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連禮那點著紅燭的客廳里,榮華郡主看著氣勢洶洶的南平王妃,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金平年連忙安撫妻子:“蓉兒,你太累了,先去休息吧。”
“可是……”
“哪兒都不許去。”南平王妃嬌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意外的霸道,“我憐兒今天要是什么事,你們金家一個都跑不了。”
榮華郡主已經忍了這么久了,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清樂會有今天晚上這一出,明明他們妥協這門婚事是幫了她,她居然還將金家的顏面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踩在腳底下。
如今,他們南平王府有什么臉面來質問指責他們!
“好了,先別吵。”南平王臉色很是不好,說著看了一眼還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從的太醫,問道:“郡主她如何了。”
太醫又將方才的話說了一便,偌大的客廳里一下安靜極了。阿音站在西廂的門口,門還半開著,不知道是進去躲一躲,還是將門重新關上。
“怎么可能!”半晌,才聽見南平王妃厲聲吼道,“我憐兒胎相穩固,昨日大夫才說了,母子皆好,她今天就進門了呀,為什么要喝墮胎藥!是不是你們跟她說了什么,還是對她做了什么!”
“我們什么也沒做。”榮華郡主白著臉色,冷聲道,“是她自己做了什么。”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肚子里的可是你們金家的骨肉,如今都已經名正言順了,你們還容不下么?”南平王妃一臉的不解,哀傷和不平。
聽見金連禮忽然冷笑了一聲:“呵,名正言順?”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一下劈在了南平王妃的頭頂,她終于忍不住沖了過去,一把揪住了金連禮的衣襟:“金連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是你妻子,縱使你不愛她,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
“王妃。”慕無塵還站在金連禮身邊,見狀不由得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有話好好說。”
“怎么好好說!他想娶別人,就害我憐兒的性命么!”說著回頭猛然瞪了一眼阿音。
“我沒有!我沒有害她,是她自己!”金連禮的理智終于潰不成軍,站在那里胡亂的吼道。
“夠了。”阿音還是將身后的門緩緩地關上了,她不想吵到里面的兩個人,只是她背對著門,沒有看見一直靜靜的站在她身后的傅煊。
眾人側目看去,只見少女的臉色異常的冰冷無情:“先去準備,將孩子拿下來吧,金家不可以在今日喪媳。”
那太醫回過神來,聽見金平年沉聲道:“來人,快去準備。”
東廂里,一下熱鬧了起來。
南平王妃看著那深深的房門,里面還燃著紅燭,照著窗前門口的紅紙紅燈,像極了一張血盆大口,要將她最最疼愛的女兒給吞噬殆盡。
恐怖極了。
終于,南平王妃哀嚎了一聲,癱坐在了地上:“你們害我女兒,還我女兒……”
南平王見狀,上前輕輕地扶起了她,護在胸前安慰道:“太醫都在,憐兒不會有事的。”
“可是……可是那孩子……”
“孩子……就算了吧。”南平王隱忍道,抬眸看了一眼金平年,“無論如何,今晚這事,南平王府都無法接受,你們……你們這是做的太過分了。”
“……”金連禮看著父母臉色難看,豁然起身,剛要說什么,就見穩婆端著一個盆子匆匆走了出來,臉色難看道:“孩子下來了,是個男孩。”有些惋惜。
“我的憐兒!”南平王妃凄厲一聲,幾乎哭暈過去,那聲音在這樣晴朗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刺骨。
阿音站在那里,雖然極力的克制自己不去看,卻看是看了個清楚,那個鮮血淋淋的小孩子,就這樣早早的離開的人世。
胸口忽然泛起了一陣猩甜:孩子何其無辜,他做錯了什么,為何要他用性命來承受著一切!
“是你,都是你害的!”南平王妃受了刺激,一把推開了南平王,沖著阿音就過來了,“你個狐貍精,勾引別人的相公,害死我的孫兒,我要你償命!”
“王妃冷靜。”慕無塵一個閃身到了阿音面前,將她護在了身后,“這事兒與她無關。”
“真的無關么。”南平王爺終于忍不住道,“今晚多少人看見了,憐兒是看見她在才會失控的,多少看見是他們摔在了一起,你們金家若是真的想娶她過門,娶就是了,何必這樣迫不及待的害我兒呢。”
榮華郡主看著他們夫婦兩個,忽而冷笑道:“我們迫不及待,到底是誰迫不及待,女兒肚子大了,就逼著我們娶進門,究竟是誰欺人太甚!”
“孩子是金連禮的,是他先不守規矩,壞了我兒的清白!”南平王妃吼得理直氣壯。
阿音心頭一沉,感覺要壞,下意識的拉住了慕無塵的袖子,卻如鯁在喉。下一刻便看見金連禮雙目赤紅的吼道:“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偌大的院子里,進進出出的下人,南平王府的人,郡公府的人,自己人,外人都在,一時都驚訝的看著那一襲紅衣的新郎官。
“不是我的,為何要逼我,逼我的父母!”金連禮緊緊地握著雙拳,再難忍到,“是你們……是你們欺人太甚!”
“金葉,不要再說了。”金平年終于面露怒色。
阿音手心一緊,這事兒他這么一說,先前金家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了。
“他氣糊涂了。”金平年怒道,“做錯了就要認,你這樣算什么。”
“爹!”
阿音心疼的看著金連禮,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真的不知道,應該要如何了,她做不到,做不到像金平年那樣還逼著自己的兒子認錯。她更加做不到,像看棋子一樣,看著這個屋里的每一個人,去權衡利弊。
終究是她錯了,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做不到的……心頭一緊,不禁深深蹙眉。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氣血在翻涌。
千機遠遠的看著她,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斂。
“慕二……我……咳咳……”阿音剛開口就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阿音。”慕無塵一駭,轉身一把將她護在了懷中,下一刻,千機一襲紫衣也來到了跟前,一把扣住了阿音的脈搏,不悅道:“我說了,你應該回去用藥了。”
阿音倒在慕無塵的臂彎中,眉心深蹙,就在眾人都僵持不下的時候,大夫匆匆的從東廂走了出來,沉聲道:“少夫人血止不住,怕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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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掛還是不掛,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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