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問，自己將這門婚事退了，我保證，一切到此為止。”阿音說著，想要起身，云墨抬手，將她扶了起來。

少女眼上蒙著白綾，微微側身，像是看著云墨，卻是說道：“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考慮，你只要告訴我，行還是不行。”

“……”舒曉晚看著她絕美的側顏，一個踉蹌摔坐在了凳子上，一旁的絮兒怕她摔倒，還不禁扶了她一下。

慕無塵驚訝的看著阿音，張了張嘴，他也想退婚，卻做夢也想不到，有一日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阿音。

云墨垂著眸子，看著阿音的手，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她說的一切。

一時間，整個房間只有檀香的味道在悄然流轉，窺探人心。

不知過多久，舒曉晚終于開口道：“阿音，我知道你這幾日受苦了，可是……可是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我害的你。”帶著一絲哽咽，楚楚可憐。

“我知道。”少女淡淡道。

“你明明不信我。”舒曉晚看著她，眼中含淚，十分委屈，“不然你怎么會叫我退婚，是覺得我配不上無塵么。”

“你是配不上，但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慕無塵聽的一頭霧水，因為不管是之前云墨的態度，還是之后夏婼的反應，都在告訴她，這件事就是舒曉晚做的。可是他卻不大相信，因為她沒有理由去跟阿音過不去，更加沒有理由害夏婼。

“阿音，那是為什么。”少年忍不住問道。

阿音回眸“看”來，那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慕無塵的方向：“她不配你，不是因為我和夏婼被綁去北冥山，我知道這事兒跟她無關。”

“那是為何。”舒曉晚的眼淚簌簌的落著，瞧著可憐極了。

阿音卻“看”了過來：“因為你剛才的話，你說，不，你暗示我哥哥，是我要對付夏婼，才推她下水，綁架她，毀她清譽。”

“還不是你……”

“是，先前我在聽雪小筑暗示過你，你說的一切都是我說給你聽的，但是……”阿音的嘴角不禁浮出了一絲笑意，帶著深深地無奈，“舒姐姐，我一直覺得你是我朋友，你來瓊園是為了我，后來……即便我們沒有我想象中的要好，我如今重傷回來，你哪怕有一點兒真的關心我，剛才那些話也應該私下問我，不是么？”

“……我，我是一時情急才……”

“不是一時情急，而是蓄謀已久。”阿音無奈卻堅定道，“一盞茶的時間有了，你確定不要退婚么。”

“……不……”舒曉晚坐在那里，如坐針氈，一個字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她眼下心慌意亂，心里清楚阿音一定知道了什么，卻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一切，就這樣認輸，輸在一個什么都不是的丫頭身上。

忽然，藍衣女子，起身猛然跪了下去，淚眼朦朧道：“殿下明察，我真的只是一時口快，并沒有想要出賣阿音的意思，這婚事是雙方父母一早定下的，即便是慕二公子對我不滿，也不是我說退就退的。”她說的期期艾艾，卻條理明晰。

云墨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慕無塵深深蹙眉，他不是傻瓜，剛才舒曉晚說阿音的那幾句話他聽著就不舒服，外面傳什么是外面的事情，你口口聲聲的說不相信，卻為何還要站在這里說給朝玉聽呢。

“你先起來。”慕無塵說道，“朝玉只聽阿音的。”

“……”舒曉晚手心一緊，“是啊，大殿下只聽阿音的。”

“既然如此。”阿音的指尖微微一動，“我便回答你為什么要你退婚吧，舒曉晚，路是自己選的，誰也沒有責任做你的退路。”

舒曉晚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就是不愿認輸。

“那日你推了夏婼下水，不要說我誣陷你，夏婼自己也察覺了。”阿音面無表情道，“你跟她無冤無仇，推她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嫁禍給我，然后在外面散布你剛才說的謠言。我承認，我是故意暗示你我想對付夏婼的，可是你若是不推那一把，不管夏婼發生什么，都與你無關。”

“我……我沒有。”

“你不必跟我解釋，到時候夏婼自然會跟你好好理論。”阿音頓了頓，“我們就說我們之間的事情，我跳下水是失蹤你是慶幸的吧，不管我之前跟你說的是真是假，你都料定了我會去救人，你早就派人埋伏我們，想將夏婼劫走，叫我百口莫辯。”

舒曉晚跪在那里，淚如雨下，手中的帕子攪得死緊。

“只是沒想到半道出了錯，不知道是哪里泄露了消息，我們居然被別人劫走了，雙雙失蹤，連你也找不到蹤跡。”

“沒有！”舒曉晚驀然吼道，“你沒有證據如此說我。”

“舒姐姐。”阿音忽然“看”向了她，柔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計劃怎么會泄露的呢？”輕輕一句，宛若關心。

“……”舒曉晚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跪著的絮兒。

對方一驚，連連搖頭：“小姐，奴婢沒有……”

“沒有什么？”云墨驀然開口，一切已成定局。

舒曉晚不打自招，悔之晚矣，一個踉蹌跪坐在那里，久久不語。

“為什么？”慕無塵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開口問道，“為什么要陷害阿音。”

“什么為什么！”舒曉晚泣不成聲，什么體統也不管了，“你還有臉問我為什么，你告訴我，她憑什么！她一個小廚子，什么都不懂，憑什么住在瓊園，憑什么站在大殿身邊！”

“你……為了朝玉？”

“不，我為了我自己。”舒曉晚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她什么盡有了，為什么還要搶我的。”

“她搶你什么了！”慕無塵怒道。

“她剛才說了，要我退婚。”舒曉晚跪坐在那里，凄然一笑，“慕二公子，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為什么。”

“你不配。”阿音緩緩起身，她只穿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長裙，光著一雙腳，一步步朝著舒曉晚走來，慢慢俯身，對上了她那雙含淚的眸子，“你不配他。”

“阿音……”慕無塵心頭一緊，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覺得胸口好疼，比他肩頭那十幾個血窟窿都要疼。

云墨依舊坐在那里，看著少女有些單薄的背影，不知所想。

舒曉晚抬眸看著她那蒙著白綾的眼睛，不知為何，有些心悸。

“舒曉晚，你不必不平我的出身，讓我來告訴你……”阿音說著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用力一提，便提到到了自己面前，如此之近，一字字道，“我的出身，你望塵莫及。”

－－－－－－題外話－－－－－－

丁丁：小布丁們，大吼一聲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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