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么?阿音坐在那里,悄悄看著云墨的神色,抿了抿唇角。這事兒她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云墨并不想以此來以正身名。
“你倆來不會就是為了來討論我這雙眼睛的吧。”阿音說著招了招手,絲雀便將面前的東西都收走了。
絲竹一言不發的上前為阿音洗漱,末了仔細的為她將眼睛重新蒙好。阿音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比以往更加清澈,洞若觀火。
絲竹猝不及防的被她看了一眼,趕緊垂下了眼簾,將她的眼睛蒙好,退了出去。
這是……生氣了?阿音坐在床上,想了一瞬,聽見傅煊恍然道:“陛下已經赦了太子出東宮了。”
“……”云墨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么快。”阿音回過神來也是一驚,茫然的“看”著傅煊。
“他在寧沁殿外跪了一整天,只求出宮看望夏家小姐,皇上為之動容,赦了他出宮探望,之后在太子府自行思過。”
“……”阿音扯了扯唇角,“總是要放他出來的,這回還真是叫他撿了便宜了,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太子殿下啊。”
“這回,夏家是什么臉面都有了。”傅煊說著看向了云墨,“聽說婚期一早定了?”
云墨微微垂著眸子,手邊的茶早已經涼了:“年底吧,等云鶴從南疆回來之后。”
“南疆?”阿音驚的差點兒又扯了眼睛上的白綾,“他去南疆做什么?”
“點兵。”云墨說的波瀾不驚。
怎么會是他去?阿音微微蹙眉,聽見慕遠征沉靜道:“太子殿下隨簡大人去南疆點兵三月,其間大殿下代理朝政。”
“什么時候的消息。”
“你去游湖那日。”云墨說的不以為意,“這事兒已經定了,如今云鶴出來了,恐怕端午過后就會有明旨,你別想了。”
“我還能想什么。”阿音憤憤道,“總歸是陛下兩面都想做人,要歷練云鶴,又要平一平哥哥心中的怨氣,恐怕是要兩面不討好。”說著微微斜著倚在了軟枕上。
“此話何解。”傅煊不禁看她,“點兵雖然辛苦點,卻是重任。大殿一直想把控朝務,也正中下懷不是么。”
“哥哥一直不想云鶴沾染南疆的事情,云鶴也一直不想哥哥過于和朝臣熟絡,這不是兩邊不高興么。”阿音理所當然道,“不過傅大人說的對,既然已經成了定局,不如哥哥就借此機會,好好地理一理云鶴在朝中的勢力,反正南疆那邊……”
“如何。”云墨微微挑眉,抬眸看她。
阿音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不自在的撇開了眼睛:“只要哥哥放秦夙回去就是了。”
“……”云墨一怔,聽見慕遠征笑道:“那是盡夠了。”
“小郡主心思如此剔透,這回被人坑了這么一把,不知有沒有眉目呢。”傅煊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音撇撇嘴,不大樂意道:“傅大人這是有眉目了?”
“榮華郡主。”
“啊?”阿音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為了什么。”
“金連禮。”慕遠征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荒唐,“金連禮丟了鋪子里的事情跑去你那兒獻寶,正好被南平王家的小郡主知道了,郡主娘娘就不干了,有人看見她派人出了城,證人已經扣在大理寺了。”
“她綁的我?”阿音覺得哪兒不對勁,她設計舒曉晚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要從中截胡必定是提前知道消息的人,金連禮當天跑去金鱗池,榮華郡主就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慕遠征點點頭:“目前的證據看來,她嫌疑最大。”
“還有別人么?”阿音問道。
“還是金家的嫌疑最大。”
“東宮呢,我怎么覺得云明月就等著今天出宮呢。”阿音一臉不悅,“還有我那個堂叔,他可不是善茬兒,保不齊陰我一招。”
“秦夙那邊杜柳一直派人盯著,安靜的很,陛下已經應了南疆點兵的事兒,他應該沒空。”云墨淡淡道,“至于云鶴……多半是見縫插針,單刃的事兒剛出,他應該不會冒險得罪夏家。”
果真還是他么?阿音眉心微微一蹙:“既然只是嫌疑,那便再等一等吧。”
“等什么。”慕無塵忽然開口,嚇了阿音一跳。
“你怎么過來了。”
“你們都在這兒說話,我一個人在對面多冷清啊。”慕無塵說的不以為意,“我這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腳,走一走無妨。”
“隨便你吧。”
“你還沒告訴我,你等什么呢。”
阿音遠遠地“看”著他,理所當然道,“自然是等云鶴的消息啊,他千辛萬苦的跑出來看夏婼,這情深的戲碼總要做足的,不挖出個所以然來怎么行。”
幾人聞言,都不禁默了默。
阿音這兩日累的厲害,大多時間都是睡著,說了一會兒話就更累了,云墨他們出去沒一會兒,她就擁著被子又睡著了。
絲雀端了一碗安神湯進來,看見她睡了,便溫在了一旁的熱水里,剛轉身就看見絲竹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后,嚇了一跳。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絲雀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絲竹搖搖頭,看了一眼阿音。
絲雀見狀,索性道:“那你陪著小姐吧,我要回一趟聽雪小筑,拿點兒東西過來。”
“嗯。”絲竹點點頭,見絲雀走了,才慢慢的走到了床邊,靜靜的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的看著阿音。
春日里,暮色四合,月初朦朧的月色透過窗欞,靜靜的落在絲竹的身后。
“絲竹。”阿音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絲竹指尖一動,站在那里,沒有答應。
“生氣了?”
絲竹默默地搖了搖頭,依舊沒有答應。
阿音無奈一笑:“是我不好,高估了自己,害你擔心了。”
“你睡的不好。”絲竹終于開口,聲音清冷而干澀。
“嗯。”阿音沒有否認,“我做夢了,夢見了一頭狼要吃了我。”剛才她明明睡著了,可是絲雀一說話,她就驚醒了,才察覺是絲竹進來了。
“對不起。”絲竹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不知為何忽然這樣說。
阿音微微一愣:“我說了,不關你的事,這噩夢做幾天就習慣了。”
“不是的。”絲竹手心緊了緊,欲言又止。
阿音不禁抬手拉下了眼前的白綾,迎著淡淡的月色看向了她:“好看么?”我的眼睛。
絲竹看著她清澈的眸子,不禁莞爾,點了點頭:“好看。”
“這也是我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哦。”
“嗯,不說。”絲竹握著她的指尖,點了點頭。
她掌心的傷,她看過,那么深,深的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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