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頓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夕陽西下,照著遠處的伊風雪山,十分的壯麗唯美。
大夫人阿依瑪似乎是上午的氣還沒消,聽見他回來了就又跑去了他的院子,扯著他吵了一架。魯頓平日里很敬重自己的大哥,對于這個大嫂也是,偌大的個子被罵的跟個孫子似的,愣是什么也沒說。
阿音上午吃了虧,下午李氏來叫自己出去吃晚飯的時候,她便不想去了,只是飯菜才端上桌子,剛被阿依瑪罵完的魯頓就氣沖沖的進來了,一臉的橫肉氣得直抖,看得阿音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怎么了這是。”阿音拿著筷子,隨口問了一句。
“你把我是大嫂怎么了!”
“奇怪,如今馬匪都不長腦子么,是你們劫了我,不是我綁了你們。”阿音用筷子的一頭輕輕的敲了敲桌子,“是她自己以為我是你送給你大哥的小妾,跑來要趕我走的,我倒是想走呢,你讓么?”
“那不行,我信已經送出去了,大哥就快回來了。”
“……”阿音一瞬間有些后脊發涼,強自鎮定道,“是不是一定要等你大哥回來,你才會讓我知道幕后花銀子的人是誰。”
“是,那人只有我大哥知道是誰。”
阿音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真是白瞎了,跟了一個傻子。
“我就奇怪了,你們居然知道去那里堵我,總歸是收到什么消息的吧。”
“我們在附近收到了一只飛鴿,只是說你在城里一戶姓莊的人家,等我們盯上的時候,你跟著那商隊正好要出城。”
“……”究竟是誰,消息這樣靈通。
“只是我們沒想到,有婁煩人在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最近奎木關那邊應該只有一件大事,大楚的四公主出嫁。”
“你覺得呢?”
“你是云琦。”
“一個嬌滴滴的公主,恐怕不會像我這樣殺伐決斷吧。”阿音說著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這里就沒有知道的了?”她可不想等魯圖來告訴自己什么。
魯頓看著她,想了一瞬,倒是忘記了自己是來找麻煩的:“不清楚,大嫂可能知道,大哥什么事情大多也不會瞞著她的。”
阿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哦。
“既然如此,你還有事情么,沒事就出去吧,我看著你吃不下飯。”說著就看了一眼門口。
魯頓是個暴脾氣的,見她態度如此囂張就要生氣,可是想了想打不過她,只能憤憤的轉身要走。
“等一下。”阿音忽然想起了什么,“你那個妻子李氏,她嫁人情況如何了,你知道么。”
“你問這個做什么。”
“知道就說。”阿音瞪了他一眼。
看見那個滿臉橫肉的大個子忽然像是溫順了一些:“她兄弟去年娶了個媳婦,今年夏天的時候生了個小子,我叫人帶了一點錢銀給他們。他爹今年初的時候病死了,娘好像也哭瞎了,我不是很清楚。”
“哦?”阿音有些意外看著他。
“他爹的事情我沒告訴她,怕她難過,你也別說。”魯頓說完便轉身走了。
外面,已然是繁星墜空,夜色沉沉了。
快要三更的時候,這馬匪的小村莊已然是一片寧靜,一個黑色的人影借著夜色一路摸到了阿依瑪住的屋子。
隔著門,阿音都能聽見里面的呼嚕聲,不禁蹙了蹙眉頭,四下看了看沒有人,便用輕輕地推開了門。
這樣的部落,她又是首領的夫人,自然是不怕哪個不要命的半夜推她的門的。阿音十分順暢的走到了阿依瑪的床邊,果不其然,毫無察覺。
阿音悄悄的拿出了手里的匕首,然后推了一下阿依瑪,居然沒有反應。阿音無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用力的推了她一下:“醒醒。”
“……啊!嗚嗚……”
阿音捂著阿依瑪的嘴,將她的叫聲全部的捂了回去,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借著窗外的星光月色能清晰的看見阿依瑪眼中的驚嚇。
“是我。”阿音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不是來殺你的,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阿依瑪依舊驚恐的看著她,還有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一時沒有任何反應。
“我松開你,你要是敢喊的話,我敢保證,沒有人能趕得及救你。”
這會兒阿依瑪才漸漸地緩過來,看著阿音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想起來點頭。
阿音松開了手,看見阿依瑪迅速的起身,坐在床里面,一臉警惕的看著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家大當家先前去奎木關做什么了,你知道么。”
阿依瑪搖搖頭:“他只是說出去一趟,遠一點,什么奎木關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去之前有沒有跟什么人見過面,陌生的,你不認識的,或者說好久沒見過忽然出現的。”
“沒有。”
阿音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冷冷道:“忘記跟你說了,我這匕首上有劇毒,沾上就死,你真想試試。”
阿依瑪看著她一身黑衣坐在自己的床邊,驚恐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那個人或許就是花銀子雇你們來抓我的,我自然要知道。”
“……”阿依瑪愣了一下,隨即一驚:“你是鎮南王!”怪不得那雙眼睛叫她看著心里犯怵。
阿音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看來大夫人真的知道。”
“我……我只是聽阿圖說他要去找什么戰神,如今新的鎮南王是戰神降世已經傳遍鬼方了,只是沒想到……”阿依瑪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她一下,“真的是個小姑娘。”
“所以,到底是誰找的魯圖呢?”
阿依瑪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出城了前幾日總是去鎮上,可是雪季了只有鎮上有東西可以交換,也正常啊。”
“那就想想有沒有什么不正常的。”阿音說著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不大好惹的樣子。
窗外夜色寧靜,繁星點點,遠處白雪皚皚,微風習習。
阿依瑪看著阿音,感覺自這輩子腦子都沒有這個燒得慌,好久才想來一件事兒,連忙說道:“有一件事情。”
“什么。”
“有幾次他都帶著鎮上一家鋪子的茶餅回來,那家茶餅貴,他平時很少買。”
“鋪子叫什么。”
“我……我就路過幾回,不記得。”阿依瑪看著阿音往前遞了遞的刀子,蹙眉想了一會兒,恍然道:“是家楚人開的鋪子,你就去進城的那條大道上找,肯定能找到,那里就一家茶餅鋪子是楚人開的,寫的是你們的文字,鋪面應該也是最大的。”
阿音看著她,想了想她說的是不是實話,可是還沒想出來呢,就聽見外面喊道:“不好了!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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