我妹妹,她要是在府衙少了一根頭發,我同你說,我會先燒了府衙,其他的再說。”
“郡主這是在威脅下官么。”
“不能這么說,大人要是不動刑,好好說話就沒事了。”阿音說著微微挑唇,“我再多問一句,絲雀在那晚做了什么,大人之前并未詢問過,不知是誰又跟大人說的這么仔細呢。”
聞言,梅庭不禁回眸看著阿音,有些吃驚道:“是夏卓。”這丫頭,心思細膩,絕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單純。
阿音微微挑眉:“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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