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受傷昏迷的第五日,眾人還沒等到她完全轉醒,就忽然出現了兩個不速之客。
彼時清晨,一眾人耷拉著腦袋剛用了早飯,慕無塵出去了一會兒,然后就在門口看見一群人匆匆往里沖,一瞬都還沒來得及看清都是誰,就聽見一聲冷喝:“滾一邊兒去,本侯給你臉了。”
……是秦夙?慕無塵了然了一瞬,匆匆就迎了過去,不知是個什么心情:“你怎么來了!”
秦夙看見是他,腳步一頓,橫眉冷眼道:“我先前收到了她的飛鴿傳書,說阿望受了重傷。”說著抬眸看了一眼屋子,“昨夜剛到西大營,就聽說她也受傷了。”語氣很是不滿。
“……”慕無塵愣了一下,原來阿音來干戚城之前,害怕出什么意外,用借口叫了秦夙來。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秦夙見他還擋在自己面前,伸手就毫不客氣的將他撥開了,大步沖進了屋里。
慕無塵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見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為何不去西大營尋我來。”是千機。
慕無塵蹙眉看他,見他那狐貍似的眸子瞇了瞇,有些不悅,正要越過他進屋,卻聽慕無塵冷不丁道:“她出事之前說過,你身上的蠱不好,有些后悔沒有在來之前去瞧瞧你。”
紫衣公子,腳步微微一滯,回眸看著他。
聽見慕無塵道:“她覺得虧欠你,如今她昏睡著,有句話我就替她說了,朝玉的蠱你解不了,你身上的也危險,乘早棄了,免得傷及自身。”
“她的意思?”
“是。”慕無塵點點頭,看著他,“也是我的私心,不想她因為你愧疚。”
千機眼中的情愫一時變得復雜,復雜的叫人難以捉摸,良久,才聽見他舉步道:“好,好得很吶,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寢室里,秦夙一進來臉就是一沉:“這是男子的房間吧,怎么能住這里,簡直是……”想了想,還是忍了。
一旁伺候的絲雀見他忽然來了,正在擠手巾呢,嚇得都掉到盆里了,濺了自己一手的水花:“侯……侯爺安。”
“成何體統。”秦夙蹙眉看了她一眼,終于找到了撒氣的地兒。
“奴婢該死。”絲雀本來就很怵秦夙,如今秦望因為自己重傷,看見他就更加膽怵了。
秦夙卻沒有再說什么,大步走到了床邊,一眼就看見了躺在那里,安靜的女子。手心緊了緊,比他以為的還要嚴重:“她這樣多久了。”
“……”絲雀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今天是第五日了。”
“這么久了!”秦夙立時又要發火,卻見一襲紫衣走了進來,抿了抿唇角,“怎么這么慢,你來看看吧,說是已經睡了五日了。”
“是么。”千機緩步而來,并不像是著急的樣子,他身后慕無塵也跟了進來。
秦夙微微讓到了一旁,看見千機坐在床邊,扣住了阿音的脈搏,半晌說道:“死不了。”
“廢話。”
“她身上有內傷,還有外傷。”
“是,在肩膀上,縫了幾針。”慕無塵說道,“還有胸骨,碎了兩根。”
“哦?”千機抬手要去掀阿音的被子,卻忽然覺得后脖子一涼,指尖剛剛捏到被角,就聽見一個清冷的女聲警告道:“放下。”
“阿黛,我查看傷口都不行么。”
絲竹微微挑眉:“不必。”
“好。”千機十分聽話的松了手,從善如流,“反正已經這樣了,我也做不了什么。”
“絲竹。”慕無塵不知道她忽然是怎么了,畢竟在他看來,千機的醫術要在這些軍醫之上。
絲竹卻不大友善的看著千機:“你是千惠的弟弟,我太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了。”說著收了手里的短劍,“從前是她一心信任你,但是自你靠近她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千機看著阿音,起身不以為意道:“我做了什么了。”
“推波助瀾,將她一步步的變成了現在這樣。”絲竹說著,冷著臉側身道,“出去。”
很奇怪,千機聽了這些話,居然沒有生氣,轉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絲竹道:“有的時候真的不能不信命,她居然撿了你。”說完便大步出去了,迎面對上了正好進來的李沐。
李沐看見他,眸子也是一沉,并未在意他為何出去,大步進來,一眼就看向了秦夙:“侯爺大駕光臨,李某有失遠迎。”
“你就將自己的主子,弄成這樣?”秦夙現在心情很不好,感覺全世界都對不起他,看見誰都要冷嘲熱諷,質問一番。
李沐也不生氣,只是道:“都說侯爺是南疆數一數二的高手,如今看來,晚輩還真是大意了,兩道城門都攔不住你。”
“哼。”秦夙冷哼一聲,“一群烏合之眾,百萬大軍都保護不了一個女子。”
李沐微微挑眉:“確實是我等護駕不利。”說著難得的好言相勸,“侯爺既然來了,還是先去我祖父那里坐一坐,歇一會兒吧。這里,王爺也要好好休息,不是么。”
秦夙想了一瞬,回眸看了一眼阿音,轉身道:“哪個狗娘養的東西敢動她,本侯要將他碎尸萬段。”說完便大步出去了。
李沐看了一眼阿音,轉身道:“那人已經被王爺殺了,侯爺不必費心了。”
絲雀看著他們都出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絲竹道:“他們怎么來了。”
“主子先前飛鴿傳書,叫來接秦望的。”
“啊?”絲雀愣了一下,重新將手巾擠好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踮腳看了一眼窗外,卻見秦夙他們徑直出了院子,并未去西廂,不禁嘟囔道,“那怎么都不去看他一眼。”
“……”絲竹漠不關心的搖搖頭,轉身道,“藥還在火上,我去拿。”
“哦。”絲雀應了一聲,聽見門口川南的聲音道:“二公子,大公子叫您過去。”
“什么事。”
“不知。”川南在門口說話,并未進來。
慕無塵無奈,幾乎是跟著絲竹前后腳出了房門,還不忘叮囑川南道:“我自己過去,你們好好守著這里。”
“是。”
絲雀一聽川南守在門口,一時又坐立不安了。天知道她現在過得都是什么日子,一時不禁又要落淚,轉身坐在床邊給阿音擦臉:“小姐,您快點醒吧,奴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快要憋屈死了。”說著一滴淚不慎滴落在了阿音的臉頰上。
驀然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說了一聲:“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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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嘖嘖……暴脾氣的秦侯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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