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西面的大名山中,阿音他們進山已經三日了,這處山脈延綿,他們一行人徒步走,大約要花上四五日,自今天上午開始便算是進入了山中腹地,馬車是越發難行,坐在上面也是受罪,阿音便下車徒步了。
“小姐,奴婢瞧著這四周都是山,怎么也走不到頭的樣子,不會迷路吧。”絲雀有些擔憂。
“不會。”阿音抬頭看了看方向,“再多兩日就可以走出去了。”秦夙和云鶴走在前面,怎么看都像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絲雀聞言,小心翼翼的扶著阿音道:“都幾日了,小姐還不跟二公子和好么。”
“不用。”阿音淺淺一笑,山林起了一陣風,吹得草木枝葉沙沙作響,“我們只是都做了選擇罷了。”他選擇不說,我選擇了等待。
僅此而已。
“嗯?”
“沒事,看來要下雨了。”山林里最怕突如其來的大雨,不僅阻了行程還危險,“川南,你去前面說,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雨。”
川南聞言,應了一聲,便連忙往前面去找秦夙了。
“你去把咱們的東西都整點好,尤其是馬匹,到時候統一看顧,下了雨山里路滑,跑出去了很危險。”阿音同絲雀囑咐了一句,又看了看絲竹,“你去后面跟簡大人說。”
“是。”絲竹應了一聲便去了。
絲雀見狀叮囑了一句:“小姐小心腳下。”說著便連忙的往后去了。
阿音停下了腳步,有風吹亂了她的發,她剛抬手理了理長發就看見川南匆匆從前面回來了,臉色不太好。
“小姐,侯爺說沒那么快下雨,讓繼續走。”
阿音聞言,似乎并不在意,直接看了一眼身后絲雀的方向:“你去幫絲雀吧,我們自己找地方避一避,要快些了。”
川南似乎沒想到她這么好說話,愣了一下連忙的去找絲雀了,聽見身后阿音道:“川北。”
川北如今在路上都離阿音很近:“小姐。”
“附近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么。”
“有。”
“帶我們的人趕緊過去吧。”阿音說著便牽了馬過來,翻身上馬道,“哪個方向。”
“從這里往北一里多地,有一個山洞靠著巖壁。”
“知道了,駕。”阿音在山林間輕輕策馬,沒一會兒就到了秦夙那邊,只是沒有十分靠近,“侯爺。”
“……”秦夙牽著自己的坐騎,聞言回眸看了一眼馬背上的女子,不屑道:“我說了……”
“我知道你說了什么。”阿音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帶人自己去躲雨了,你們回頭慌不擇路的時候往北面跑吧。”說著拉了拉韁繩轉身道,“不過我是你的話就不去了,免得一身狼狽叫人笑話。”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秦夙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來,阿音就已經走了,然后便看見他們身后的大部隊漸漸調轉了方向往一旁的小路去了。
“侯爺。”秦望見狀,不由得勸道,“這雨早晚要下的,不如還是跟著小姐……”
“閉嘴,你哪頭的,不去!本侯說了不去就不去。”秦夙黑著臉,“我就不信了,一個小毛丫頭,知道什么啊,這雨要落下怎么的也天黑之后了。”
“侯爺如此肯定就好。”云鶴說著,卻已經翻身上馬,“本宮聽說先前你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每天晨昏定省,孝敬你早點的。”
“如今真是翅膀硬了,完全不講侯爺放在眼里了呀。”云鶴說著回眸看了一眼單刃。
秦夙抬眸看他,有些不悅:“太子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云鶴一拉韁繩,掉頭道,“秦雪音別的不說,看天氣是準得很,她說一刻下,絕不會二刻來,本宮不喜歡淋雨,去避一避,侯爺保重。”說完便策馬走了。
秦夙微微咬牙,看著身后的人只剩下自己鎮南侯府的,沉聲道:“一群小人。”
秦望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繼續往前走。”秦夙翻身上馬,不悅道,“怎么的,現在就想造反啊。”
秦望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即便是現在下刀子,他也是不會跟著阿音走了,便只能催促道:“都走快一些吧。”只盼著前面還有躲雨的地方,不要讓大家淋的太厲害。
如今剛剛端午,這山林里還涼著,要是真的淋一場大雨,恐怕跑不了會有人生病了,太影響行程。
秦望異常高大的身軀操著老媽子的心,可是他們還沒走出一會兒,就有雨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沒過一會兒就形成了不小的雨勢。
阿音站在山洞里,感覺有些點兒陰冷,絲竹去馬車上取了斗篷過來,剛回來外面就開始下雨了,他們的人加起來百來號,將將都安置好,就聽見那雨滴打在石壁上的聲音,噼噼啪啪的。
絲雀攏著胳膊往阿音身邊靠了靠:“這雨好大啊。”
“山林的雨,這個季節,下一陣就過去了。”阿音看著雨幕,下一刻便看見簡章大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襲藍衣的慕無塵。
“王爺真是料事如神。”簡章微微抱拳,然后抬手撣了撣袖子上的雨水,笑道,“不然這一場雨淋了,剛補給的物資至少要損失大半了。”
“雕蟲小技而已,簡伯伯不要總叫我王爺,出門在外的,您是長輩。”阿音淺淺一笑,他們一行人的用度都是簡章的手下負責押送的,秦夙和云鶴愛死不死,她才不管。
“君臣之禮不可廢。”簡章話音剛落,便聽洞口有馬匆匆的停了下來,眾人抬眸看去,便瞧見云鶴一襲玄衣翻身下了馬。
“都去旁邊安置好了。”云鶴匆匆說了一句便沖進了山洞,拭了拭臉上的雨水,看著阿音道,“愛卿好手段啊。”
阿音輕輕一笑,帶著一絲揶揄:“哪里哪里,殿下才是,好臉皮啊。”說著看了一眼洞口,“怎么舍得將你家南風給撇下的。”
“他冥頑不靈,非要跟你較勁,本宮也是沒有辦法啊。”云鶴說著便大步走進了山洞,滿是挑釁。
阿音沉了沉眸子,不去理會他,心道:秦夙那個死要面子的,果真沒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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