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從慕府出來,先將傅連給送了回去,小家伙一路上都不大說話,阿音逗了他兩句也不見成效,不知道是怎么了。
“還能怎么了,為了他的生辰禮唄。”簡蝶說著,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道,“他的生辰在十一月底,離我的婚期就一個月,那個時候兩邊人家還有很多禮數要做,他爹的意思就不要大操大辦了,簡單一點,一家人吃個飯就是了。”
“他不樂意?”阿音依稀記得傅連似乎很期待今年的生辰的。
簡蝶聞言,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原本也沒什么,就家里人的話大殿下也是會去的,先前你住在瓊園,是大殿的義妹,自然是可以跟去的,連兒便覺得可以。不過眼下……”
阿音一怔,終于反應了過來:“是因為我?”
簡蝶點點頭:“你如今不是瓊園的人了,去了侯府,是南疆的小郡主,跟傅家更是沒有關系了,這人家家宴,你怎么還好去呢。”
“……”阿音抽了抽唇角,終于想起來傅連說過生辰禮要請她的,原來他這樣放在心上。
聽見簡蝶無奈一嘆:“反正我算是明白了,這小家伙的性子跟他爹一樣,都是個死心眼兒。”
“男孩子,重諾是件好事。”
“我瞧著是呢,方才我勸了半天,想要他親口跟你說這事兒,他還是死活不愿意,說是回去再跟他爹商議。”簡蝶這個繼母實在是操心,“不然等我成親那日你親自跟他說吧,看把孩子愁的。”
阿音點了點頭,有點兒失落道:“好。”
簡蝶一愣,湊上前看著她:“你這樣子……不會是也在意那一頓飯吧。”
“自然不是。”阿音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這是怎么了,大公子跟你說什么了?”
阿音搖搖頭:“我只是感慨,一個月之前我還是大殿的義妹,一轉眼,瓊園便跟我毫無瓜葛了。”
簡蝶一愣,嘆道:“也是,我這聽你叫哥哥聽慣了,驟然聽見你叫大殿,還不習慣呢,何況是你自己。”
“嗯。”阿音垂眸看著自己有些不安的手指,“不過會好的,總會習慣的。”
“你想明白就好。”
阿音抬眸淺淺一笑:“姐姐可是新娘子了,回去之后可別亂跑了哦,小心又偶遇了新郎官兒。”
“……你這丫頭。”
阿音回到侯府的時候,時間尚早,繞了一大圈,竟然沒有一個人留她吃飯,害得她只能自己回來動手做飯。
絲雀將菌子泡好,回頭看著在灶前忙活的阿音道:“郡主今天燒南疆的菜?”
“是啊。”
“……郡主好興致。”絲雀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見川南將殺好的魚拿了進來:“郡主,魚好了。”
“這里,把這塊肉剁碎了,越碎越好。”
“是。”川南剛殺了魚,又去剁肉了,絲雀看著他都覺得他墮落了,卻聽見阿音冷不丁道:“川南,你還記得你師父么。”
“……”川南一個趔趄,差點兒摔了,回頭一臉幽怨的看著她。
阿音一手拎著魚頭,笑得十分無害:“沒什么,我就覺得他老人家把刀給你,實在是太明智了。”
川南抿了抿唇,一言不發的出去了,然后便傳來了十分響亮有節奏的剁肉聲。
“郡主……”絲雀覺得川南好可憐。
“你去東院傳話,就說我一會兒去給侯爺請安。”
果然。絲雀應了一聲,起身洗了洗手,轉身出去了。
絲竹將那些菌子拿了過來,小聲道:“主子。”
“你回頭問一問,他知不知道關于小秦夫人的事情。”阿音小聲道。
“是。”
東院,晨月閣。
阿音看著攔在門口的秦望,抿了抿唇角:“秦大人,怎么換你了。”說著恍然想了起來,“對了,上一個攔著我的去看大門兒了。”
秦望也不生氣,高大的身軀微微行了一禮:“侯爺說,對待郡主要小心,所以叫屬下來請郡主離開。”
“我做了好吃的,小叔叔不嘗嘗么。”
“不必了,侯爺用過午膳了。”
“南疆菜,我學了大半年呢。”阿音說著指了指絲雀手里的食盒,“最近侯爺火氣都那么旺了,秦大人不想我火上澆油吧。”
秦望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側身道:“郡主隨屬下來吧。”
阿音抿了抿唇,如愿以償的跟著他進屋了。果真,秦夙一看見她,臉色就是一沉:“誰讓你進來的。”
“侯爺安。”阿音行了一禮,抬眸看見他冰冷的眸子瞪著秦望:“你造反啊。”
“侯爺恕罪,郡主親手做了兩道菜,都是南疆的菜色。”秦望勸道,“侯爺不如嘗一嘗吧。”
“……拿走。”
“侯爺。”
阿音來之前覺得可以跟他好好的說兩句話,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我就放這兒了,侯爺不吃的話,秦大人賞光吃了吧。”說著微微一褔,十分干脆的帶人走了。
秦夙沒想到她這么干脆:“什么意思,特意來耀武揚威的?”
秦望搖搖頭,走過去打開了食盒:“還真是,侯爺不然吃兩口吧,中午發脾氣也沒怎么吃。”
“……”秦夙遠遠地看了一眼,“不吃,你愛吃你吃。”
秦望想了想,點頭道:“那屬下拿去前門跟虎山一道吃吧。”說著又蓋上了食盒,轉身離開了。
秦夙見狀,驀然一跺腳:“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外頭,阿音他們已經走出去好遠的,似乎還能聽見他的怒吼。
“這個鎮南侯,脾氣比哥哥還大。”
“可不是么,大殿下從前也沒這般暴躁。”絲雀附和了一聲,“如今滿京都都知道郡主和侯爺水火不容的,何必還來送吃的。”
“你不懂,懷柔政策。”阿音瞇著眸子,看著這枯燥乏味的秋景,“從明天開始,每天請安都帶上點心,人見不到,點心也要留下,我倒要看看嘴硬的男人有幾個。”
絲雀聞言,看了看絲竹,對方依舊沒有什么意見,便只能應道:“是。”
于是乎,鎮南侯府連著一個月都出現了一道奇怪的風景。每天早晨雁回郡主來請安的時候都會帶上早點,而且每天都不重樣。
秦夙自然是不會吃的,倒是每天秦望和虎山在大門口吃的美滋滋的。就在這叔侄倆暗中較量的時候,簡蝶的婚期到了。
這一年的第一場冬雪,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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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結婚啦,搞事情啦
今天兩更,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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